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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作戏

    之前少帅有命,可以让廖雅权自由出入司令部,其中的原因连谭海都不知道,他也不会去问。因此当廖雅权像往常一样过来时,卫兵们都没有阻挡,直到在屋外遇到谭海。

    重要公文都是通过中办主任朱光沐直接处理,张汉卿的办公室内其实没什么东西,这是他特意吩咐的。反间做得不好会变成蒋干,除了他想让廖雅权知道的,其它的重要信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就是在泡妞中也不行。

    他是坦然了,谭海可不知道。当他委婉地说明少帅谁也不见时,一向温柔的廖雅权却反常地倔强,她非要面见少帅,这让谭海很难做。

    不知道少帅和面前这位女士的关系如何,但以少帅的个性,不沾腥是不可能的。这枕边人的事,自己还是少管为妙,因此当劝说无效后,他只能陪着廖雅权来推门。

    也是艺高人胆大,少帅竟然没有锁门!于是,他们就曝光了。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因为在这一刹那,分明可以看到少帅的手从那位女士的胸前迅速拔出来。尽管很快,但是仍然逃不过门外人的眼睛。再说那位女士衣裳零乱,那副既慌乱又尴尬的表情出卖了一切。

    怎么办?廖雅权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虽然她受过出色的培训,但是这种场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她只能随机应变。

    阮玲玉已经羞得红到耳根,这和偷情被抓是一样的,她慌乱地想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抓不到;她想用什么东西掩盖,身边却什么都没有。

    还是张汉卿经历过大风大浪,镇静多了。他向着谭海说:“这间屋子也该打扫下,地面这么滑,怎么迎客人呢?”一边仍然慢吞吞地装作掸掸阮玲玉的旗袍,淡定地说:“摔得怎么样?”仿佛他正做的是一件见义勇为的好事一样。

    于是阮玲玉也配合地装做跌倒的样子,轻轻提一提旗袍,羞怯地说:“没伤着。”她是演员不假,但这次,她装得实在不怎么像。

    谭海额上都冒汗了,正好借坡下驴:“好的,少帅。我一会安排人来处理。”

    这是一个必要的动作,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是假的,但皇帝的新装,不说破大家都没事。随着两人煞有其事地一问一答,气氛一下子缓和多了。阮玲玉羞答着脸,也不敢转身,在张汉卿的虚扶下坐在沙发上。

    被撞破好事的张汉卿十分恼火地没给廖雅权好脸色,换作任何男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舒服。不过对廖雅权来说,这真的是误打误撞但又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偶遇。

    本来在计划中,以少帅的身份和魅力,即使她自觉得魅力十足,却仍然不敢太过随便----随便把自己交出去,表面上可能检获得男人的开心,但以男人喜新厌旧的本性,离疏远也就不远了。是以她一直衿持着,既是吊少帅胃口,也是抬高身价。

    虽然她受过诸多方面的技能训练,但是在勾引男人一事上还差着火候,没办法,年龄和阅历在这里呢。她是日本特工界的一张王牌,是要做大事的,是必须完整地交给少帅才可能有用处的----不见少帅身边的女人,虽多却都是处子,看来他喜欢这一口。

    这也是她虽然精明,在男女之事上一直无法主动的原因之一。

    当然,以张汉卿的老到,他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勾她而已----从双十之后就一直没闲着:劳军、颁奖、后勤调度、装备审阅,以及迎接夫人和两位红颜的到来。

    现在,又有阮玲玉这个新目标,于女色上,他便对廖雅权的冲动减弱几分。他不是初哥,虽然也难免有夫人与兵兼得的念头,但国事与裤裆里的事还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廖雅权还是经验不足。刚刚“成功”地打入人民军内部高层,突然之间却被边缘化,她迅速产生了危机感。张汉卿在重阳晚会上的猪哥表现,很快地传遍大连的社交圈,也进入她的耳里。如果放任阮玲玉接近少帅,她的种种便利只怕再难获得。

    我肩负着日本帝国神圣的使命!

    这种责任迫使她一定要破坏少帅与阮玲玉的好事!

    廖雅权怀着时不我待之情再度接近张汉卿,这一次,她决定如果有必要,将用身体把他收伏。因此,在再一次进入这熟悉的少帅驻地时,心中充满着为国献身的悲壮。

    不想,她的这份决心竟误打误撞地破坏了张汉卿与阮玲玉的好事。幸亏如此,不然以阮玲玉的动人,难保张汉卿不全心扑上去,那时再想这样从容接近他,未免有些让人不舒服。

    是的,不舒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就是无法接受她所舍身的男人再同时和别的女人有瓜葛,尽管只是情报工作的必须。

    度过最初的尴尬后,张汉卿恢复了从容。得益于这个时代的背景,他可以安然地享受一夫多妾而不虞别人的指责。讲起来他还是残存着现代人的思绪在里头:和自己的女人亲热,碍着谁了?又怕从何来?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座椅----如果有人能够透视,完全可以看到他前面支起的帐篷。在廖雅权看到的,是他侧身就坐的潇洒,对张汉卿而言,这才是人生最坎坷的路,虽然只有短短几步!

    端坐案上,前面高高的桌子挡住了骚动,他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廖小姐,几天不见,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廖雅权努力不去想刚才那一幕,她甜笑着说:“少帅难道忘了,我们今天说好了去慰问渤海舰队的官兵的!”

    哦,有这事?张汉卿略想了想,还真有。他拍着脑袋说:“这几天太忙了,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真不应该!”

    他看着阮玲玉说:“阮小姐,今天我有事先忙,你先到政治部安顿下来,朱五小姐会帮你打点。随沪上慰问团去朝鲜的事先缓一缓,这事我会跟宋团长她们说的。”

    他口中的朱五小姐,就是中办主任朱光沐的未婚妻、民国前代总理朱启钤的五女儿朱湄筠。讲起来,两人的婚事,还是自己做的媒。

    如果在正史上,自己与赵四小姐的认识,却是朱五介绍的;而且自己的二弟张学铭,最后也娶了朱家的六小姐朱洛筠,两家算是通家之好了。

    正因为关系太好了,以至于在历史上马君武先生愤于九一八东北军的不抵抗而写了一首非常出名的诗《哀沈阳》,其中有一句“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当中的朱五,说得就是她。

    阮玲玉忙不迭地点头。只要两人特别是廖雅权赶快离开这里,张汉卿说什么都可以的。只是,她没有看到,廖雅权在无意中向她投来的满含深意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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