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宇一声令下,众人同时扯起绳子,瞬间六根绳子变成了一张简单的蜘蛛网,将那怪鸟围在中间。
只见那只怪鸟发出一声嘶叫,冲向慕氏兄弟的脚步硬生生地刹住,又在原地打起转来。
距离那个为它准备好的雪坑也越来越近。
众人哪敢怠慢,立时向怪鸟的方向再收近了几步。
慕川与慕河二人不断用手中的剑作出响声,吸引那怪鸟的注意力。
此时已经无法对其他人再解释,只见陆宇手中绳子的一头不知何时,已经打了个套,踏前几步,蓦地将手中那做成套索的绳子扔向怪鸟的头部!
其他人也看出了陆宇的意图,在陆宇将套索扔出时,章武也同样已经将绳子做成套索,见准时机扔出。
“嗖!”
那怪鸟险而险之地避过了陆宇的套索,却不料还有章武这边的绳子,冷不防地被套了个正中。章武见一套得手,又立即将绳子向身后一扯,顿时硬生生地将那只怪鸟拖动了两三步,终于被扯到雪坑的边缘。
邹平、卫聪二人同时逼近,迅速将绳子耍了一个弧度,缠往那怪鸟的脚。
众人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比排练了几十次还有默契。
那怪鸟被缠的一脚在邹平、卫聪二人的合力拉扯下,终于重心不稳地踩入了雪坑之中。只听到“砰”一声,溅起了半人多高的雪花,捕兽器合起的声音伴随着怪鸟的痛叫同时响起,结束了这一场经历了三个晚上的埋伏。
邹平与卫聪二人冷不防被那怪鸟跌下的身势扯到,双双摔了个狗吃屎。
但众人知道事情还没真正了结,即使是它踩到了捕兽器,也只是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并不致命。
此时溅起的雪花也慢慢平伏下来,章武仍然发力扯紧手中的绳子,说道:“这家伙力气真大,若不是受了惊,恐怕我一个人都拉不动。”
慕氏二兄弟忙过去帮他拉紧那紧绷的绳子。
陆宇将邹平和卫聪二人从雪地中扶起来,笑道:“这家伙那么高,若是没有几分力气,我们也不用花了三天晚上去抓它了。”
邹平抹掉嘴巴里的雪,又呸了几声,说道:“哪里是三个晚上,加上之前的日子,怎么说也大半个月了。”
章武对陆宇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看看雪坑里的情况。众人也觉得有些奇怪,雪坑并不深,而且捕兽器也不致命,但为何那只怪鸟跌进去后就没了动静?
陆宇与他们慢慢向雪坑移近,此前并不知道这只野兽的具体身形,这个挖了只有几米深的坑阴差阳错地刚好没过了怪鸟的高度。按理说这个时候怪鸟在坑里的挣扎应该不止目前这个幅度才对,而不只是和章武拉扯。
突然间章武和慕氏兄弟同时大喊一声“不好”,只见他们手中那根细绳终于经受不住拉扯,顿时绷断。
三人也被这反弹之力震得连退数步。
而异变也同时发生。
只见雪坑中“轰”一声,雪花再次四溅,一团庞然大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出,不是那怪鸟还能是何方神圣?邹平离得最近,还没有反应过来,怪鸟已经用它镰刀一般的喙,瞬间重重啄在了他的左颈动脉处。
而这个时候众人皆被溅起的雪花挡住了视线,直至邹平惨叫一声,才知道出了事。陆宇离邹平较近,眼见怪鸟浮起一脚,将他重重踢开,忙提起破军剑斩向那怪鸟。
“铛!”这一剑恰好斩在那怪鸟的大爪上,却像是斩在了钢皮上,竟被反弹回来,将陆宇震退了几步。
原来刚才一剑斩的并不是怪鸟的脚,而是夹在它脚上的捕兽器。
这时后方的章武与慕氏兄弟才赶到陆宇的身边。
怪鸟怒鸣一声,强壮的双爪又溅起一团雪花,却不与他们纠缠,借此机会往后方逃去。
陆宇忙说道:“卫聪扶邹平回城,找人来帮忙,我们追。”
卫聪扶起邹平,见他左肩处血肉模糊,此时已经没有了意识,不敢怠慢,直接将他背上,往城门处跑去。
而陆宇这边与章武和慕氏兄弟拼命追那怪鸟,没想到身形那么大,脚上又缠了一个巨大的捕兽器,跑起来却还是十分快,将四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陆宇示意他们放慢脚步,说道:“这家伙现在肯定是逃回它的老巢,我们只要追寻地上的血迹,等会来个瓮中抓鳖!”
细看之下,果然雪地上一道断断续续的血迹,正是怪鸟脚上的捕兽器所造成,而逃的也正是山坡那边的方向。
章武说道:“二弟说的对,但仍需提防这怪鸟会不会有同类。”
雪已停,此时那怪鸟也已经没有了踪影。四人放慢脚步,一路循着地面上的血迹。这种大型的捕兽器,连大熊都吃不消,可想而知,这只怪鸟也不例外,只从雪地上的血迹看来,血并没有止住,故猜测捕兽器应该夹到它脚上的某处动脉,就算不追它,估计也活不了长久了。不过正如章武所说,不知道那怪鸟会否有同类,所以还需要小心提防。
山坡距离邺城大概有三里左右,四人一路追到一个洞穴口。
一道血迹显示那怪鸟已经藏匿在里头。洞口处只能见到一片漆黑,且不断有刺骨的寒风吹出,虽然四人并没有站到洞穴的跟前,但仍觉得寒到砌骨。
章武与陆宇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个洞穴很有可能便是那只怪鸟的鸟窝,但是从这一阵阵吹出的寒风,却令他们四人都觉得这个洞穴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很有可能有另一处出口,或者这个地下洞穴非常大。
慕川嘴里“嘶”了一声,说道:“奇怪,这个洞口并不像人挖的,却也不像是原来就存在的一般。”
陆宇也觉得奇怪,便问道:“如果不是天然洞穴,也不是人为,难道是那怪鸟自己挖来做巢?”
章武说道:“他的意思是为个洞口是坍塌造成的。”
陆宇望向章武和慕川,只见慕川也点头同意章武的说法。
若如他们所说,是因为这里就有一个地下洞穴,而刚好顶层的地面坍塌了,才被那怪鸟用来当成巢穴的?
慕川又说道:“而且看样子应该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绝不会超过两个月。很有可能是因为地面这一层太过脆弱,故而被雪压塌了。而且下面吹上来的风夹杂着一点气味,有点像……腐尸的气味。”
陆宇想到另一个可能,便对慕氏兄弟说道:“你们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一样的洞口,以防那怪鸟由另外一边逃走。若发现有另外的洞口,就设法堵住。”
慕川与慕河当即会意,马上分头去四下寻找。
章武恍然,问道:“二弟是打算……”
陆宇说道:“段干崇的人比较熟悉这里,只要我们拖延少时,等到支援到来再作打算。我怀疑我们眼前这个洞穴,本来便是用来囚禁那怪鸟的。”
章武点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
不多时,慕氏兄弟去而复返,看他们二人眉头紧锁,似乎并不是很顺利。而后面的卫聪也带着十几个士兵跟在赶来。
陆宇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其它洞口?”
慕川摇头说道:“没有,或者是天色太黑,没有任何发现。”
慕河上前插嘴说:“我们觉得那地下洞穴应该很大,又担心卫统领赶不及,故不敢走太远,所以就先回来会合。”
卫聪刚好听到他这句话,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像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么?背着那邹平回去马上带了人来,连半个时辰都不用。”
陆宇听到邹平,又问道:“邹平的伤势怎么样了?”
卫聪怂肩说道:“死不了,但至少半个月下不了床。”
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陆宇心里了一口气。虽然卫聪说话的语气有些平淡,但半个月下不了床还是表示伤得挺重的。
章武探了探洞口,说道:“若没有其它的出口,下面很有可能是那只怪鸟的大宅,大家都要小心些。”
陆宇见卫聪带来的人都带着长矛,有几人肩上还背着捕兽网、手臂粗的麻绳,暗赞他办事麻利,便说道:“现在我们下去探它个究竟,不管下去之后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听从指挥,切不可自乱阵脚。”
卫聪向众士兵大声问道:“大家听到没有?”
只听十来人同时大声应道:“遵命!”
陆宇说道:“不如我先进去打头阵,你们听我信号再进来。”
章武此时已经将一根粗绳绑在自己腰间,又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火把,说道:“还是我先进去探探深浅吧。”也不管陆宇和其他人,便闪身向那洞口爬了下去。
片刻之后,便听到章武在里面喊道:“大概只有两人多高,只是下来时要小心些,地上好像有些东西。”
卫聪吩咐其中四名士兵在洞口把守,然后自己紧随其后,才示意陆宇等人一起进去。
果然进入洞穴之后,陆宇便闻到一股严重的腐烂味,夹杂着难以形容的腥臭,通过火把的照明,陆宇才发现看到脚底下踩着的是一堆碎骨,大概都是些野兔之类的小动物,看来应该便是那怪鸟留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