“这恐怕不行。”
高桂英摇了摇头,否定了陈阳的提议。
“如果长沙知府要助饷,必须把银子一次性付清。”
这个条件陈阳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但他为了表现的更真实一些,故作为难道:“这个恐怕还得某回城请示一下东翁。”
高桂英点了点头道:“这也是应该的。来人呐,送这位壮士出营。”
陈阳也不多做坚持,冲高桂英拱了拱手便跟着士兵离去。
回到城中后,陈阳立刻来到府衙汇报此行情况。
知府赵徽早已急的团团转,见陈阳来了立刻迎步上前催问道:“怎么样,这些顺贼可答应离开长沙府?”
陈阳清了清嗓子道:“东翁莫慌,且听某慢慢道来。”
陈阳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嗓子道:“这支顺军就是在九宫山刚刚战败的余部,领就是李自成的妻子高桂英。她说愿意带领军队去别处,不过要让东翁助饷十万两,且必须一次性付清。”
“这些贼人胃口还真是不小啊。”
这个条件在赵徽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故而虽然他叹了口气却没有表现的太过失望。
毕竟陈阳也是尽力了的,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是啊,在下已经使劲浑身解数,可这伙儿贼人就是不松口,好似吃定了东翁。”
赵徽此刻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刀切下去,切哪里怎么切都得别人说了算。
而赵徽还得强颜欢笑的硬撑着。
这种感觉,真是叫人无奈。
“罢了,一次性付清就一次性付清。十万两银子本官还是有的。”
“东翁,府库中的银两可只剩下不到五万两了。”
陈阳提醒道。
“怕什么,本官这里填上窟窿便是。”
陈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东翁打算自掏腰包?”
“当然不是!”
赵徽冷冷道:“本官的意思是先把这笔银子垫上,事后再找补回来。”
找补两个字可谓是十分玄妙。
通常来讲找补的方式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贪墨税银,一种是查抄商贾。
前者风险较大,需要打点各级官员。后者则基本没有风险,只需要找一个由头。
而这个由头赵徽早就想好了。
那就是通敌!
之前不是郝摇旗“抢走了”一批粮食吗?正好可以把罪名安插在一些长沙本地的粮商身上。
官府以通敌为名将这些粮商下狱名正言顺,之后满门抄斩,抄没所有家产,这个窟窿不就填上了吗?
在大明商人虽然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却没有太多能力保护自己。
只要官府想,随时都可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绝不只是说说的。
当然,一次不宜牵连过多人,不然弄的人心惶惶,接下来的任期赵徽就不好做了。
“东翁,既然如此某便再跑一趟跟那些顺贼说清楚,您已经答应条件了。”
“嗯,就这样吧。赶快送走这些瘟神,本官也能好好过个晚年。”
...
...
文安之在得知天子想要任命他为四川巡抚的消息后十分激动。
在礼部这些日子虽然也很历练人,可处理的事务毕竟只是一些杂事,和军国大事沾不上边。
这和文安之的期望还是有差距的。
而如果能够出任四川巡抚,他便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
四川如今是什么局势?
那可是一团乱麻啊!
如果文安之能够快刀斩乱麻,拨乱反正,对朝廷对整个西南的经略是极为有利的。
李自成已经死了,如果张献忠也能够被剿灭,那么朝廷的敌人就只剩下了东虏一个。
文安之相信,以大明的国力,倾尽全力打这一仗,没有输的理由。
东虏毕竟只是丁口极少的小族,根本不可能和大明进行堂堂正正的对决。要不是李自成进攻北京给东虏趁机拿下了山海关,现在恐怕这些建虏还在关外挨冻受饿呢。
偷鸡摸狗,浑水摸鱼,这便是东虏一年来做的事情。
对大明来说,攘外必先安内。
如果内部出现混乱,不可能做到合力抗击外敌。
文安之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剿灭张献忠,光复四川。
不过军队是一个问题。天子答应拨给他神策军下属一营,可这也只有两千人。
四川重庆方面也有几万人马,可文安之不一定能够指挥的动。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前任知府陈世奇提拔起来的。
文安之如果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用好这批人。
当然,文安之即便启程也得在正月之后了,在此期间他还有时间考虑。
他正自在礼部衙署内清点公务,准备跟继任者做交割,便有一名内侍来到礼部宣文安之入宫面圣。
文安之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跟着内侍入宫。
不论如何不能让天子久等,这样有违人臣本分。
礼部本身就在皇城以里,离紫禁城还是很近的。
很快文安之便跟着内侍进入了宫城。
天子特地赐给他肩舆乘坐,文安之也不好拒绝,便坐了上来。
一路沿着宫墙前行,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肩舆才放了下来。
“文大人,陛下心情不是很好,您小心一些。”
那内侍低声提醒道。
“多谢公公了。”
文安之感激的点了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振袍服踱步进入殿内。
此刻的乾清宫内摆着许多火盆,故而十分温暖。
文安之来到朱慈烺面前行礼后便被天子扶了起来。
“文爱卿,看看这份密奏吧。”
朱慈烺叹了一声道。
“臣遵旨!”
文安之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是接过那份奏疏展开来看。
结果他只看了不到一百字就明白为何天子会如此愤怒了。
“这长沙知府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通贼!”
文安之气愤难平。
朱慈烺冷冷道:“一开始朕还以为长沙知府赵徽是想招降顺军余部,这才派人和他们接洽,谁曾想他却是送粮送银子只求买个平安!”
内厂军情司就此事一共过两份密奏,第一份只是说赵徽和顺军有接洽,而第二份就是朱慈烺手中这份,其言之凿凿直斥赵徽通敌叛国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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