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庆拒绝了梁川卧底听墙角打探情报的任务后,追随着梁川的脚步,两个人开始劳模一般的在神户城中开展刺杀行动。
弁庆的目标与梁川的一致,都是挑这些落单的醉酒的武士,看到衣着光鲜腰间悬佩长刀的男人也会下手,这类人如果不是武士也不是什么良民。普老百姓有几个会带刀上路的?
两个人齐齐一阵,都是跟在背后悄悄偷袭,一击放倒一个人,地点连一点血迹也没有,然后再装作扶人的样子,将人拖出城。
神户的城防也是形同虚设,所以进出相对自由,没有人盘查更没有人设卡。
十天过去了,老林子里堆满了四五十具尸体,尸体横七竖八,缺胳膊断腿,现场十分惨烈,就像一个修罗场一般。
天气渐渐热了也不像冬天气温低得跟个冰库一样,尸体腐烂的速度大大超过预计,两人无奈只能将这一批尸体先行处理掉。
弁庆找到一桶子火油,这种油是从南方通过海船运来,港口上卖的不少。火油浇在这些尸体上,一把火点了,添了几百斤松枝,那火滚滚熊烧起来泼水都浇不灭。
毁尸灭迹的这一天,神户城中许多都说闻到了一股子诡异的烤肉香味,但是味儿又有点不正,应该是肉烤糊了味道。
许多的乌鸦在神户附近盘旋,这种晦气象征不详的鸟在岛国确是被视为喜祥的好兆头,民间倒还流传着平氏将赢的预兆。
两个人的工作效率是惊人的,烧了一批之后又勤手勤脚地上街去找下一批目标了。两个人一天之内能让接近十个武士毫无征兆地就消失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弁庆有时候做法更干脆,带着一口麻袋往人头上一套装着就拖走了。
这年头大抵没有户口的概念,街上少几个人倒也没人留意,可是几天下来少的人越来越多,有点引起某人些的注意。梁川也意识到这点,渐渐改变策略。
梁川与弁庆至今都没有找到平清盛出行的相关路线线索,想杀入宝积山城堡对平氏实行刺杀,可是成功率是高,杀完人自己得赔进去,梁川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梁川到后面改变了策略,带回来的武士他们先行拷问了一番,梁川拿着他们身上的佩刀把他们身上的肉一片片剔下来,通常这些嗜酒的人并没有坚定的信念和折辱不屈的人格,一刀子下去先是杀猪一般地吼叫,然后就是坦白招认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梁川打听到了一些极为有利消息,是关于平氏的手下大将的。
平氏手下几个重要人物,第一号人物明云,梁川一听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宋人,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国风还如此浓烈。这人是平氏手下主抓政工后勤的头号大佬,专门为平氏提供后勤支援还有战前洗脑动员工作,平氏的将兵让他一忽悠脑子一热那战斗力蹭蹭地往上爬,在战场上死了为觉得极为光荣。
二号人物藤原秀衡,这人是平氏手下弼马瘟,统领骑兵作战经验丰富,而且自己本身就是一位超流武豪,作战身先示卒,作风果敢霸道是平氏对外征伐的第一倚仗。
三号人物高阶通宪,这个是就有点另类了,在平氏阵营中主营公关,说白了就是拉关系的人物。平氏通商海港的建设还有与南方商人的商贸交流早期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可惜平氏自毁长城,得到营头小利之后就开始疏远高阶,现在武士对港口各种破坏平氏更是视而不见,导致两个人关系更为微妙。
梁川收到三人的情报之后,直觉敏锐地查觉到三个人当中不是这个武力爆表还能率军打仗的藤原最为可怕,也不是这个能洗脑的明云不好对付,让他感到后怕的是这个排在最后平氏反而最不重视的高阶。
这个的眼光极为独到,他能意识到这场战争的决定因素不是武力而是取决于两家之间的经济基础,要是让他的海上贸易再发展下去,光会种田的源氏就是玩得再好也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目标定下来了,首要刺杀的就是这个高阶通宪,他不死平氏不倒。
高阶通宪极爱出入风月场合,他极爱结交南方的这些大商人,在平氏眼里眼下他并不受到重视,明云与藤秀两个一个奸滑如鬼一个武夫义气更与他格格不入,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学习唐宋之风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与妓仃歌女情歌对唱。
唯一比较棘手的就是这个人虽然失势了,可是身边依旧有无数的随从前呼后拥,谁让人家自己也做生意,无数人仰仗着他做生意,都想来巴结他。
他去的青楼还比较特殊,喜欢来兵库地方的妓仃寻欢作乐,这里的妓仃是武士开的,周围充斥着大量的武士守卫森严,闲杂人等极难进入,而南方的商人喜欢结交本地的人士,大部分也就是武士了,以期得到这些武士的庇护。
弁庆一看梁川又带他来妓仃想到先前自己看到那一幕幕丑陋的场面不禁黑下了脸。
梁川却是义正辞严地教导他,弁庆同志你忘了一路走来咱们路上看到的人间悲剧了吗,这是为了人民事业的伟大革命任务,里面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的!
弁庆无奈只能跟着自己家主又到了这种地方。
两个化装成乞讨的乞儿在兵库妓仃前面猫了三天,饿了只吃几口麦饼,渴了喝几口水,困了两人就轮流眯一小会,也就这三天神户再没有武士神秘地失踪。
然而等待并没有换成高阶通宪落单的机会,这个狐狸一般的男人出行总有无数个仆人武士护卫,要是冒然上去杀他,行动就会暴光。
如此的等待不是办法,梁川看到那些送酒的小贩想到了一个方法。
梁川去港口的酒肆买了几瓶宋国进口过来的黄酒,大部分的岛国自酿的米酒度数都极低,黄酒度数还会更高一些。然后在半道上打晕了为兵库妓仃送酒的小贩,小贩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晕死过去了。
梁川把酒放到一起,教会了弁庆说话的技巧,然后让弁庆装成是给妓仃送酒的小贩。
小贩送酒走的都是后门,这里也有好几位武士拿着长刀守着。一看这送酒的怎么与以前的不一样了,守卫们狐疑地将他拦了下来。
弁庆性格是不服就干,以前哪里有装孙子的时候,偏偏是这样倒他让装孙子的模样有些蹩脚,两个武士看在眼里却像是弁庆害怕他们而颤抖。
两个武士戏谑地问道:“以前没见过你?原来那个送酒的呢?”
弁庆紧张地说道:“原来那位我们老板请他喝酒,喝怕误了大爷们的事,让我送来的,晚上高阶大人吩咐要喝宋酒,我们老板知道几个爷辛苦,让我也给两位爷送了两瓶,尝尝。”
高阶仰幕宋人的风俗是大家知道的,只是这宋酒就真的没喝过了,他们霸道地接过弁庆的酒,喝了一口,真是不一样的风味,那度数还高了不少。
看着弁庆那怕死的样子,人长得这么高却这这么不中用,想想不怕弁庆使什么坏,一摆手便让弁庆进了妓仃。
弁庆进了妓仃往库房里走,酒交接给了里面的龟公小厮,自己装出一副要便溺的样子,躲了出来,跑到了便所旁边。
按梁川教他的,只要是喝酒的除了肾特别好的人一定会来上厕所,这个时候是人意识最放松的时候,更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没人会想着自己撒泡尿还要一个武士威风凛凛地跟在自己屁后面注视着自己。
更何况这是在妓仃之内,刺客怎么进得来呢?
弁庆在便所里猫了整夜,便所有两个他自己躲了一个,在门缝里看到进进出出无数的人,就是没有高阶。龟公收完了酒喊了半天也没找到弁庆。
弁庆本以为梁川计谋又要落空的时候,高阶终于出现了,这个男人他们在门在守了三天,一认就认出来了。
高阶长得极矮,留着两撇八字胡一画极为市侩的模样,解掉裤子正放水放得起劲的时候,弁庆一把拽开了便所的门。高阶吓得喊不出声,弁庆太高大了,那样子没动手就把他吓晕了。
弁庆保险起见又重重地给了他一拳,高阶晕死得不能再死。他将高阶装进字麻袋,还放了不少的空酒瓶子,回到库房车推了出去。
守卫们见弁庆这次出来得极晚,撩开袋子看了一眼,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空酒瓶子。
弁庆赔笑道:“今天的酒好,大人们很喜欢,因此耽搁了一会。”
武士见没得酒再喝了,喝道:“下次再多带几瓶酒来,一人一瓶怎么够?滚吧!”
梁川一看弁庆平安出来,立即问道:“得手没?”
弁庆点头示意,两人将高阶拉到了港口卖酒的店门前,一刀结果了这个平氏的智囊,抛尸在店门前,抢光了他身上的财物,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