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这次幼薇随我一起去扬州,起码要在那边呆个把月,那仪式……”曹奕试探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延后了,我这个女儿,现在对你的感情可是比我们都深啊!”吕老瞪了一眼曹奕,恨恨地说道,刚才他看向曹奕的眼神倒也像是一个老父亲看向抢走自己女儿的女婿一样。
“义父……”两人正闲聊,身后传来了鱼幼薇娇羞的声音。
刚才他们讨论的时候时候鱼幼薇、司空幼仪以及秦夫人、雅娘、锦儿等人正好说完了闺房之事。她们才走过来鱼幼薇就听到了吕老这么说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一时之间羞红了脸,羞赧的叫了一声吕老,不然还不知道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更让她难为情的话。
吕老此时也是呵呵地笑着,背后说自己的女儿还被抓个现行,饶是他宦海浮沉这么多年锻炼下来的脸皮此时也觉得有点发烫。秦夫人和雅娘两人同时剜了一眼吕老,似乎都在怪吕老多嘴。
曹奕见状只好斜插打诨,说了几句玩笑话,才把现场尴尬的情况给化解掉。不过说起要带着幼薇和锦儿一起去扬州,在那边起码呆一个月,秦夫人和雅娘自然万分不舍,显然刚才她们在那边谈话的时候鱼幼薇并没有提及这个,此时这消息对于秦夫人和雅娘来说还是太过突然。
“那不是认亲都要耽搁了?”秦夫人突然开口问道。
曹奕对着秦夫人讪讪一笑,心虚地说道:“刚才和吕老谈及此事,说只能押后再办了。”
“呵呵,是的,年轻人想做一番自己的事业,我们就该支持他们,况且孩子们一起去扬州也挺好的,至少一起去到外地,往往更会相濡以沫,相互扶持,让彼此的感情增进……”吕老笑呵呵地说道,刚才曹奕帮他解围,此时他自然也要帮曹奕说几句话。
“咳咳……”曹奕看到鱼幼薇脸色又红起来了,赶紧打断吕老的言论,讨好似地说道:“两位师娘,我们大概是四天后出发去扬州,这几天就让幼薇和幼仪两人多来这里陪陪你们,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两姐妹似乎真的有缘,名字中都带着个幼字。”
“这个我们早就发现了。”雅娘显然还在怪曹奕,此时呛着曹奕,后者显然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带着幼薇去扬州,此事已成定局,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尴尬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鱼幼薇看着曹奕被雅娘呛声,只好出来解围,笑着跟秦夫人和雅娘保证,这几天肯定会带着幼仪妹妹天天过来陪着吃饭,像雅娘学习点茶之道,然后鱼幼薇还可以像秦夫人学习女红之道。之前在金风楼的时候,她就是被当做花魁来培养的,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可以说样样精通,哪怕就是要向雅娘学习的点茶之道其实也是精通的,只是没有像雅娘那样登堂入室罢了,不过对于女红之道,她确实是一点都不懂,因为等她成为花魁开门迎客的时候,恩客可不需要她展示什么女红水平,所以金风楼自然也不会让她去学。
但秦夫人作为吕老明媒正娶的正妻,早年也是京城有数的大家闺秀,熟读《女训》、《女诫》,对于女红自然也十分擅长,所以之前也曾问过鱼幼薇和司空幼仪,没想到答案尽是司空幼仪的女红都比鱼幼薇要来的好太多……
当时秦夫人便让鱼幼薇以后有空要多来,她要好好教鱼幼薇女红,毕竟大家闺秀之间,除了斗诗斗词、赛马投壶蹴鞠外,还有斗巧,若鱼幼薇往后一点也不会这个,是要吃大亏甚至被人看不起的,而且以曹家的门风,她以后若想嫁入曹门,她也是要学会这项技能的。
这个是秦夫人当时就跟鱼幼薇明说的,所以鱼幼薇对女红才会如此上心,不然以她之前的性格,肯定是会对这件事情不置可否,至少不会这么上心。
秦夫人和雅娘被鱼幼薇这么一撒娇,情绪方才有所好转,随后便是嘱托鱼幼薇在扬州注意安全,吃穿住行上面都要小心,不要染了风寒之类的,充分表演了一番老母亲嘱咐出门游子的戏码。当然中间也少不得对曹奕的警告,什么在扬州不能欺负幼薇,锦儿也要照顾好之类的话语。
对此,曹奕自然满口答应下来,要知道现如今,这两位成为了醉仙楼的演艺部正副部长,可以说是非常重要,醉仙楼在扬州能否一炮而红,她们两可以说会起着非常大的作用。曹奕他自然会对这两个人照顾有加。
“官人,费浩邈不是正好在扬州嘛,你赶紧给他写一封信,到时候让曹奕或者幼薇到扬州后送过去,让他在扬州好好照顾好这两孩子,若是他照顾不周,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他进我们家家门。”秦夫人此时突然对吕老说道。
“费浩邈?怎么这么熟悉。”曹奕内心暗自嘀咕,这个名字绝对是在哪里听过的,只是最近事多,他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也好,浩邈在扬州做知州,有他照顾曹奕和幼薇,那我也能放心。”吕老沉吟了一下,当下开口说道。
“扬州知州费浩邈!”曹奕在内心惊呼,难怪说觉得这个人名字这么熟悉,不过听吕老和秦夫人的口吻,似乎那费浩邈竟然还要来吕府拜见两位老人,而且绝对是他们较为亲切的晚辈,不然不会以那种口吻来说的。
“曹奕,我就写一封信给浩邈,到时候你到了扬州,有空的时候就去见一下他,把我的书信给他,名义上,他也算是你的师兄。”吕老看着一脸思索表情的曹奕,淡淡地说道,只是从细微处还是可以发现吕老是在曹奕面前显摆,或者说是炫耀。
曹奕内心一惊,倒不是因为费浩邈贵为扬州知州这个官职,而是吕老刚才所说的“名义上”三个字,表明费浩邈确实应该称吕老为老师或者师傅,只是貌似是吕老还没有认这个弟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费浩邈只是吕老的记名弟子。堂堂扬州知州,也算是大炎朝的封疆大吏,竟然只是吕老的记名弟子,连入门弟子都算不上,由此可以反衬出当年吕老的身份之高,官位之尊。
不过曹奕一直在内心搜肠刮肚,在记忆中寻找北宋初期的朝堂之上,到底是哪一位有可能位极人臣的吕姓大官,难不成是被**称赞为“诸葛一生不糊涂,吕瑞大事不糊涂”的吕瑞?不对,首先时间上对不上,而且吕瑞是后来成为宰相,之前的官职较低,显然不符合吕老的情形。
吕老又称吕蒙……是个“蒙”字……难不成是吕蒙正?
曹奕脑海中快速翻过吕蒙正的记忆,字圣功,于太平兴国二年考中状元,三次登上相位,谥号文穆,“宰相肚量”说的就是这位……
肯定就是这位了,整个宋朝也只有他和赵普两人三次为相,又三次罢免。
吕老看着曹奕脸上变幻莫测的脸色,以为曹奕是被自己弟子的身份所吓到了,却殊不知是自己的身份吓到了曹奕。当下呵呵一笑,说道:“费浩邈是我的记名弟子,你到扬州待他要以兄长之礼,知道嘛?”
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但这是吕老和曹奕一贯以来的习惯,不过曹奕自然也能分辨出来在此事上吕老的认真,是要他好好遵守的,当下他对着吕老点了点头:“知道了,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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