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阵由箭矢组成的黑云从楚军中升起,而后向河中的联军激射扑去。
此时,联军前锋的船只,才刚刚掠过河心位置。船上的联军士卒一见一大波射来,立即将小盾举过头顶,与前面的大盾组成一面盾墙。
紧接着,雨点一般的箭矢便落在联军阵中,覆盖了射程中的所有角落。大量箭矢或落在空处掉入河水中,或钉在盾牌上,没有起到作用。但是,依然有不少箭矢透过盾牌的空隙或从盾墙的两侧射中联军士卒。
中箭的士卒,有的强自忍了下来,有的忍不住,不由为之一晃,顿时露出一个更大的空隙。更有甚至,在木筏摇晃摆动前进中,被河水一荡,顿时落入水中。
紧接着,第二波箭雨来袭,这一次造成的伤亡更多了。
此时,在联军后侧观战的樗里疾不由点了点头,早在刚刚抵达析邑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对岸的楚军射手众多,故而准备了许多盾牌,以强行渡河。
目前来看,效果明显。
只是,站在高地上的樗里疾,望着楚军之后的投石机,不由暗道:楚军投石机数量远不如弓弩手,且射速也不急弓弩。所以,只要快速突破道东岸,便可楚军的投石机起不到作用。
东岸。
一直密切关注战局的叶公,见箭矢的效果并不明显,并不在意,而后,等联军前军大部登上木筏,向东岸杀来之后,冷笑着下令道:“传令给詹阳君,让他想河中投石。本将倒要看看,秦韩联军的盾墙,能否与我楚军水师的战船相比,是否挡的住投石。”
接着,不久后,楚军后阵便投射出大量石块。
这些十几二十斤的石块,在投石机的抛射下,带着呼啸的狂风以及啸声,从半空中落在河面的联军中,顿时发出轰鸣大响。
能防住箭矢的盾墙,根本挡不住重若千钧的落石,石块但凡落在联军木筏上,被砸中的士卒,往往只觉一股大力传来,然后还未反应过来,便失去了知觉。接着,士卒搭举得盾墙立时告破。
而后,石块又去势不减的砸在木筏,顿时令木筏剧烈晃动起来,原本就被石块砸中,出现推挤而站立不稳的士卒,不少人便从木筏上落入水中。
紧接着,一大波箭雨袭来,失去盾墙防御的士卒,立即遭到箭雨的毁灭性打击,全都遭受箭矢的射击,少则身中一箭,多者身中三四箭,很快,整个木筏上的士卒,无人能够幸免。
而未被投石砸中的木筏,同样也不能幸免。
石块落在水中,不仅溅起一大片水花,同样也让河水出现晃动。晃动的河水不仅晃动着木筏,同样也晃动着木筏上士卒,以及庇护他们盾墙。
被晃入河中的士卒有之,被箭矢射杀者有之,一时间伤亡大增。
更加不妙的是,联军士卒不习水战,在剧烈欢动的河水中,不少士卒失去了对木筏的控制,接着,木筏到处乱走者有之,原地打转的木筏也有之。
两轮投石之后,河面上的联军顿时大乱,除了冲在最前面的士卒,已经抵达东岸,一面与楚军长矛手大战,一面破坏拒马外。
剩下的士卒全在河面打转,一时间进退两难。
而楚军的箭矢以及投石,还在源源不断的射过来。
五轮投石之后,河面上的联军已经没有完好的盾阵,直接暴露在楚军的箭雨中。
很快,河中联军士卒的惨叫声悲嚎声,便突破鼓声的压制,传到淅水两岸。
叶公站在高台上,听到联军士卒的悲嚎声,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激动的红晕,大声吩咐道:“传令,射击,继续射击···”
此时,联军之后,樗里疾听着前面的惨叫声,顿时全身阵阵发凉,接着又见河面上这一幕惨剧,樗里疾似乎感觉到这是士卒用生命向他诉说他的无能。
而后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河水,樗里疾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流血了。
顿了顿,樗里疾痛苦的看了一眼正在东岸与楚军厮杀的数千士卒,然后悲伤的闭上了眼睛,最后缓缓转过身体。
公仲侈见此,顿时急道:“将军,楚军弓弩手众多,而长戟手甚少,此时必得一鼓作气,冲到对岸,与楚军短兵相接。否则这一战,我秦韩两国必将劳而无功,不仅前方死去的将士白死了,连东岸的那些士卒,也没救!”
樗里疾闻言一滞,接着想起东岸的那数排拒马,顿时摇了摇头:“公仲将军,这一战我等准备不足,已经输了,不必再做无谓的牺牲。至于对岸的士卒,已经没救了!”
说着,樗里疾一面向后走去,一面传令道:“传令,鸣金收兵。”
“传令,打造船只,这一次不再打造木筏,本将要打造大船!”
联军的鸣金声传到东岸,楚军将士见对岸的联军开始退走,顿时发出雷鸣般的喊声。
与此同时,正在破坏拒马的联军将士,听到背后的鸣金声,接着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叶公看着退去的联军,哈哈大笑道:“传令,逼降东岸的敌军,另外,立即派出使者,向大王道喜,就说本将首战告捷,大挫秦韩联军锐气,俘虏数千敌军士卒···”
“诺!”
三月。
楚宫中。
“大王,各地传来的消息!”公孙衍指着地图道:“日前,叶公已经击溃秦韩联军,初战告捷。同时,司马传来的消息,三国联军尤其是魏军的的攻势很强,但是,司马依靠陈地,已经挡住了三国联军的攻势,短时间内可保陈地无虞。
此外,汉中以及巫郡,此时也已经爆发大战。但是,将军昭鼠依靠长城之利,将甘茂率领的五万秦军拦在郇阳西部,以发来战报,请大王放心,数月之内,汉中可保无虞。”
说到这,公孙衍露出一丝沉重之色,拱手道:“大王,巫郡守司马翦已经派人来报。巴地的司马错兵出阳关,强攻我枳邑。因巫郡兵力不足,故,司马翦已经舍弃枳邑,转而退守枳邑东部的关邑,正与司马错在平都山对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