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朝会大殿中,熊槐再次坐在楚王位置上,对下面的楚国重臣道:“诸位贤卿,我楚国的令尹昭阳,刚刚去世了。”
众臣在来的路上已经得到消息,此时听到楚王的话,立即拜道:“请大王节哀。”
熊槐叹气道:“令尹虽死,但是我们楚国还要继续,大司马景鲤何在。”
“臣在。”景鲤出列拜倒在地。
“以大司马景鲤为令尹,主持楚国的政事。”
“微臣领命,谢大王。”景鲤拜谢。
熊槐安排好景鲤接替昭阳后,向新任令尹景鲤问道:“令尹,如今楚国司马一职空缺,不知何人可以接替贤卿。”
景鲤回答:“大王,将军屈匄久经战阵,熟知兵事,可以接替司马一职。”
熊槐闻言点头,同意道:“依令尹之言,待大将军屈匄回朝,再正式任命司马一职。而在大将军回朝接任司马一职前,工尹昭雎负责主持郢都周围地区的防务”
“臣领命。”昭雎应道。
楚国郢都的防务,一向由大司马负责,有时碰到强势的令尹,也会由令尹兼任。令尹昭阳就曾兼任过,后来病重,就将军权交还大司马景鲤。
但是这种令尹兼职郢都军队总指挥的情况,是极其危险的,熊槐没有给景鲤机会,而是让有过军方经验的昭雎暂代。
将令尹和司马的职位安排好后,熊槐继续道:
“令尹昭阳临死之前,劝寡人小心防备秦国,楚国接下来一段时间,以防守为主,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昭阳和张仪的关系,在楚国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张仪来到楚国后以及离开楚国前,都和昭阳进行过会晤,他们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但是从昭阳临死前的建议来看,肯定不是叙旧这么简单,昭阳肯定和张仪有过交易,而这交易的内容,十有八九就和楚国要秦国的巴国之地有关。
现在昭阳死了,人死事休,张仪肯定不会再遵守他和昭阳的交易了,而昭阳也肯定不能完成他对张仪的承诺。
因此,楚国对秦国的策略,需要进行调整。
“大王,令尹昭阳所言极是,臣以为我楚国需要立即暂停大将军屈匄攻取巴国的行动,将大将军所部的人马调回,小心戒备秦国才是。”景鲤答道。
令尹昭阳提出的最后一个建议,以及令尹景鲤提出的第二个建议,其他人全都给面子的赞同了。
“大王,臣等附议。”
熊槐道:“好,传寡人之命,立即向大将军屈匄传令,暂停送巴王之弟回国一事,即刻前往柱国景翠处,与诸国景翠合兵一处,小心戒备秦国。”
熊槐将一些重要的事情安排完后,对群臣道:“令尹昭阳之死,寡人心中哀伤,传令群臣,接下来的三天,不开朝议,以示哀悼之情。”
“唯。”
楚国令尹昭阳去世的消息,迅速在楚国境内传开,各地的封君贵族,以及许多楚国郡县的郡守县令,纷纷向楚国都城赶。
这些郡守县令之所以要回楚都,是要回去郢都参加令尹昭阳的丧礼,因为楚国的郡守和县令,大都是王族公室成员,都是沾亲带故的。
楚国邓地。
公孙衍坐在一辆昭氏一族的马车上,正缓缓进城。
当日公孙衍用金蝉脱壳之计,瞒过田需的耳目,然后借楚国使者昭滑之助,第一时间离开了魏国的大梁。
公孙衍明白自己消失的情况,瞒不了田需太久,为了避免遭到田需袭杀,布置重重疑阵,扰乱追兵的视线。
最后自己坐着楚国使者的车子,一路向郢都而去。
让公孙衍胆战心惊的追杀并没有发生,但是为了一防万一,还是绷紧了神经,小心的戒备者。
直到来到楚国的重地邓地,才松了一口。
坐在车子上,公孙衍透过车子,看到许多游侠儿背负长剑,在大街上随意的走着,不由的自言自语道:“数年未来楚国,没想到这里的游侠儿更加多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车子停了下来。
“钟午,怎么回事?”公孙衍问道。
钟午是公孙衍从魏国带出来的门客,此时正和外面的车夫坐在一起,以防备突然情况发生。
“君上,是两个游侠儿当街斗殴,不少围观者在一旁起哄,堵塞了道路。”钟午答道。
“又是游侠儿斗殴,我记得上一次来楚国的时候,在邓城里就遇到了好几次斗殴事件,没想到这里依旧如故,斗殴不断啊。”公孙衍感慨道。
“君上,我们应该怎么办,看这样子,他们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我们极有可能会被一直堵在这。”
公孙衍不以为意道:“不必担心,在邓城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邓城的楚国官员很有经验,等一会儿就会过来疏散人群的。”
“君上,这里的游侠儿实在是太多了。”钟午担忧的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楚国邓地游侠儿不多,那才是一件咄咄怪事。在这个邓城的安全性,恐怕连魏国的大梁都不上。”公孙衍感慨道:“这里肯定就不会发生刺杀一国大臣的事情。”
公孙衍现在对张寿被杀一事,还是耿耿于怀,愤愤不平。
可惜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给他反应时间,让公孙衍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陷害他。
当然,无论幕后真凶是谁,田需老匹夫肯定都是帮凶。
公孙衍可是知道,自己离开不久,田需就叫人包围了府邸。
就在公孙衍思考之际,马车外传来一声大喊。
“不好,邓陵师兄来了,两位打架的兄弟,快撤。”
那两个打架的游侠儿闻言迅速分开,持剑对立,相互盯着对方。
其中一人道:“竖子,你我胜负未分,可敢到城外继续一战。”
另一人不屑答道:“乃翁怕你?走,到城外继续一战。”
围观的游侠儿起哄道:“走,走,走,到城外继续打,谁不去谁是孙子。”
“走。”打架的两人相互瞪了对方一眼,一同向城外走去。
许多游侠儿跟在两人之后,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前去城外看热闹。
突然,不知是何故,那群游侠儿经过公孙衍的马车时,其中一匹马徒然发出一声嘶吼,前蹄离地而起,然后迅速向前跑去。
另一匹马被带动,跟着向前跑去。
“不好了,马受惊了。”有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