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的事情虽然还有一些需要收尾,但朱由校已经不需要再待在这里了。随着张维贤的归来,回京就成了朱由校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三天之后,船队再一次起航,直接向京城而去。
一路上顺顺利利没出什么意外,朱由校就再一次回到了离开时日不短的京城。
这一次,皇帝回来,整个京城都可以说是战战兢兢。
朱由校在山东做的事情,京城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当今陛下连孔家都收拾了。自然不会在意其他人。所以整个京城的大小官员从上到下都开始对朱由校畏惧了起来。
这,就是权威的树立。
当年的永乐皇帝为什么权威那么高?
并不是因为他造反成功了,主要是因为他手下有强大的军队,还有几次北征,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位帝王庞大的权力。
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不服气就砍了你。
只有军队才是帝王的底气,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这一次山东的事情让人看到了朱由校的底气。虽然还不至于让朱由校有永乐皇帝那样的威信,但是现在的威望也已经足够高了,让无数人不敢再大声说话。
回到皇宫之后,朱由校什么事情都没做,首先就是把田贵妃找了过来。
这一路上没碰过什么女人,还真的是让朱由校有些想念了。
年轻气盛的,回到皇宫第一件事情就是和田贵妃来了一场伦敦大礼。
舒爽过后,朱由校才有心思谈话。
原本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张皇后来的,不过现在张皇后已经有身孕五个多月了,早就已经显怀了。
朱由校可不敢折腾自己的皇后,真要是把孩子折腾出点问题,那还不得后悔死?
何况宫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女人。
伸手揽着田贵妃,朱由校问道:“家里面的日子可好过?”
听了这话之后,田贵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要知道陛下对自己和袁贵妃一直都不怎么宠爱,刚进宫的时候,自己甚至还被冷落过。即便是现在,陛下拿自己当妃子了,也依旧是没那么宠爱。
对此,田贵妃心里面明白,在宫里面也十分的小心谨慎。现在听到陛下问自己家里的事情,她心里面明白,肯定是自己家里又搞出什么事情来了。
家里那些人不知道她在宫里面的处境,仗着她的身份和地位,在外面肯定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田贵妃手忙脚乱的就想要爬起来给朱由校请罪。
没想到朱由校一把将她拉了下来,搂在怀里面,轻声的说道:“是有一些事情。不想和你有什么隔阂,所以朕想和你谈一谈,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是,陛下。”田贵妃连忙说道:“臣妾的娘家是小民小户,久贫乍富,肯定会有一些不妥当的地方。如果他们做了什么错事,陛下不必姑息,臣妾都明白。”
“这是说哪儿的话?终归是一家人。”朱由校笑着说道,脸上没有太在意的样子。
虽然朱由校说的随意,但是田贵妃真的不敢答应的随意。她的心里面很明白,当今陛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甚至对自己都没说过什么重话,可是如果真的犯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很随意的就过去。
“就是有人给家里送了一些钱。”朱由校看着田贵妃笑着说道:“不算什么大事情。毕竟现在你们家也是新贵了,有人往家里送钱托情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一次要收拾一下他们了,毕竟有的钱能收,有的钱不能收。”
听了这话之后,田贵妃吓了一大跳。
在田贵妃看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能收的钱。只要是别人送来的乱七八糟的钱,那肯定就是有所求的。
如果只是人情往来,陛下根本不会计较这些事情。现在陛下竟然如此和自己说了,那就肯定不是好事。
“陛下,”田贵妃抬起头看着朱由校,哭丧着脸说道:“妾身真的不知道。如果陛下想处罚他们,不用顾及妾身。如果陛下觉得不够,妾身也愿意认罚。”
“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就是告诉你一声。”朱由校拍了拍田贵妃说道。
“你家里面的事情不算大,无非就是罚一点银子,申斥一番。况且也不是你们一家,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回去之后把事情和袁贵妃也说了,告诉她也不用太担心。”
“是,陛下。臣妾明白。”田贵妃连忙说道。
“明白就好,现在陪朕睡觉吧。”朱由校笑着说道:“不过在睡之前,咱们再来一次。”
听了这话之后,田贵妃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娇羞的表情说道:“陛下,御医那边说了陛下年少,还是要节制一下。”
“朕都憋了多久?不能听他们的。”朱由校摆了摆手说道。
“那臣妾伺候陛下。”田贵妃连忙说道,不过脸更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反正这一次田贵妃非常的主动。
朱由校释放后心满意足地搂着田贵妃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朱由校起得很早,精神头也不错。
虽然在山东憋得够呛,但是朱由校也知道节制,并没有做什么一夜七次郎。
恰到好处的一夜过后,他颇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带着田贵妃一起用了早饭,朱由校才回到御书房。
他看了一眼陈洪,说道:“人都来了吗?”
“回陛下,全都来了,都在外面候着。”陈洪连忙躬身说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对陈洪说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时间不长,一群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些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召进来,不过估计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陛下刚从山东回来就召见自己这些人,事情恐怕和山东有关系。
毕竟大家心里面也有鬼。要知道山东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
在这之前,他们为山东买过粮食、以次充好,甚至拿过不少钱。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不心虚。
不少人就去找许显纯打探消息,想来他也知道一些。毕竟他跟着陛下去了山东,而且还在山东丢了官。
不过这种事情在不知道朱由校想要怎么做的情况下,许显纯怎么敢说?
许显纯只能是硬着头皮到处赔罪,但就是不说原因。
所有人都见过之后,朱由校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
等到所有人都站直了身,朱由校才说道:“朕这一次去山东,可以说是感触颇深,下面当真是触目惊心。那些人都以为朕听不到、看不到,把朕当成了聋子、瞎子。甚至连朕身边的人都想贿赂,可见那些人何其的胆大妄为!”
“在场的人应该都是皇亲国戚吧?有朕皇后的家人,有朕贵妃的家人,还有新近提拔的一些臣子,都是受到重用的人。想来那些人对你们也是礼遇有加。没少拿好处吧?”
这句话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心里面也开始叫苦。
果然是因为山东的事情。陛下在山东的所作所为,他们自然都听说了。陛下连孔家都收拾了,何况他们这些人?
这些人也不敢怠慢,连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臣等有罪!”
“你们是有罪。”朱由校沉着脸说道:“具体什么罪,去问许显纯吧。今天把你们找来,也没打算怎么惩治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下不为例。”
“以前是朕没说,所以你们做了朕也没打算追究。这一次朕说了,如果谁再犯的话,自己掂量掂量吧。”
说完这句话,朱由校站起身子就向后面走了出去。
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自己操办了,有手下去做就行了。
至于这些人,当然不只是敲打这么简单,也需要好好利用。
自己这个皇帝如果想把手伸到地方上去,还要用好这些人。
在大明,士绅的实力非常的强大。原因非常的简单,这些人不但掌握了官员的权力,还掌握着地方上实际性的经济权利。
地方上的土地、矿山、店铺、商人,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些士绅在做主。行政上的命令想让他们听话,可以;但经济上如果想剥夺他们的权利,那就困难了。
一向都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自己无论是在上面怎么改,下面的经济若是他们说的算,自己怎么改都没用。
想用经济手段渗透到地方,自己这个做皇帝的不能亲自下场。
如果自己亲自下场,规模太大,很可能顾此失彼,所以需要有人帮着去做。
而朱由校选定的就是这群勋贵和勋戚,让他们配合内务府去地方做生意;由内务府来主导,他们配合。
内务府就是后世的国企央企掌握命脉,至于剩下的一些配套设施,就由这些勋贵勋戚去。
他们有钱、有人,可以和地方士绅去争、去夺。
要知道,在大明根本就没有普通的商人,有的只是权钱勾结,甚至是权钱一体。
与其把这些勋贵和勋戚们在这里养猪,不如派出去弄钱。
耍泼皮玩无赖,这些人比自己更擅长。只要把各地分片划给他们,或者按照行业行情划给他们,他们就会把事情做好。
朱由校想要建立的国家,心里面一直都是有谱的。
资本主义不可能,社会主义更不可能,封建地主也不行。
而终究是要选择的,就是容克贵族主义。
放在后世,这是一个落后、被摒弃的制度。但是在大明,这是一个极为先进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可以完成过渡,可以从现在的封建制度很好的过渡过去。即便有一些问题和难度,相对来说也要好解决得多。
容克贵族主义,很好的方向。自己也不会像王莽去搞那些东西。民智不开,那些东西搞不了,百姓都不支持你。
容克地主阶级在政治方面属于极端的保守主义,主张君主专制,崇尚武力,赞成对农业采取保护主义。
至于如何不让他们对内压迫,做法也很简单,把国内矛盾转移出去,把对那个压迫变成对外扩张。
只要海外的利益足够,他们的目光就会一直在海外侵略、扩张、掠夺,注定是一条充满鲜血的路。
不过朱由校不在乎,这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大时代。
野蛮血腥的扩张,会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全球的主题。
一方面让旧的贵族转变,另外一方面通过对外的扩张战争培养新的贵族。
只要人们看到了对外战争能够带来的新贵族、新阶层和新的收益,士绅也会很快完成转变。
同时朱由校也会成为一个拥有庞大军队的帝王,更加巩固自己的权力。
所以敲打这些人,就是朱由校必须要做的事情。
在朱由校走了之后,现场就陷入了混乱。人们全都围到了许显纯的身边。
有些急切的人甚至都忍不了,直接就拉着许显纯问。
既然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允许,许显纯自然不会隐瞒,于是就把事情都说了。
这些人如何给自己行贿,如何让自己陷入他们的包围圈,如何用自己这些人来威胁陛下,所有的事情全都没有隐瞒
在听了这些事情之后,在场的人全都怒了。
行贿受贿这种事情本来就寻常,官场上也并不少见。可是那些人却拉着自己这些人去胁迫陛下,这不是在作死吗?
幸亏陛下没有追究。如果陛下追究了,那自己这些人岂不完蛋了?
我就是收了你们一些钱而已,你们可倒好,居然敢这么干?你们是疯了吗?
我收你那点钱,就能让我们为你搭上命?
他们有一种弄死对方的冲动。
许显纯看着众人,缓缓的说道:“诸位大人,我已经教训过犬子了,也准备把这一次收的钱全部献出来。毕竟山东现在还在闹灾荒,而且经历过这次动乱之后,可以说是百废待兴。朝廷也要用钱,所以这些钱还是捐出来给陛下用来赈灾吧。”
众人一听这话也明白了,连忙点头附和道:“许大人说的对,的确应该如此。我等也应该为陛下尽心尽力。”
虽然陛下说不追究,可是你不把钱拿出来,你怎么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想起来?
这钱拿着烫手,赶紧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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