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被刘琦的话羞臊的脸颊通红,她用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抿着嘴不说话,但似乎又想说些什么,那表情欲拒还换,极是可爱。
刘雅的表情将刘琦逗笑了,他不由的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刚刚穿越回这个时代的刘雅对他照顾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刘琦因为练习骑马,在奔驰的过程中因为御马手段不熟,因而被马从背上甩了下来,头部重重着地,造成了昏迷。
而也就是在这昏迷的期间,穿越者刘琦才附身到了他的身上。
但穿越过来的刘琦,醒来后的第一眼,望到的不是刘表,也不是刘琮,更非刘修。
而是以从妹身份,在他身边一直帮忙照顾他的小刘雅。
刘雅的体贴的细心,让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刘琦倍感暖心,而在这个时代而言,刘雅也算是他认识的第一个亲人,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人有亲情血脉,刘琦觉得单凭当年她那般细心的照料自己,他和刘雅说的得也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现在这个时候估计基本没有蔡觅什么事了。
可现实是,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血缘在这摆着呢。
有基于此,在几个弟弟妹妹中,刘琦对于刘雅这个妹妹是格外的疼惜。
“妹啊,你从高平来襄阳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忙着南征北战没有顾忌到你的事情,难道这么长的时间里,父亲就没有在荆楚士族豪门中,为你找到什么可托付终身的青年才俊吗?”
一听刘琦说起这件事,刘雅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撅起嘴,很是委屈地道:“怎么没找?可问题是,父亲找的那都是什么人呀,要么脾气古怪,要么心高气傲,要么不懂风雅,要么不堪入目……根本没有一个像人的。”
刘琦闻言不由乐了:“荆楚的青年才俊,让你这么一形容,就好像成了一窝不堪入目的怪物了。”
刘雅哼道:“本来就是,也不是我胡乱说的,特别是最近,父亲又看好了一个和咱们乃是同乡的王家的王粲,非让我嫁给他不可。”
“王粲?”刘琦眯着眼睛寻思半晌,恍然地点了点头:“那可是一名奇才啊,年纪虽少,但却深受蔡邕蔡中郎推崇,日后的声望和前途委实不可限量。”
这倒也不是胡说,毕竟王粲是在历史上能够被列为建安七子之一的人物,其声名在士林之中可谓极重。
刘琦笑着对刘雅道:“其实父亲也是一番好意,这个王粲我亦知晓,日后必是士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若能得他为夫婿,也不会辱没了妹妹你。”
刘雅嘟着嘴道:“哥哥,你是未曾见过那个王粲的长相……唉,说实话,不是我挑剔,委实是其太过丑陋,不堪入目,父亲偏偏还教育我不要以貌取人,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那王粲的相貌实在是……唉!”
却见刘雅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大兄,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了?”
刘琦微微一笑,摇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父亲平日里就是一个爱美的人,如何到了你这里,反倒是另一番要求?”
刘雅对刘琦说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心中也不是很有底气,以为他会和刘表是一样的态度,因而说话的时候颇有些忐忑。
结果未曾想到的是,刘琦居然这般的理解自己,这倒是让刘雅很是惊讶,同时又有些欢喜。
哪曾想到,自己的这个哥哥,居然这般的善解人意。
望着刘雅的目光,刘琦笑道:“人不能克制直接的本性,爱美之心人皆有知,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和事物?你看你那两个嫂子,哪个不是国色天香?我妹子想找个好看点的夫婿,也属于平常之事。”
刘雅笑盈盈地道:“多谢兄长替我做主……只是父亲那边……”
刘琦沉思了一下,道:“父亲那边,由我写书信去说,你不必担心……不过我得跟你说一件事,你需得在心里有个准备。”
“兄长有什么事吩咐小妹?”
“那个陶商虽然俊朗,身份和家室门第也高,但眼下在咱们新野,却是属于人质的范畴,是我用来制衡徐州陶谦的,一旦日后咱们荆州和徐州之间出了问题,只怕陶商未必能得到够保全。”
刘雅听了这话,低头咬着嘴唇不言语。
刘琦见刘雅的脸色不好,不由暗自感慨一声,笑道:“妹妹也不要过于感伤,这样吧,过几日我找个机会,让你和陶商认识一下,不论他是不是人质,也不单你们大家彼此认识一下,对吧?”
刘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
两日后,刘琦以私宴的名义,邀请军中和郡署中几名年轻的朋友,一同到白水之边的一处宅邸,一同饮宴野炊,也算是增加这些年轻同僚彼此间的关系。
说是野炊,但由于天气较冷,因而众人也不过是躲在白水旁的屋舍中,一边观赏外面的景色,一边在舍内饮酒欢唱吃食。
有点类似于后世时,在海景房中举行的派对盛宴,只不过规模远远不及后世。
蔡觅,刘琮,刘修,魏延,张任,张允,李典,典韦,太史慈再加上刘灵和刘雅,众人应刘琦之遥在此野炊饮宴。
另外,还有一位年纪较大者,乃是刚刚加入刘琦军的主簿荀攸。
而饮宴之物,刘琦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包括山珍时蔬,各色糕点,还有魏延之前在山林中射猎的一条整鹿,直接拖拽到了屋舍外的空地上,由他和张任亲自开膛洗剥干净烧烤。
待菜食准备齐后,众人便开始在舍内席地而居,围绕着准备好的食物,一边开怀畅饮,一边大口咀嚼。
特别是典韦和张任,吃的满嘴流油,看的刘琮和刘修都直皱眉头,实在是不愿意与这样的武夫同席而食。
但刘琮和刘修也知道,这两个人也是刘琦麾下的重将,亦是目下刘琦麾下的几大营中,替他执掌精锐兵将的校尉,委实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故而,刘琮和刘修虽然自持身份,不愿意与这几名武夫同席,但也只能忍耐了。
刘琦端着酒觞,对在场的众人言道:“今日高朋满座,前来与我同食烤肉的,有我山阳刘氏的自家骨肉兄弟,也有这两年来,与我同甘苦共患难的生死之交,能坐在这里的人,便都是刘某最为倚重者,但诸位之间却都彼此不甚相熟,乘着今日,大家好好热闹一下,彼此也多熟悉熟悉!”
说罢,刘琦半指向刘琮,道:“仲璜,从你开始,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如何?”
刘琮遂按照刘琦的要求,自报家门,同时报上表字和目下职务。
其余的众人,也都仿效着刘琮,一个个的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众人介绍的速度很快,最后便轮到了身份比较尴尬的陶商开始做起了介绍。
“在下丹阳陶商,字子度,见过各位贤达。”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完后,陶商就要坐下。
刘琦急忙抬手,道:“陶郡丞且慢。”
陶商见长一愣,好奇的看向刘琦。
“适才诸人介绍,都是自带官职,唯有陶君的介绍这般草草,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陶商无奈的笑了笑,道:“陶某身份低微,又非荆楚本土人士,落户于此又是别有原因,又何须赘言呢?”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一旁的刘雅出声道:“陶公子此言未免过谦了,适才听在场诸人介绍,虽各个都是俊秀之才,却也并非都是出身名门,陶公子既然来了这宴,便需洒脱通达一些的好,若是遮遮掩掩,岂非丢了自身气势,让人凭白看低了一眼么?”
刘琦微一挑眉,诧然地看向刘雅,浑没有想到这番话居然会是自己这个妹妹说出来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看来老刘家的人不论男女,都是成长了不少的。
陶商也因为刘雅的话而略显惊诧,沉默良久之后,却见他转身对刘雅行了一礼,道:“小姐说的是,是陶某行事扭捏了。”
刘雅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蔡觅坐在刘琦身边,似乎看出了什么,她眼眸轻转,光彩流动,见嘴唇凑到刘琦的耳边言道:“少郎君,你感没感觉到,雅儿妹妹,似乎是对这位陶公子别有关照之情。”
刘琦闻言心中哼了一哼,暗道不是别有关照之情,我撺掇这顿饭局作甚?
不过他面上却显得一板正道:“哪里有?我如何没看出来?阿姐可莫要胡言。”
蔡觅却是浅笑着来回看着两人,低声笑道:“谁胡说了?你们男人一个个心粗的很,根本看不出道道,阿姐我告诉你这俩人日后指定有门。”
刘琦脸皮子上的肌肉来回抽了抽。
蔡觅这娘们,说话真不中听。
却听陶商淡淡言道:“在下陶商,祖籍丹阳郡人,现任南阳郡丞,严君乃是徐州刺史陶谦,前番率兵前往丹阳郡与人争锋,兵败受辱,故留子于彼以为人质也。”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非常的惊讶。
想不到这么屈辱的事情,陶商居然也能这样泰然自若的说出来,却非等闲。
隔了一小会,突见刘琦举起手中的酒爵道:“一码归一码,陶郡丞能坦言至此,足矣让人敬重,在我看来,陶君并非人质,实乃我等之良友。”
刘琦转头四望,对众人道:“为陶君贺!”
众人纷纷举酒爵,亦是高声呼喝道:“为陶君贺!”
说罢,众人一饮而尽。
随后,气氛显然是变的欢愉了许多,众人纷纷劝酒,并相互往来祝贺,一时间,酒宴的气氛空前高涨。
众人两两向敬,互相攀谈,典韦和李典一左一右,将陶商围在中间,与他交盏畅饮,高声呼喝。
刘琦则是自己端着酒觞,与蔡觅静坐在上首,观看着下方的这些人。
当二人看到刘雅执杯走到陶商面前敬酒的时候,蔡觅嘴角的笑容顿时变的更深刻了。
“夫君,你看见没有,雅妹妹那边已经主动出击了。”蔡觅趴在刘琦的耳边低声道。
刘琦长叹口气,道:“雅妹妹也真是,瞧上谁不好,偏偏瞧上个人质,这回头让我怎么跟父亲交待?”
蔡觅笑呵呵地看向刘琦,道:“怎么,少郎君不想让雅妹妹和陶商搭上关系?”
“确实不想。”刘琦泯了一口酒,道:“毕竟陶商是我的人质,让他和我妹妹成为夫妇,多少有些让我为难……但若是我妹妹看中了他,那我也自然不会反对……总之,便以他的幸福为上吧。”
蔡觅颇为惊诧的看向刘琦,奇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般的胸襟?”
刘琦呵呵一道:“那是自然。”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荀攸走到了刘琦的身边,坐在他的身旁,举起手中的酒盏,对刘琦道:“刘府君,攸敬你一盏。”
蔡觅一见荀攸来了,很是识趣的起身离开,到刘灵旁边坐下攀谈去了。
刘琦与荀攸对饮了一盏之后,问荀攸道:“公达先生近日来在新野附近考察,观察三军将士,勘察屯田以及诸县情况,不知有何所想?”
荀攸淡淡一笑,道:“荀某考察月余,倒是有几个小小见解,想与府君略作磋商。”
“公达先生有何高见,但请之言。”
“首先就是,单以南阳郡的地界而言,府君虽有郡守之名,怎奈所执掌的县城太少,威望不足,地盘不足。”
刘琦慢慢点头道:“这一点我知道,但目下无法解决。”
“第二点就是,府君麾下兵将虽多,且多为精卒,但缺少战马,没有强弩,军甲装备不足,此为其二。”
刘琦眯起了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太史慈一眼,脑海中想起了太史慈当初对自己的谏言。
“其三,便是势,眼下府君与牛辅和张济等西凉军在南阳郡南北割据,各占一方,表面上看其实是对府君不利,但以攸想来,倒也并非不是好事……敢问府君,可有养寇以为己驱驰之意?”
荀攸这第三点才说道正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