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每个月白银二十两、粮四石,副千户每个月白银十两、粮两石,百户每人每月白银八两、粮一石,总旗每人每月白银五两、粮八升,小旗每人每月发白银三两、粮五升,普通军士每个月白银一两、粮三升,军士们的武器铠甲千户所全包,此外每年的年终还会对勤快的军户进行褒奖。”
听着这些话,神池堡千户所和江浦千户所的军官们简直就像是在听童话故事,地也不用种了,每个月还发粮饷,这位指挥使大人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吧。
邱迪生的声音都变了,瞪着杨峰颤颤巍巍的说道:“杨……杨大人,你……你知道如此一来每个月要花费多少银子吗?”
“你知道个啥。”褚茂光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咱们杨大人的生意大着呢,你们知道最近南京城里东来顺银楼卖的那些玻璃镜子吧,那就是咱们杨大人和曹公公合伙做的买卖,最近还把生意做到了镇江府、常州府和扬州府这些一等一繁华之所,别说咱们卫所这几个人,就算是再多一倍也养得起。”
“嘶……”
不少人听到这里都倒吸了口凉气,东来顺银楼他们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里南京城里风头最劲的一个珠宝行,它卖的那些玻璃镜子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商贾士绅都非常喜欢,尤其是那些贵妇和大家闺秀的更是抢疯了,谁家里要是没一块东来顺银楼的玻璃镜子出门都不好跟人打招呼。
听到这里,不少人的眼睛都发出了光芒,如果这个生意真的是杨峰和曹公公合伙做的,那么想要养活江宁卫这些人还真不是吹牛。
不过也有人又提出了疑问,杨振业又问道:“指挥使大人,下官还有个疑问,请您解惑。”
杨峰拿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这才说道:“说罢!”
“指挥使大人,您已经升任了指挥使,王千户由于对您不敬又被您抓了起来押解到了京城,这样一来江东门千户所和西江口千户所的千户就空了出来,若是朝廷派出了两名千户下来,您还会同样照旧给他们拨发粮饷吗?”
“咦……对哦。”
众人这才记起来,如今的江东门千户所和西江口千户所一下就空了出来,若是朝廷派下来的千户跟指挥使大人不对付那该如何是好。届时杨峰在江东门千户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听了杨振业的话后,杨峰不但没有担心,反而淡淡的说道:“这点本官自有考虑,诸位不用担心。只要是来到江宁卫的袍泽本官都会把他当成兄弟,不过若是有人硬要吃里爬外的话本官也不会那么蠢,届时便停发他所有的饷银,让他自生自灭就好。”
“这……”
众人面面相窥了一眼,心里琢磨了一下后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杨峰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正所谓由俭入奢由奢入俭难,当千户所的所有军官和军士都习惯了每个月可以领到足够养活全家的粮饷后,突然有一天没有了这份粮饷,下面的人可是真会翻天的,就算你是朝廷派下来的千户,但凡只要忤逆了杨峰,只要杨峰停了你的粮饷,那就等于被捏住了七寸的毒蛇,再桀骜不驯的人也得跪。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齐齐朝杨峰躬身拜了下来齐声道:“指挥使大人英明!”
看着齐齐下拜的众人,杨峰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金钱的力量都是同样的强大,部队也同样如此。身为上位者只要掌握了部队的粮饷供给,那么这支部队就再也蹦跶不出你的手掌心。
“诸位!”杨峰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电般的射向了众人,“多余的话本官就不多说了,诸位回去后尽快将土地人口进行造册,三日之后本官要去诸位的千户所亲自调训军士,所有的事情务必要在十日内完成,今年年底之前本官要打造出一支精兵,都听明白了吗?”
神池堡千户所和江浦千户的军官们齐声“谨遵大人将令!”
在杨峰的率领下,一场轰轰烈累的改革就在江宁卫进行了。除了江东门千户所之外,杨峰亲自带人在神池堡千户所、江浦千户以及西江口千户所共挑选出了四千六百名青壮编为军士,随后杨峰便将这些军士全都集中到了江宁卫附近进行集训,并把原江东门千户所的军官和大部分老兵们全都派了出来充当教官,一场轰轰烈烈的练兵运动就这么开始了,而这场练兵运动也惊动了尽在咫尺的南京城的权贵。
“这个杨峰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他竟敢私自招募军士,他难道想图谋不轨吗?”
南京的兵部衙门里,匆匆赶到这里的徐弘基正在廖永权和英国公张惟贤的面前大发脾气。
张惟贤也皱眉道:“廖大人,杨峰此人原本无法无天桀骜不驯,若是再让他掌握了数千精兵,恐怕咱们就更加治不住他了。”
“你当我不知道吗?”廖永权也是大吐苦水,“可是杨峰此举并没有违制啊,按照大明祖制,江宁卫乃是拱卫南京的内卫,按制应该有四个千户所,共有军士五千六百人。只是自从嘉靖年间以来卫所日渐没落,是以别说五千六百人的编制了,整个卫所连两千军士都没有,现如今杨峰重新将编制补上,这样的事情按理咱们应该褒奖才是,断无责罚之理啊。”
“我……%¥#@”
徐弘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不能处理他也就罢了,还得褒奖他,这是什么世道啊!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坐大不成?”
看着徐弘基不忿的神情,廖永权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别看他是南京的兵部尚书,但是南京的兵部尚书说白了并没有太大的权利,以往他们手握江宁卫的粮饷发放,想捏谁就捏谁,可如今碰上了杨峰这个怪胎,人家自己有钱有粮根本就不鸟你,他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