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你跟老子讲王法!”
杨峰大步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只见他手掌一挥,随后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王雄燕就先陀螺一样整个人原地转了一圈,左脸就象发酵了的面团一样迅速肿了起来。
眼看着王雄燕就要摔倒在地,一旁的马班头尽管心里怕得要死,但还是壮着胆子将自家的上司给扶了起来。
“好了,现在本官可以跟你讲一讲王法了。”打了人的杨峰上前两步凑到王雄燕跟前笑吟吟说:“本官听说你先前以本官是叛逆的理由,派人查封了本官的府邸,抓了本官的管家,还查封了本官在南京城内的所有店铺,想必这几日你的心情一定很好吧?”
“补(不)……食(是)”脸庞肿得跟发酵面团一样的王雄燕说话都不清楚了,一开口就吐出了两三枚牙齿,看着杨峰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恐和害怕。可怜的此时的王大人自打记事以来信奉的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当然了,即便动手也轮不到他这个知府老爷亲自来做,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幕对他而言就象是一场噩梦,杨峰在他的眼中已经跟恶魔画上了等号。
“不是?”杨峰眼中煞气一闪,“本官在南京的产业被你一扫而尽,你说本官应不应该找你报仇啊。”
看着杨峰脸上那犹如恶魔的笑容,王雄燕恐惧之下只觉得裤裆里一阵热流出,随后一股骚味开始弥漫在空气里。当众人循着味道望过去的时候,王雄燕只觉得羞愧欲绝,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他当场钻进去。
“不是吧,这家伙竟然尿裤子了。”
看着王雄燕裤裆里那显眼的一大块湿漉漉的地方,杨峰也很是无奈,难道这年头当官的都这么胆小吗?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那股子尿骚味,杨峰暗自摇了摇头,原本还想给他点颜色看的心思也消退了大半:“王大人,现在你说要怎么办吧?”
王雄燕今天也终于体会了一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他强忍着脸上的疼痛挣扎着说道:“我马上把银子都还给你,店铺的封条也马上撕掉,您所有的店铺立刻可以继续做生意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还不够!”杨峰摇了摇头轻蔑的说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若是换了我抢了你的媳妇和女儿,把她们都睡了一遍,等到你过来要人的时候我说诶呀不好意思,我抓错认了,你现在马上把你媳妇和女儿还给你,你会答应吗?”
“你……”王雄燕差点为之气结,怒声道:“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怎能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你也是算是饱读诗书的人了。试问如果一个小偷,在偷了别人的财物后被捕快抓到了,这个小偷赶紧将他偷来的财物还给了失主,你作为一名知府是否会立刻将这名小偷释放回家啊?”
“这……”
王雄燕一下就愣住了,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了。如果世上真有那么好的事那大家还不人人都去当小偷了,只要没被抓住偷到的东西就会归自己,如果不小心被抓住了只要把东西还给失主就没事了,做坏事连一点风险都没有,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看到王雄燕说不出话来,杨峰也懒得跟他继续废话,而是吩咐道:“来人啊,马上到里面给我搜!”
“得令!”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宋烨等人哄然应了一声,几百人迅速散开冲进了衙门的后院内宅,很快里面就响起了阵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不一会,一箱箱财物就被家丁们抬到了大厅上。杨峰随意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全都装满了银子,至少有几百斤。杨峰不禁冷笑道:“王大人,本官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都被你给弄到这来了,你下起手来可真是不客气啊!”
杨峰一边说一边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全是满满的金银细软和一些书籍字画。
一看到这个箱子,王雄燕立马就急了,立即以跟他年龄不相称的速度扑了过来急道:“杨大人,你拿错了,这箱东西是我的,不是你的东西!”
“是么?”杨峰嘴角撇了撇,“不好意思,这是你从本官哪里抢来的财物,所以这些东西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你……你不能这样啊。”
王雄燕差点当场晕倒,这些东西可都是他担任应天知府的这些年里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原本正打算过些日子派人运送回老家的,没曾想这个天杀的家伙竟然要把他这些年的心血全都抢走,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宋烨!”
“卑职在!”
“把这些东西全部抬走!”
“是!”
宋烨大声应了一声便下令家丁们开始搬运东西,期间王雄燕几次想要扑过来阻拦,却被马班头死死的抱住,另一名衙役则是捂住了他的嘴巴。这两名衙役虽然当的是贱业,但干这行的人察言观色的眼力却是顶呱呱的,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必须要看清楚,否则这个饭碗随时都有被人打翻的可能。
就在家丁们赶着搬运东西的时候,几名家丁扶着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从后院走了出来。杨峰仔细打量了好一会才看出来这两人正是杨来顺夫妇。
看到站立当场的杨峰,原本还需要人搀扶的杨来顺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两名家丁的搀扶一下扑到了杨峰面前,陶陶大哭起来,“少爷,您总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小人夫妇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杨峰一把扯开了杨来顺的衣服,顿时满身的鞭痕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再看看一旁的杨周氏,褴褛的衣裳里露出的也全都是一道道鞭痕。慢慢的,杨峰的脸黑了下来,他用一种缓慢而低沉的声音轻声道:“老杨,你告诉我,你们夫妇身上的伤都是谁打的?”
杨来顺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右手指向了正搀扶着王雄燕的马班头:“老爷,是他!这些伤口都是被这个马班头打的,小人夫妇也是被他带人给抓来的!小人夫妇前些天被抓来后,这个马班头便带着人经常拷打小人夫妇,逼问小人少爷还有没有银子,藏在哪里。小人说已经没有银子了,所有的银子都被他们搜走了,可是这个马班头不信,依旧让人不断的鞭打小人,不管小人如何哀求他都不信,您若是再不来小人夫妇就要被他活活打死了啊!”
听了杨来顺的话,杨峰扭头看着正瑟瑟发抖的马班头,脸上露出了一股奇异的笑容眼中的目光却是闪着异常的寒芒,他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很好!”
马班头再也顾不上其他,立即扑倒在杨峰的面前大声哭泣起来:“大人……大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啊,您就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杨峰没有说话,神情淡淡的他握住了刀柄后随手就是一挥,一道寒芒闪过,原本跪在地上正在大声求饶的马班头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慢慢的他的身子便往地上一歪,随后硕大的头颅噗通一声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随后一股鲜红的血液犹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杀……杀人拉……”王雄燕整个人都呆滞住了,指着杨峰的手一阵颤抖,随后白眼一翻整个人往地上一倒,昏迷了过去。
“我们走!”
没有理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雄燕,杨峰率先走出了应天府衙门……
很快,杨峰带人大脑应天府衙门,杀了马班头吓昏王雄燕,并大摇大摆的搬走了所有财物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南京城,杨峰的所作所为再一次震惊了所有人。
“竖子敢尔!”
一声愤怒至极的吼声在书房里响了起来,徐弘基面色潮红,鼻孔快速的一张一合,显示其主人愤怒的心情,在他的面前则是一堆碎片,那是徐弘基刚摔碎的茶杯。
在徐弘基的旁边,两名丫鬟和几名仆役正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作声,生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在徐弘基的一旁,胳膊上绑着绷带的张惟贤脸色也很是难看。他们自然知道杨峰刚才的举动正是向他们这些人示威。根据他们刚到得到的情报显示,杨峰不仅强行将被查封的店铺重新开业,而且还将所有被抢走的东西全都搬了回去,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然将把王雄燕这些年搜刮的钱财也全都搬运一空,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吃了我的不仅要吐出来,而且还要加倍的吐!
不得不说,杨峰的这一举动虽然粗鲁,但却极大的震慑了南京城内许多人。
银子这东西谁都喜欢,但有了银子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啊。经过这件事不少人也算是看清了,杨峰这个人就是个疯子,谁要想对付他就要做好被他疯狂反扑的准备,除非你能一棍子将他打死,否则只要他没死的话你就会受到他疯狂的报复,而他报复的代价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张惟贤迟挥了挥手,几名丫鬟和仆役看到后如同大赦般赶紧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整个屋子只剩下他和徐弘基两人,只见张惟贤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徐世兄,杨峰这个人实在是太疯狂了,他竟敢在应天府内行凶杀人,可见他已经疯狂到何种程度,咱们真的要跟他做对到底么?”
“那你说怎么办?”徐弘基咬着牙道:“咱们和杨峰的仇恨早在昨日出兵攻打江东门千户所的时候便已经不能化解,你以为他会放过咱们吗?”
“可是如此一来小弟担心这个杨峰会再次发狂,此人心形难测,这次他只是冲击了应天府衙门,若是他下次直接带兵冲入南京城攻打魏国公府或是英国公府呢?咱们应该怎么办?”
“他敢!”徐弘基厉声喝了起来。
“他已经这么做了。”张惟贤苦笑起来,“您想想看,他连锦衣卫都敢杀,敢当着钦差的面把都察院的御史的手脚打断,今天又敢率兵冲入应天府当上杀死衙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说实话,如果现在有人跑来告诉小弟,杨峰要造反了,小弟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个混蛋!”
徐弘基因为愤怒而变得潮红的脸庞渐渐有些发白,他发现张惟贤说得没错,杨峰这个就是一个疯子。这样的人无论干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跟这样一个疯子做对真的值得吗?
长长叹了口气,张惟贤继续说道:“说实话,小弟如今已经有些后悔了,咱们若是一开始就放低一下姿态,摆出跟他合作的样子,恐怕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个下场。”
“已经来不及了。”徐弘基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咱们如今已然是骑虎难下,即便是想跟杨峰讲和他也不会答应的。”
“不……你错了。”张惟贤正色道:“徐世兄,你忘了,咱们是国公,是世袭罔替与国同戚的勋贵,只要杨峰一天不正式亮出造反的旗帜他就不敢动咱们,从他今日只是杀了马班头泄愤,但却放过了王雄燕就知道,他至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否则跟随他进城的就不止是几百家丁,而是他的数千大军了。这就说明,至少是现在杨峰还没有造反的打算,世兄你以为呢?”
“理是这个理,可我总是不放心。不行,我总觉得杨峰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咱们。”徐弘基摇摇头:“如今对付杨峰的唯一办法就要落在那位新来的钦差大人身上了,只是不知这位崔大人会怎么做了?这样吧,待会为兄和张贤弟一块备一份厚礼给钦差大人送去,顺便探探他的口风,你看如何?”
“可以!”张惟贤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能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那位新来的钦差大人正在干嘛呢,原来这位新来的钦差大人此时正在镇守太监府内跟我们的曹大忠曹公公进行秘密的会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