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安得双全法,人生哪得多如意,万事但求半称心!”
梁川背起不省人事的孙厚朴将他抬下了天台,这句话是至理名言,人间却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看透这句话。
这小子不省人事,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本是福薄之人,却不敢是望那天人之事。
梁川跟他老娘似的,在他耳边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句句是替这小子着想的箴言,孙厚朴迷迷糊糊吐了又吐,醉意之意还呼唤着他的母亲,梁川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场劝有几分成功。。
第二天,半醉的孙厚朴却是第一个醒的,石头见了孙厚朴都不敢乱讲话,生怕恼了这位大哥,梁川折腾了一个晚上,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咱们今天去哪里?”
“漏泽园得去打理一下!怎么样你也要去?不去夏雪那里帮忙?”
孙厚朴的脸不经意地一红,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道:“三哥的事也是极为要紧的,咱不可见色忘义!”
一听这话两个人便放心了,石头道:“厚哥儿你昨天那样子吓到我们了!”
孙厚朴装作没听见道:“咱们快走吧!”
梁川看着孙厚朴那副软饭硬吃坚持到底的样子也没有再说什么,梁川带着石头先到了顺风镖局。
镖局里热火朝天,许多人进进出出,带着许多的细软,镖师们在讨论着护镖的路线,装细软装箱,计算着路上要用的马料还有脚程,依旧货物贵重的程度安排人手,见梁川进了局子,个个都停下手中的活对着梁川抱拳道:“总镖头好!”
梁川看着这些个头不输自己气势非凡的镖师一一抱拳回礼。
看到要往北地的镖师还不忘叮嘱他们:“这一路上衣服要多带一些,北地夜里天寒地冻,再下去还会开始下雪,一路上要保重好自己。”
镖师现在领的工钱是全汴京属一属二的高薪,他们这些大多是武行,以前这些人大多就是给富贵人士看家护院,一来没有自由,二来地位相较低,跟看门狗似的,连他们自己都嫌弃!
后来梁川创办了这镖局,等于是给了他们新生的道路,与镖师们打交道的都是非富即贵有求于他们,一路上把他们当座上宾礼待,更他们有职业的归属感!
石头为人也很爽快,不像那些碌碌无为又要找存在感的二世祖,不懂瞎指挥!接手镖局后很快就与镖师们打成一片!
梁川这次是要来寻孙叔博与梁师广二人,夏雪在居养院人多混杂,万一出个想不开的疯子伤了她,到时候自己可就麻烦了!
夏竦不好直接出面,她的人身安全就只能靠自己来。
孙叔博与梁师广二人坐镇镖局,可没有几个人能打得过他们,平时也有上门来闹事的人,不过大多都是没有眼力见的愣小子,一顿好生修理,多让他们对人生有了新的见解,以后再不敢这么随意。。
有的打完还不长记性,那就直接扔到巡检司,高干对他们可不会手软,打到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把孙叔博还有梁师广二人放到居养院,三个人便出城往城西去。
去找
风水宝地!
漏泽园的作用不在人活着时候,更在于人死后,说白了就是类似于陵园的作用。
城西的地多风水好地,虽然是免费给那些死去的人安葬,但是也要选择一些风水好地,否则就是做恶而不是做善事。
出了万胜门往西不远处有一片山,山前还有河流弯蜒,梁川请风水先生掌了风水,确认是一块风水宝地之后,便与当地的保正商谈买地事宜。山地的价格比平地便宜上数倍,而且一片山头就能安葬无数的人,立一块碑就算完成了一桩善事。
汴京城每天都有人在阴暗无人知晓的角落死去,城内的义庄每天都有人收殓尸首,大多是直接拖到城北的乱葬岗埋了直接了事,生得潦草死得随意。
那碑上梁川会写死者的大致年纪外貌,要是生前死者能说出自己的生平,那也都会写进去,万一百年之后后人寻见,还有个念想!
但是漏泽园挂牌之后却没有居养院与安济坊那般火热,甚至大家听说了漏泽院的作用,骂骂咧咧地便走人了!
街坊一看漏泽园的牌子挂起来,便火急火燎地冲过来问道:“你们这园子是做什么用的?”
石头心直口快地道:“你家里有没有人死了没地方埋的,拉过来我们这里免费提供风水宝地!”
这人一听马上就生气了,骂道:“你家才死人了!哪里没地方埋犯得着来埋在你这里?”
漏泽园对于这些人确实一点用处也没有,但心家底还算过得去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亲人随意埋在他人的土地里。
但是这个园子对于那些死了连一口薄皮棺材都没有的人却是无比重要,漏泽园能让他们最后一程走得体面,下辈子他们还能重新来过!
这个地方梁川也想好了管理的合适人选,当初丁府的下人念诚对自己算是忠心耿耿,落难之时还断了一腿,这些日子都是自己把他养在梁家庄,这也不是长久这计,梁川思来想去还是让他来打理这个园子,也算是有个去处!
三个福利院的名头现在实在过于响亮,两三天的功夫便轰动了全汴京,连开封府尹程琳都专程到安济坊视察。
因为他听说这件事是夏竦的女儿及夏竦一位世交之女两人合办,夏竦的身份地位太敏感,虽说不是自己顶头上司,但也算一层领导关系,若是自己当做没看见有点说不过去。
一开始,他也以为这是夏竦在贾朝昌现在势微之后想更进一步做出来的形象工程,毕竟谁有那么多的闲钱来做这种事。
到了城西他才被这景象给震憾到,汴京城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富庶,却还有这么多人连病都瞧不起,几千号人病秧秧焦急地排着队,双眼无神地盯着他这个开封府尹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工作做得并不到位!
老百姓的眼神不会骗人,他们不会像当官的会演戏,是喜是愁全写在脸上!
他看得出来,那些拿到药的老百姓脸上是真的如释重负!
这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怕将来有人提起这件事,他在朝堂上还要为夏竦讲几句好话,能有如此弥天大勇的人可不多了。
关键是这真是一项极端烧钱的事,非有万金的人所不能完成!
程琳也看到
撞见高干,高干带着手下,押着被打得有进气没出气半死不活的泼皮赖贤,有些意外这人敢当街动用私刑,仔细问了之下,也是冷哼一声,好生交待高干道:“高干将军现在一定要费心管理好城西一带的治安,绝不能让有心之徒有机有趁!”
文武一向会不和,而且程琳与高干也没有交集,像程琳这种身份的人一般也讨厌武人的跋扈,但是比起武人的跋扈他更讨厌这些当地的无赖成天的给他制造事端和麻烦!
赖贤这种货色也是脑子不清楚,找谁的麻烦不好去找夏竦女儿的麻烦,难怪高干敢动手,原来是背后有夏竦撑腰!
那日高干将何老二等几个药贩子抓到到巡检司衙门之后,本以为这些小人就是来找陈熙春麻烦的,没想到还有更加意外的收获!
大刑之下一伙人交待了在城西野外劫杀薛桂与詹之荣两人的惊人内幕!杀人的动机也是很简单,就是因为生意上的过节,薛桂与詹之荣逼得汴京城一伙贩药的商人走投无路,他们各自经营的药房也是生意惨淡。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一伙人自然要找薛桂与詹之荣两人的麻烦,打听之下才知道梁川的药房自己闹了矛盾,便趁着这个机会出手想套一套梁川药房的秘密,顺便在路上宰了两个王八蛋!
高干才没傻到真以为这里面的内情这么简单!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重刑不停地往几个人身上招呼,不仅打出来了不少的钱,更打出来了一个让高干不敢相信的秘密,这个陈熙春姑娘竟然是原来汴京第一酒楼子樊楼的头牌姑娘吕一!
高干不敢张扬,带着赖贤便来居养院。
高干知道梁川把陈熙春的身份告诉自己的意图,便是将来富贵的时候拉自己一把,变相地卖自己一个人情,可是这些个药贩子又说陈熙春的身份可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高干何其精明的一个人,他是担心梁川也被人设套,万一把这个青楼的窑姐给安排到贵人身边,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岂不是要倒大霉!
退一万步讲,哪怕这一切都在梁川的计划范围内,自己就不能让这几个药贩子出去乱讲话,否则会坏了梁川的事,那自己只怕也要跟着倒霉!
无论如何,这个情况他必须要找梁川核实一下!
去了一趟紫禁城,梁川三个哥们全都不在,伙计们说三人早早地就往城西来了!
果不其然,三个人全都在城西!
梁川看着高干押着赖贤而来,一张脸被打得不成人形,眯着眼缝偷偷看着孙厚朴,现在的赖贤看见孙厚朴早不见昨日的嚣张跋扈,孙厚朴作势要打,吓得赖贤直接跪了下来!
高干啐了赖贤一脸道:“我当这小子是什么硬骨头,正想好好会会他,一进我们衙门还没挺过一炷香就成烂骨头了!贤弟昨天这厮冲撞了你,你要怎么发落随你的意!”
孙厚朴道:“跟这种人计较有失身份,高大人随便把他打发了吧!”
梁川拦下道:“那不是便宜他了?老高你就让他每天到这居养院门前来打扫卫生,哪天没打扫干净就再打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消防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