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暴躁者如李国桢差点就没坐住想起身喝骂,但看到朱纯臣一个眼神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是了,太监是皇帝家的家奴,这货据说又是太子府的人,太子又在现场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出面呵斥,那是逾规,况且他最近本身也有点收敛。
李国桢最近能明显感觉到崇祯对他的态度不喜,之前几乎每天都召他进宫议,但近来好似把他忘了,好不容易有两次因他京营总督身份不得不参与进宫朝议,但,诸臣皆站他独坐的特权竟然没了,没了,没了!
他想不通哪里惹到崇祯了,但已经意识到要收敛些为好。
然而很快他又要快控制不住了。
“劳烦让个座”常宇走到巩永固身边,好似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似的,轻拍他肩膀示意他让位。
我擦,这下不得了,怎么会有如此嚣张的奴才,你他妈的当自己是魏忠贤呀,诸勋贵陡然大怒,特别是李国帧眼中要喷火了,因为巩永固就坐在他身边。
巩永固也显得很意外,眉头一皱,瞧了常宇一眼,并不打算理会,他是个彬彬有礼之人,口碑在勋贵中好到爆那种。
“你聋了啊”看到巩永固不搭理自己,常宇竟然伸手推了他一把,这下李国桢可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放肆,如此不懂规矩”
“你tm的……”常宇大怒,张嘴就待喝骂,前头朱慈烺蹭的站了起来,怒视于他:“混账,没大没小,再胡闹给本宫滚下去”。
“太子息怒”常宇打了个哆嗦,咬了咬牙,在巩永固身后坐下,旁边却正是薛濂和宋裕德。
这样一来常宇算是惹了众怒,但介于太子颜面,余人也不好再呵斥,纷纷落座,但难掩面上愤慨,这取决于常宇太嚣张无礼,而巩永固平日口碑人品太好。
场上选手已然上场,排成一列,主持人正在挨个介绍身高体重以及战绩,然后开始抽签决定对手,这是常规赛流程,也是盘口最繁忙的时候,观众已经开始纷纷押注。
第一局进阶赛,一个黑面胖子对个高精壮。
“春祥给我压那个黑面胖子五十两”常宇扭头对着贵宾台下候着的春祥喊道。
春祥应声转身去了盘口。
“那高个高过胖子半头,一身肌肉无比精壮,本宫觉得他胜算大,常公公你怎滴对那胖子如此有信心”常宇身后的魏大海声音不高不低的问道。
“壮有个p用,身上有肉才抗打,两人体格相差并不大,实力又相当,最后看的就是谁体力和抗击打好,那胖子赢定了,不信你我对赌一百两如何?”常宇一脸傲然道。
魏大海低头稍做沉默:“好,我赌了!赌那高个赢”。
“嘿,太好了,轻松赚了一百两”常宇嘿嘿一笑,一招手便有个小太监飞奔而来,手里拿着纸笔,常宇接过递给魏大海,把这对赌协议签了吧。
所谓对赌协议,其实就是一种欠条,诸人来看乐呵,不可能随身带着几千几百两银子,这协议就起了作用。
魏大海毫不犹豫的签了。
“喂,你敢不敢跟我赌一赌”常宇竟然用脚踢了一下前边的巩永固的椅子。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巩永固便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了,起身怒视常宇,好似要爆发,几个勋贵立刻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我和你赌五百两,你有这个胆没?”巩永固竟然没有喝骂,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惊掉一众下巴。
“呵,看来咱家今儿要发呀!太子爷你可有兴趣和我对赌一下”常宇大笑。
朱慈烺脸上有些犹豫:“和你赌落了本宫身份,哪位有意和本宫玩玩?”说着目光在朱纯臣和徐允祯身上瞟来瞟去,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你们两个大肥猪才是我的目标。
徐允祯第一次来,本想看看再说,不过听太子提议也不好扫面子,只得微笑应道:“那就陪太子乐呵一下,赌个两百两”。
且,朱慈烺白眼一翻:“堂堂定国公还真豪气哈”说着看了一眼朱纯臣。
朱纯臣大笑:“太子,定国公不是小气,而是押多了你赔不了”。
“呵,本宫赔不了,笑话,你可知道本宫每晚从这拳赛抽成多少?会赔不起!成国公若是如此瞧本宫不上,来来来,咱赌个五千两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原因有二,原来这拳赛太子爷有抽成的,是了,这些太监没个后台哪敢瞎胡闹,至于先前说周皇后都有插一脚这个不好说,但太子这个是没假的了,第二便是太子竟然一张口豪赌五千,魄力惊人。
“太子真的要玩这么大?”朱纯臣一脸讶异!
“有何不敢,还是说成国公不敢?”朱慈烺冷笑。
朱纯臣微一沉默,瞥了一眼常宇正在那边和几个太监还有薛濂等人在签对赌协议,好似根本没在意这边的事。
“玩的有些大了”朱纯臣随即笑了笑:“好戏才刚上场,咱们慢慢玩,不急不急,但也不扫太子兴,就先陪太子玩个一千两吧”。
“怂”朱慈烺低语一声,随即招手,一个太监取了协议送来。
“成国公,定国公你俩押哪个?”
朱纯臣微一思量,又瞥了一眼常宇笑了:“我压那个胖子”
“那我就压高个”朱慈烺毫不犹豫的说道,又看了一眼徐允祯,这货想着自己反正就是个打酱油的于是跟着朱纯臣也压了胖子。
观众押注完毕,比赛正式开始,黑胖和高壮开始捉对厮杀,贵宾席上的勋贵权监们也把注意力集中到看台,唯有王德化殷勤的给常宇沏了杯热茶:“常公公请用茶”。
“看这玩意,必须喝酒才带劲”常宇一脸鄙夷,王德化连连称是,于是顺其自然的给诸人都倒了酒,看到太子端杯一饮而尽,诸人也随即恭敬不如从命,王德化又赶紧命人一一满上。
拳赛这玩意,一旦投入就容易看的血脉膨胀,下边观众喊的撕心裂肺,贵宾席上较之斯文些,无非是杯筹交错,抚须拍掌,时不时的叫声好,或叹息一声,但目光总是不离场上捉对厮杀的那两个。
两人拳来脚往打的不可开交,台下外行看的热血沸腾,内行如常宇这般的人面色如水看不出表情。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仅仅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台下有人欢呼有人长叹。
草!常宇重重一拳砸在身旁的桌上,震的碟盘乱飞,酒水四溅,原本一直占优势的白胖太监竟然冷不丁被高壮太监一拳砸倒,直接ko。
比赛就是这样,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意料之外。
哇哈哈,贵宾席上立刻也有了欢呼,自然以太子和李国桢笑的最开,甚至连巩永固那么内敛的人竟也起身张牙舞爪的庆祝,反观徐允祯一直微笑波澜不惊,但朱纯臣的脸色就黑了,却也强颜欢笑贺喜朱慈烺。
“小白脸,算你运气好”常宇大怒,瞪着欢呼的巩永固,一抬脚提了他椅子,哐当一声差点把巩永固摔倒。
巩永固大怒,却惹来其他人哄笑。
巩永固生的白净,但常宇叫他小白脸却是一语双关,诸人都知道所谓驸马其实不就是个倒插门么,所以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笑你妈隔壁呀笑”任谁都想不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巩永固竟然骂出如此粗俗的话,更重要的是他骂的时候竟然是直瞪朱纯臣。
这下不得了,朱纯臣刚刚输了银子本就窝着火,此刻被巩永固如此瞪着骂,顿时七窍冒烟,堂堂国公爷被一个小白脸这么辱骂,脸面何在。
没错,虽然巩永固在勋贵中人品口碑一流,但如朱纯臣这种老牌勋贵其实从内心还是看不起他,毕竟驸马在他们眼中的确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白脸而已,却忘记自己一众其实也不过靠祖上福荫的蛀虫而已,人家巩永固再怎么也是个才华横溢的文青,反观他们这些清一色的废物。
“巩小子,你可是吃大粪,竟敢如此辱骂老夫,你受那阉货之辱没的胆顶他,倒是寻老夫晦气可是!”朱纯臣大怒,忍不住的喝骂。
“那阉货虽可恨,却不如你这等看热闹下贱,我且问你刚笑什么,你这老狗笑什么?”巩永固一脸酒气好似疯了一样,完全没了平日那种谦谦君子神态。
诸人大惊失色,朱纯臣脸色更是成了猪肝色,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竟然敢一口一个老狗这样辱骂自己,仗着喝了些马尿发酒疯是么,说的好像谁没喝酒是的,于是撸起袖子就要开怼。
“够了没!”就在这是朱慈烺起身大喝一声,场面立刻在他控制中:“都给本宫坐下”。
毕竟是一国储君,虽然年少,威严已现,朱纯臣虽感到憋屈依旧老实坐了下来,同样激动到浑身发抖的巩永固也哼哼的坐了下来。
“你这混账东西,若在挑事,立刻给本宫滚出去!”朱慈烺怒视常宇冷喝道。
常宇连连告罪,老实的坐下,看着身前浑身还在发抖的巩永固内心敬佩,驸马爷,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黄人。
从眼神,到神态,以及手抖嘴抽搐每一个细节的拿捏,常宇知道巩永固走心了,呈现出了最真实的愤怒,当然这种愤怒并不是因为常宇骂他小白脸,更不会是因为朱纯臣等勋贵的嘲笑,而是那种明知爱妻时日不多,却无能为力的心碎,积压许久的抑郁终于借着酒劲迸发了。
场面因为这一番气氛有些尴尬,好在第二轮呢比赛马上开始,众人的注意力慢慢被引开。
“朱老狗,你敢和我赌一把?”哪知这时巩永固突然跳了起来,指着朱纯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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