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元皓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李傕的细作听到了,可就不好了!”袁绍听了田丰的话,一时有些尴尬,但看下面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便笑着道,“不管怎么说,臣子是要尽一下本分的!”
郭嘉回身看了看自己周围,从他进来这么长时间,袁绍居然都不给赐座,其人所谓礼贤下士,也实在够令人寒心的,不知道是忌惮高燚还是为人问题。品书网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田丰不动声色地看着郭嘉,其实是在为郭嘉的处境担心,郭嘉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在袁绍的军议上这样大放厥词,万一袁绍动了杀心,可就麻烦了。
“奉孝此言差矣!”说话的是郭图,他站起来对袁绍进言道,“汉室衰微已经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目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这时就是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时候。如果我们把天子迎到自己身边,那么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服从命令就失去权力,不服从就有抗拒诏命的罪名,这不是好办法。这一点奉孝恐怕没有想过吧?”
郭嘉意味深长地望了郭图一眼,说起来郭图还是他的远房族兄,可是由于郭嘉的门第不如郭图,因此两家并不熟络,不过在颍川书院时,郭图与辛评都是郭嘉的同窗,对于彼此的才能,也都一知半解,此刻郭嘉见袁绍犹豫,微笑着道:“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断。如果明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主公考虑。”
田丰起身道:“凡事没有十全十美,有利就有弊,重要的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属下以为迎天子之事可行!”
“主公!”忽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而来,向袁绍报告,“界桥战事失利!前些日子,严纲趁我军不备,率军夜袭周昂将军军营,杀伤我军上千人,还烧毁了粮草器械无数!”
那小兵道:“严纲假装投降麻痹我军,周昂将军不疑有他,就接受了投降,就给主公传达捷报,不想当天夜里就受了袭击!”
“呵呵呵!”文武中传来一声冷笑。
郭嘉继续道:“袁公大军压境,一众文武好不凛凛,竟然拿不下小小的一个严纲,我是该说某个人大才呢还该说某些人无能?这样一群无能的家伙居然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笑死人了!”
“罢了罢了罢了!”袁绍摆摆手,“跟他生气有什么用?看我亲自出马,一定要拿下界桥,不能让公孙瓒占据有利地形!”
“急什么?”袁绍道,“现在我大军抽不开身,分身乏术啊!”
“那样我袁本初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袁绍不满道,“说我连一个小小公孙瓒都打不赢,还要借助天子的名义!”
郭图呵呵冷笑:“这是什么话,元皓兄莫非是在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主公之望,要敌公孙瓒,不过是弹指之事!”
田丰点点头:“属下推举一人,非他不能破白马义从!”
田丰还没有说出口,目光却是看向了郭嘉,郭嘉会意,拱手道:“看来在下在这里有些多余啊,若是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机密,可就有性命之忧了,告辞!”
“诺!”郭图应声而去,旁边辛评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也找了个借口跟去了。
辛评笑着拍着郭嘉肩膀:“难道你这小同窗来一次邺城,怎么能就这么饿着肚子离开?”
辛评也跟着大笑:“我怕什么,反正有人请客,是吧,公则?”
郭图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奉孝,你来邺城做什么?”郭图冷不丁问道。
“现在还在和我打哑谜,你是替高燚那小子来冀州刺探虚实的吧?”郭图呵呵一声,很是不怀好意。
郭图冷哼一声:“饭我还是请得起的,走,前面就是一间客栈,我请你吃这邺城最美味的酒菜!”
辛评一把就把郭嘉拦了下来:“何必呢,走走走,大不了我请客!”
辛评道:“奉孝,你再等等,主公是个礼贤下士之人,你看多少人才都是争相前来投奔,主公大业无可限量,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却要走?”
郭图冷笑道:“即使如此,奉孝你此行将要何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如果不出来为国为民做些事情,又何异于行尸走肉?此次你来见主公,如果不是为那高燚做事,何必索性投在主公门下,田丰、颜良、文丑、审配、麴义、张杨、于扶罗、张颌、高览,能士何其之多?舍此明主,还有谁可当之?你的意思我们都懂,但是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明君,奉孝难道就一辈子打算老死在山林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