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身体较为健壮,平时经常锻炼的人则好一点,晕船状况并没有那么强烈,但是也只是相对好一点,就比如公冶元洲这次带过来的四十个兵卫,只是一小半人有轻度症状,只是头晕、头痛,稍微有点恶心感,然后晕乎乎的很嗜睡。剩下的大多数人都是中度症状,身体冒冷汗,面色苍白,一直呕吐,伴随着严重的头晕头痛,像幼薇、锦儿、晴雯、绮霰等人都是如此,但是澹台明德和红袖两人是最严重的,两人都是冷汗淋漓,而且呕吐得非常严重,还有心慌胸闷都一系列症状。
而曹奕、公冶元洲以及王智渊三人则是毫无症状,后两者倒也解释的通,之前行军打仗,从运河或者长江上乘船到对面或者更远的地方征战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对于坐船早已习惯,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曹奕和红袖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几乎形影不离,但是为什么红袖晕船症状这么明显,呕吐的那么厉害,而曹奕却什么症状都没有,能吃能喝能走能动的。
曹奕自然不能告诉他们说他上一辈子就是宁波下面的一个小海岛出生的,从小到大都是坐船出入,自然不会晕船。到最后只好跟他们说也许他天赋异禀,所以不会晕船,在想不到其他原因的前提下,众人也只能这么相信了。
曹奕看着众人都一副痛苦的晕船模样,便让所有人都随身携带几个橘子,若觉得头晕头痛想吐恶心的,便剥开橘子皮放在鼻子前深深的吸口气闻一下,这样应该可以有效的减少晕船的一些症状,而且让他们注意睡眠饮食,只要睡眠充足,然后在船上吃的清淡点,保持心情舒畅,也许还能减弱晕船的症状。
这个时代的人很少能够坐船坐车出远门的,所以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状况,而且晕船又没有什么特效的药物,只能硬扛。曹奕让她们除了闻橘子皮外,平时还要多去甲板上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可以减少晕船。若实在不行,其他人可以帮忙给晕船者揉按内关穴,只要多按这个穴道,也能有效的降逆止吐。有些人不好把控穴道位置的,曹奕只好告诉说在平时把脉的位置再下移一点点。
而为了让红袖稍微好受一点,曹奕不顾红袖想要躺在船舱内的要求,强制将红袖带到了上面甲板处,让她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又是给她闻橘子皮,又是帮她揉按关内穴,结果还真的有效,红袖的晕船症状减弱了一点。当然,这些效果并不是万能,只能说是有效减少和降低,至于降低和减少不了的,那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行忍着。红袖还好,有曹奕照顾,症
状好上不少,至于澹台明德,师姐和他一样倒下了,师傅嘛,向来是甩手掌柜,所以也只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按照曹奕的说法,晕船完全无解,只能靠死撑,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除非是呼吸困难有生命危险,不然都只能在船上呆着。
不过为了照顾这些晕船者,曹奕让汪公白天行驶,晚上就靠岸靠码头停泊,等天明再走,这样晕船者可以得到休息,另外晚上开船并不像白天那么安全,江面上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又没有探照灯,也没有雷达、声呐等一些仪器设备,完全是靠经验和肉眼来驾驶的,所以两相结合考虑一下后,便决定每次夜晚便停泊靠岸,不再行驶。
对于汪富来说,这一趟行程反正已经被曹奕承包了,现在东家都不着急,那么它自然更不会着急了,而且夜间开船确实很危险,也许还会碰上水盗江匪也不一定,白天开船,总会安全许多。
闲暇之余,公冶元洲、王智渊和曹奕三人便坐在一起,听着王叔讲解当初行军打仗的事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目前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一起聊天的,在照顾弟子澹台明德和聊天吹牛之中,王叔自然而然的选择后者。虽然这次那个师从华文华武的厨师也晕船的厉害,但是弄点下酒佐菜其实还是可以的,况且船上美酒管够,哪怕现在是白天,三人也在主舱之中,举杯推盏。
中间汪富正好过来找曹奕商量船速的问题,碰到三人正海胡吃海喝,曹奕也就邀请他坐下来一起喝两杯,结果喝完第一口青莲酒后,汪富就已经走不动了,倒不是醉倒,而是被迷的不想走了。
他没有什么其他爱好,唯独就是有点贪杯。之前他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酒,这么醇润口,就是酒劲大有点烈,容易上头,其他都觉得完美无缺。曹奕见他也对酒这么痴迷,为了今后自己的打算,便送给汪富两小坛青莲酒和太白醉。
“这四坛酒就给汪公路途上小酌,主要你还要负责我们的行程,所以就先送你四坛,可不能让你喝多。等到了扬州后,再多送一点给汪公,让你尽兴。”对此汪公自是非常感谢,他也是一个懂酒爱酒的人,自然知道如此美酒肯定价格不菲,当问清楚这么一小坛就要几两白银之后,更是咋舌不已,连呼喝不起,还说若以后往返江宁扬州,如果还有幸碰到曹公子,那他可就厚着脸皮讨要几杯。
曹奕脸上露出异样的笑容:“汪公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就是这么神奇,难说下次我
们坐船,还是做你这艘也不一定。”
这一天时间内其实船行了几个时辰,但是行程却挺远,似乎比坐马车更快,不过也摇晃了一路,但比马车的颠簸要好一点,至少曹奕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这个时代的马车构造,不管是车轱辘还是车厢,都没有任何避震手段,人坐在里面,除非下面垫着很厚的软垫,不然五脏六腑都震得难受,曹奕就是如此,所以相当于做马车陆运,他更偏向于坐船河运。
虽然有些人晕起船来确实难受,但只要适应一下就好了,真的就如曹奕所说,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而且人之所以能从猿人进化成现在这样子,就是因为适应能力和进化能力强悍。早上刚上船才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人就已经吐得死去活来,结果到了下午临近傍晚,已经有十几个人恢复得差不多了,当然,本身这些人就是轻症的晕船者。不过哪怕是红袖和澹台明德两人也都稍微减轻了一点症状,红袖已经可以稍微喝下一点粥了。而澹台明德则是已经吐得没东西吐了,虽然还是吃不下饭,一看到食物就干呕,但是至少也没有再吐东西了不是,也算是比之前好了,至少王智渊是这么评价他的徒弟的。
晚上船只停靠在三江口的港口之中,原本如果停靠岸边,有些人选择下地住在客栈,甚至去当地的青楼寻欢作乐,而有些人则选择睡在船上,此时虽然船面也有些摇晃,但是比之白天行驶过程中已经好很多了,这个时候正好是调整适应的阶段,曹奕规定除去红袖和澹台明德所有人都不能下船,必须得留在船上适应。
之后询问红袖和澹台明德是否需要下船在三江口住客栈,不过被两人给婉拒了,此时其他所有人包括公子和师傅都在船上,他们也想留在此,哪怕澹台明德症状比红袖还要剧烈,此时他也强迫着自己喝下一大碗粥,虽然吃了也许还是会吐,但是不吃他肯能就真的没有力气瘫软在床了,所以不得不喝。也是,一个半大小孩,能够带着自己妹妹,一路从恭州走到江宁,行程数月,里程几千里,并且没有饿死病死在路上,自然有其坚强的地方,不管是求生欲和吃苦的能力都远超同龄人,甚至比有些年岁比他还大的人还要好。
晕船是生理反应,他阻止不了,但是可以靠精神和意志克服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道理也没有资格做不到。曹奕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尚未脱去稚气,却背负了滔天血仇的少年,和王智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王智渊同样点头回应,脸上带着认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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