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土地国有化的消息流入出去后,升龙府的百姓惶恐更甚,他们还是太过于淳朴了,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们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朝廷要没收我们的土地了,可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耕种的土地有哪根草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不过,最急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地主们。
虽然那些官兵都非常客气,美其名曰,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但问题是自从他们一进到府衙,就被晾在里面了,连半个官员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一连过去两日,他们整天在里面喊冤,喊着要见李奇,个个是心力交瘁,嗓子都喊哑了,真是我见犹怜啊。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百姓见官府将这些地主全部弄进衙门去了,一些曾被这些地主欺压过的百姓纷纷落进下石,跑到府衙去告他们的状,这下好了,他们的罪证真是成倍递增,那些个文吏们写的手都酸了。
赵菁燕得知这一情况后,暗道一声糟糕,立刻赶去了李奇的住所,一见到李奇,就道:“如今关于地主一事,外面是越闹越大了。”
李奇笑道:“这我知道啊,你看,这些就是那些百姓递上来的状纸。”说话间,他手往桌上那厚厚的一沓竹书一指。
由于交趾目前还比较落后,纸张非常宝贵,即便是朝廷机构,还是多半用竹书来工作。
那你还笑的出?赵菁燕急切道:“你真的打算借此将那些地主给杀了?”
李奇摇摇头道:“要是能杀的话,我早就杀了,问题是现在不能杀,其中缘由你应该清楚才是。这些地主可都是非常有势力的,虽然升龙府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中,他们那点势力根本不够看,但是其它地方还有不少地主。
若是在战争中杀了他们,那没人会去注意。我们也有理由开脱,但是李氏都已经投降了,我们还大开杀戒,这会对朝廷的信誉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其他地方的地主在得知这消息后,肯定会非常害怕,到时他们难免会狡兔三窟,说不定还会占山为王,他们有钱有人,虽然都很有限。可要是都团结一起来对抗我们,那处理起来也相当麻烦,要是如此的话,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我知道,我就是为此事而来的。”赵菁燕焦虑道:“如今有不少百姓上衙门告状,若是你将那些地主就这么放了,又如何向那些百姓交代,到时你提倡的依法治国将会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这不是挖个坑让自己跳下去么。”
李奇呵呵一笑。道:“这你放心,山人只有妙计。”
赵菁燕一愣,疑惑的瞧了李奇一眼。
李奇显然不愿多说,道:“好了。明天我就会去见见那些地主,到时你在一旁看戏就行了。”
.......
正当那些地主快要奔溃之际,李奇突然要见他们了。
牢房里面是各种泪崩呀!
这尼玛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些地主都快将李奇八辈子祖宗都感谢一遍了,他们也不想想是谁抓他们来这里的。
虽然这里有百八十个地主。但好在李奇是在皇宫里面接见他们,足够容下这么多人。
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来皇宫,见到处都是士兵把守。雪亮的刀光刺他们眼睛生疼,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心跳急速增加。
一干人来到大殿后,两旁站着两列护卫,个个表情冷漠,而上面则是坐着五人,其中有三人他们认识,正是张伯玉、杨英珥、刘庆覃,这都是老面孔了。
另外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还坐在原本是他们皇帝坐的龙椅上面,他们知道这人一定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大宋枢密使,不自觉的都偷偷扬起一边眼角,打量了下这枢密使,只见此人眉清目秀,嘴角的一抹微笑好像就是与生俱来的一般,看上去就是人畜无害。
说真的,李奇的面容真是太有亲和力了,这或许跟他是商人出身有关,哪个商人不是天天笑脸迎人,要是哪个商人生得一张杨再兴那样的脸,不管他智商再高,必定破产。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李奇这一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
不过今日李奇倒不是故意笑脸以对,实在是他看到这些地主们披头散发,神情憔悴的模样,真心想笑。
这一干地主都有些过于拘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给忘了。
“这一位便是枢密使,尔等还不快行礼。”
张伯玉见他们都在发呆,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可怜的地主们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行礼道:“草民见过枢密使。”
他们现在可都是嫌疑犯,我可不能给他们太好的脸色看。李奇收敛了几分笑意,训斥道:“尔等真是可恶至极,我这屁股还未坐热,你们就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真是恨不得你们早点死。”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沓罪状甩了下去,哗啦哗啦,散的一地都是,道:“对此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些人看都没有看,就急急跪下,哭喊道:“枢密使我冤枉啊!冤枉啊!”
“枢密使明鉴,草民真的没有抢夺陈老汉的孙女,是---是陈老汉他硬要将他那孙女塞给草民的。”
“枢密使,草民也没有强占那老黄家的土地,是他们家欠草民的钱,故此用地来还债。”
“枢密使,草民才是冤枉的啊,草民都不认识我那婆娘的弟弟的妻子的舅舅的妹夫。”
.......
这些地主一听到李奇恨不得他们早死,吓得是争先恐后的喊冤,方式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这么有钱,都还没有开始享受,哪里想死啊。
李奇怒喝道:“你在这瞎嚷嚷甚么,当这里是菜市场么,信不信我一人先赏给你们五十大板。”
他话音未落。底下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想尝尝五十大板的滋味,但是他们兀自不肯放弃,睁着泪眼汪汪的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深情款款”望着李奇。
“别这么看着我,本官只是依法办事,若是你们真的冤枉,我自然不会请你们来喝茶,你们真当我闲着没事干。拿你们当猴耍呀,本官现在天天忙的连上茅房的功夫都没有,要不是听到你们整天在牢房里鬼喊鬼叫,打扰其他犯人休息,我恐怕还得再过两天才有空见你们,你们要是再跟我耍无赖的话,那还是下个月等我忙完了,咱们再慢慢审。”
那些地主纷纷庆幸自己这几天都卯足了力气在那里鬼喊鬼叫,否则李奇得何年何月才会见他们啊。但是谁也不敢多言,他们可不想再回到牢房里面去。
李奇哼一声,道:“我当了这么久的官,还真没有看到哪个罪犯不喊冤枉的。若是仅凭两句冤枉就足以证明一切,那还要本官作甚,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先找到自己的罪证。仔细看看,好好想想,然后再来跟本官喊冤。但是我可提醒你们一点,在这大殿之上说谎,那可是罪加一等。”
这最后半句话,吓得这些地主们浑身一颤,险些失禁。
李奇其实也就是随笔一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震慑力。关键还是因为他是从后世来的,不理解当下人的心理,别说他们了,哪怕是小一点的官在这大殿之上,那完全可能紧张到失禁。
这皇宫大殿对于百姓而言,那绝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那些地主趴在地上开始寻找自己的罪状,不一会儿,一大半人就找到了自己的罪证,这看着看着双手都开始发抖了。
片刻过后,这大殿上就听得尽是竹书抖动的声音。
李奇看得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就你们这点胆量,也敢跟老子玩这些,是瞎了狗眼吧。
过了半响,李奇见他们各自还是拿着自己的罪证,不肯放下,一副痴呆的表情,心想他们怎么还没有看完,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轻咳一声,道:“看完了没有?本官是否冤枉你们呢?”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于这些地主而言,却宛如死亡的钟声,不少人趴在地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他们可都是升龙府的大地主,你要说他们没有欺压百姓,巧取豪夺,这怎么可能。
这么快就趴下了,我这都还没有开始了。李奇嘴角微微扬起,略带一丝轻蔑道:“饶命?如果我今日饶你们性命,那么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此话一出,有些人吓的脸色是白如纸。
赵菁燕对此也深感疑惑,你既然没有打算杀他们,却又将话说的这么死,待会你怎么圆回来啊。
这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说什么也得搏一搏啊!只听一人朗声道:“大人,就算如此,但这是我们在前朝所犯下的过错,作为大宋子民,我们可一直都是谨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违法的事,不知大人是代表哪一朝官员来惩罚我们。”
“大胆罪犯,竟敢对枢密使出言不逊,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斩了。”
张伯玉霍然起身,指着那人说到,这是不表露忠心,更待何时啊。
李奇一脸诧异的望着张伯玉,好似在说,人家说的是我,你老人家这么激动干啥。
不得不说,此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却非常在理,如今这升龙府可是大宋的地盘了,他们自然而然成为大宋百姓了,你拿着交趾官府遗留下来的罪状来指证大宋子民,这叫个什么事?
由此看来,这些人还是有些手段的,至少脑子转的比较快,但是他们再有些手段,毕竟还是一个百姓,没有半点实权,这民跟官斗,那总是吃亏的,所以不管李奇是不是冤枉他们的,他们的第一做法肯定是求饶,不愿意正面抗衡,只是如今他们已经被逼到的绝境了,要是再不反抗,那可能全都完了。
那些地主纷纷支持方才那人之言,揪住这一理由,猛烈的回击李奇,表示若以此论罪的话,他们绝对不服。
场面似乎有些失控。
张伯玉、刘庆覃欲叫他们闭嘴,但是却被李奇阻止了。
李奇望着底下那一群激动的地主,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浓烈。
过了一会儿,李奇才开口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狡猾呀,神也是你们,鬼也是你们。”
我们狡猾?比起你来,我们哪一个不是大善人。那些地主忿忿不平,但是敢怒不敢言,纷纷不服的望着李奇。
李奇突然话锋一转,笑道:“但是不得不说一句,你说的真是太tm有道理了,我的确是不应该拿着前朝的罪状来指证你们,这有失公平,可是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你们拿着前朝地契霸占我大宋的土地又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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