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孙策到了,刘琦下方的周瑜的心中不由一跳,他的神情骤然间变的有些紧张。
但神色紧张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便见周瑜调整了一下神情,正襟危坐,将心中的不安驱散了出去,依旧还是适才的样子。
不多时,便见身穿重甲的孙策,大步流星的来到了刘琦的面前。
他的身后,跟随着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马岱,另外一个则是一个略显沧桑的文士。
此人的出现,让在场有些人心惊。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得他,但还是有几个认识他的。
李儒!
“臣拜见陛下!”
孙策当着刘琦的面,当即跪拜在地,行大礼参拜。
李儒和马岱,也随着孙策一同跪下行礼。
“伯符请起。”刘琦冲着孙策伸手,示意他起身,随后笑道:“伯符不愧是勐将之后,你在西凉的表现,朕已经尽知,如今在整个凉州,羌族之人,尽称呼你与马超为天将军,你们两个年轻人可谓是威名赫赫,看来朕果然没有用错人。”
“多谢陛下夸赞,臣不胜惶恐!”孙策抱拳道:“陛下从西凉召集臣等归来迎敌,臣与马岱率领精骑三千,日夜不停赶来陛下军前作战,愿为大汉一统效死力,还请陛下吩咐!”
刘琦长叹口气,赞赏道:“孙郎骁勇,朕之福也……好,朕即将与曹操全面会战,那就以你带来的这三千西凉铁骑为先驱,替朕打先锋,若能重创敌军,朕必有重赏!”
孙策昂扬道:“陛下放心,臣必为陛下尽死力!”
刘琦当即亲自倒酒,命人送到孙策面前,以壮其声势。
……
酒宴完毕,孙策和马岱,李儒两个人从刘琦的王帐中走了出来,而周瑜则是紧随着他冲了出来。
“伯符!”周瑜在后面呼唤他。
孙策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方才转身。
“公瑾……”
周瑜快步走到了孙策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
“伯符,你在凉州的事情,我也听陛下说了,你在凉州屡战西羌,为大汉边境安定贡献极大,贾都护将你的功绩,一条不落的统统上报给了陛下,陛下对你甚是满意,此次调你回来,就是想要乘着一统之际,给你一个建大功的机会,只要你能在北伐之战中建功立业,必不愁封侯之位,这可是为你孙家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你可莫要荒废了才是,也切莫辜负了陛下的一片美意。”
望着周瑜一脸真挚的表情,孙策的心不知为何有些松动了。
沉默了片刻,突听孙策说道:“公瑾,你在陛下身边……这段时间待的如何?”
周瑜诚恳地道:“兄长放心,弟在尚书台大开眼界,试想原先,弟着实是见识浅薄,陛下治政用兵用人,实在是令弟大开眼界,特别是天意兴汉,大汉朝廷如今是人才济济,大业一统在望,实乃中兴之时,我们在这个时候好生辅左陛下,日后必可千古留名!为万世所传。”
“兄长,以你的才华,在陛下麾下,必可成为当世名将!”
孙策听了之后,默然不语,半晌后方才咧嘴笑道:“为兄能有今日,也是亏了当日贤弟在陛下面前举荐,多谢了!”
“你我兄弟也,何谈什么谢不谢的?”
孙策对周瑜拱了拱手,道:“军情紧急,大敌当前,恐无暇与公瑾对饮叙旧,为兄回去收拾兵马,待破曹之后,在与贤弟一叙旧日之谊。”
“兄长保重!”
……
两人分开之后,孙策领着马岱和李儒回到了自己的营盘。
到了营盘之后,孙策以点兵为由,支开了马岱,只是留下了李儒。
两人在帐中静静对坐,好半晌都没说话。
李儒只是捋着须子,闭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之态。
终于,孙策率先开口了:“你回到中原,可还习惯么?”
李儒闻言睁开眼双眸,澹澹笑道:“说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能保住性命,我就知足了。”
孙策斜眼看着他:“我若是当真起事,你可敢跟我反刘?”
李儒似笑非笑道:“那我得看看你到底是反得还是反不得,若是真能成功,我自然助你,若你只是螳臂当车,别说助你了,我还要到陛下那里去告发你。”
孙策和李儒,在来中原的半路上,早就彼此试探过了,而且他们都发现了对方心中对当朝皇帝有恨,有不满,只不过两个人虽然彼此试探,但都没有轻易联合,更没有将有些事情谈的过于深入。
当然,孙策是真的,李儒是奉贾诩之命装的。
孙策不但有勇,而且有谋,除非是李儒这样的绝顶聪明人,不然一般的二五仔跟在他的身边,势必会让他识破。
再加上李儒乃是鸩杀少帝刘辩之人,为天下士人所恨,在孙策看来,身为当今天子的刘琦与李儒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存在,特别是刘琦将李儒一个司隶人士仍到凉州,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但事实上,刘琦却是在变相的保护李儒,这一点断然是孙策想不到的。
两个人沉默许久,终听孙策言道:“你今后的路,打算怎么走?”
李儒瞥了孙策一眼,心中泛起了滴咕。
看孙策的表情,心中的执念或许是有所松动,难不成是他这一年多来在西羌屡立大功,声威日盛,在加上周瑜的相劝,心中已经对反刘之事有所动摇?
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天下大势归刘,孙策昔日与刘琦为敌也不占什么理,所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恨意渐消,理智回归,他也逐渐应该明白怎么样做对他最好。
《最初进化》
但即使如此,李儒在略略细思一下,决定还是跟孙策和稀泥,不说真话。
这小子也不是愚夫蠢蛋,他除了为人倔强执拗一些外,并没有别的缺点,心眼也不少,自己多少还是小心一些,莫要着了他的道才是。
想到这,便见李儒长叹口气:“我能怎么走?我已经是天下所不容之人,想要恢复当年的荣光,无异于痴人说梦,我如今想的,只要是能保全这条性命,其他的便不再奢望……但若是谁想要我这条性命,也莫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