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差闻言一愣,叹气道:“撤军。”
随着韩军主将撤退,韩军立即奔溃,纷纷向着楚军还未合围的地方逃走。
襄成君杀到韩军前阵,见申差已经跑了,立即下令道:“传令,降者不杀。”
一些处在阵中的韩军,听到楚军的承诺,发现自己已然跑不出去,之能跪地投降。
不久后,襄成君见到景缺。
“景将军,如今韩军已无威胁,将军是否愿意和我一同攻破秦军大营?”
景缺闻言道:“好,愿随襄成君一往。”
襄成君点了点头,对左右下令道:“本将带走五千人,留三千人守渡口,留两千人收尾,其他人立即前去支援墨家,将韩军大营给本将围了。”
“诺。”
随后,襄成君五千人与景缺一千出头的楚军,共六千人追着申差而去。
秦军大营。
一百五十多个韩军与秦军隔着大营之门对持,门口丢下的数具韩军尸体,显示双方并不友好。
申差带着千余人到达秦军大营时,见到这些逃兵正在和秦军对持,顿时大怒:“给我杀了这群逃兵。”
旁边的人阻止道:“将军息怒,现在他们就在秦军大营旁,妄动刀兵,肯定会引起秦军的误会,不如等我们安顿下来,再做处置。”
申差冷哼一声默认了。
见申差到来,一个韩军逃兵立即行礼道:“拜见将军,请将军为我等做主,我们帮助秦国前来攻打楚国,结果没有死在和楚军的战场上,却被秦军杀死,请将军不要让兄弟们白死了。”
申差这才注意到人群之后秦营大门外,躺着数具穿着韩军衣服的尸体。
这种情况申差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群逃兵肯定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被秦军用武力驱赶了。
申差冷哼一声,心中虽然恼怒,但是没有理会这些逃兵,走到秦军军营前喊道:“我乃韩国将军申差,速速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守营秦军一见申差到来,诧异问道:“将军,难道韩军真的败了?”
申差没有答话,旁边的一个韩军大声呵斥道:“我们一万韩军被五万楚军围攻,焉有不败之理。”
申差嘴角张了张,没有反驳,被一万多楚军打败,实在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五万楚军?”守营的秦军纷纷一惊,怎么感觉到处都是楚军?
韩军主营一共才五万,已经被公子华调走三万五千人,如果遭到五万楚军围攻,那是真的败了。
此时,襄成君和景缺带领六千楚军出现在秦军视线之内。
申差见追兵即将到达,立即大声喊道:“还不开营门,难道秦军想要过河拆桥,至本将于死地不成。”
守营将官见申差大怒,且一万韩军才离开秦营不久,韩军进入秦营也不是什么禁令,立即道:“开营门。”
秦军一开营门,韩军纷纷向秦营涌入。
突然,其中一个韩军士卒一剑刺入开门秦军士卒的咽喉,然后快速挥剑击杀身边的两个秦军,大声喊道:“诸位,将军已经为我们诈开秦军大门,破秦就在此时,杀。”
话音还未落下,立即就有近百位韩军士卒向秦军攻去。
这一幕令秦韩两军的将士全都惊呆了。
秦军虽然惊讶,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立即围向韩军。
“韩国背叛了,将他们驱逐出去。”秦军将领大叫道。
申差:“···”
“将军,我们怎么办?”申差的副将问道。
“没时间解释了,也解释不清了,撤,速度杀出去,否则我等必然会被楚军俘虏。”申差眼中冒着血丝大吼到:“撤,撤出秦营。”
到了现在,他哪能还不明白,这群率先逃跑的韩军压根就不是韩军,而是楚军假扮的。
至于什么时候混入韩军的,肯定就是后军溃散后混入韩军的,编制一乱,这么多韩军,谁认得谁是谁。
穿着自己人衣服就是自己人,穿着对面衣服的就是敌人,就是这么简单。
昔日匡章对战秦国时,还没有开打,秦军也还没有乱,匡章仅仅是把旗帜和军队标志换了一下,结果迎来送往之际,就有不少齐军混入秦军之中当起内应。
现在这情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申差想要指挥韩军撤出秦营,但是楚军已在不远处,还在外面韩军现在只想进入秦营,哪里还肯面对楚军。
此外面的韩军想往里面跑,里面的韩军遭到秦军攻击想撤出去,推挤之间,两边的韩军直接厮杀起来。
一千多韩军堵在秦营门口,杀成一片,乱成一团。
不久,申差凭借韩国将军的身份,成功杀出一条血路,绕开楚军的进攻方向,向后面撤走。
远远望见秦营大乱的襄成君,立即对同样大喜的景缺道:“大势已成,秦军破了。”
景缺喜道:“襄成君,正是如此,前面的墨者已经为我们创造机会,破秦就在此时。”
楚军到来之后,立即杀散所剩不多的韩军,进入秦军大营之中。
主战场。
“将军,我们大营方向好像起火了?!”一个秦军将领猛然见主营方向冒出一团火光,立即向公子华汇报。
“什么?”
公子华闻言回头一看。
果然,主营方向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照红了天空。
“这···”
“报···”一个秦将骑着马从主营方向而来,到了不远处跳下战马,急跑向公子华。
公子华认得此人,这是守营的一个将领。
那个将领一靠近,公子华立即问道:“可是主营出事了。”
“回将军,韩国背叛了我们,不久前韩国将军申差亲自来到主营,诈开大门,引楚军入营,现在主营已经失守。”
公子华闻言差点晕死过去。
定了定神,公子华道:“传来弓营,向楚军疾射五轮,众军后撤,我们败了···”
对岸的昭雎先生见秦军后方冒出一团火光,接着秦军开始后撤,就在迟疑间,上官大夫过来道:“大王令我通知将军,我楚军已经攻陷秦军主营。”
昭雎大为惊讶,而后问道:“大王可有命令。”
上官大夫摇头道:“大王说将军可以自决。”
昭雎闻言立即下令:“全军渡河,追杀秦军。”
命令下达后,昭雎望着前方的丹水,遗憾道:“可惜了这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