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贤彩最后还是保住了自己的夫君,虽然引起了很多皇族的不满。不过朱贤彩对此也并不在意,她与罗艺在费力的收敛了罗家在北平被处斩的人的尸首之后就启程去了雲南。
朱贤烶虽然恼怒于她的选择,但是她毕竟是他唯一的同胞妹妹,命令齐王府的高手以押送为名护送她们两个去雲南。
不过他在吩咐过了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因为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
“啪!”“啪!”等鞭子破空的声音不断响起,还不时有“滋滋”的声音混合着人类惨痛的叫声出现,如果有人看到了发出这个声音的场景,就会知道这是有人被用通红的烙铁在身上烙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此外如果有人走进了这里,就会看到在这个超大的审讯地方的正中间堆积着一堆好像是白色的小石头的东西。但是如果走近看一看,就会发现这是人类的牙齿,无数人类的牙齿。
朱贤烶在各个审讯室漫步,就好像在欣赏世间最美丽的画卷,露出高兴的表情。时不时的,他还会在某一间审讯室停下来,从正在用刑之人手中接过什么东西,在这幅美丽的画卷之上也添上几笔,然后把东西重新交给它本来的画师。
朱贤烶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酸了之后坐了下来,对跟随着自己的侍卫说道:“可惜了,这里不是青州,要不然当年父王在齐王府里藏着的那些刑具就可以用到这里折磨这些人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侍卫都觉得朱贤烶不愧和朱榑是父子,都是一般的冷血和暴虐,只不过朱贤烶比他爹要聪明一点、对皇帝的敬畏多一点儿而已。但是这次是皇帝默许他折磨这些人的,所以他完全可以将自己暴虐的一面施展出来。
这时一个审讯之人对朱贤烶说道:“殿下,那些女子依照殿下的吩咐虽然让她们生不如死,但是并未在表面留下伤痕,也没有伤及骨头和牙齿。”
朱贤烶说道:“好,你干的不错。现在把那些人都送到北平府的青楼之中,我要让她们都成为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说到这里,他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脸的咬牙切齿。
这个审讯之人欲言又止,打算回去执行朱贤烶的命令。不过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被朱贤烶看到了,于是朱贤烶说道:“你有什么话说!”他的声音十分冷酷,相信如果他的回答不符合朱贤烶的心意,很有可能下一刻与正在被用刑的人变得一样。
这人用尽了自己的勇气说道:“殿下,那些尚未到十三岁,天葵未至的小姑娘也一起送到青楼?”
朱贤烶怔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些尚未到十三岁的小姑娘,直接处死吧。孤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还算不上禽兽。”
是的,在他看来,残酷折磨这些人然后处死虽然暴虐了些,但是仍然是正常范畴;让男人奸污这些成年女子虽然也很残忍,但是仍然在正常范畴,哪次打仗没有民女被士兵奸污呢?
可是让人奸污这些连天葵都未至的幼女朱贤烶觉得实在不是人应该干出来的事情,所以他决定直接处死她们,表示自己还是一个虽然被刺激的暴虐一些但是还在正常范畴之中的人类。
这个结果虽然让这人有些意外,但是朱贤烶的侍卫却并不意外。现在允熥就在北平城,朱贤烶如果不想步他爹的后尘,还是正常一些的好。当然也或者这就是他的本性,谁知道呢?
不过接下来朱贤烶的做法就让侍卫们很惊讶了。朱贤烶对这个进谏的人说道:“你很好,提醒了孤,很好。孤决定赏赐你黄金百两,玉石一斗。”
这人明显有些呆了,半晌无语,就这样站着。
一个侍卫踢了他一脚说道:“还不赶快谢恩!”
这人这才跪下说道:“谢殿下恩典。”
朱贤烶说道:“这是你应得的。”
这人行礼之后退下,不过每个人都能够看出来他十分激动,因为他有一只鞋子丢在了那里,但是他却丝毫不觉。
朱贤烶笑了笑,正准备站起来继续观赏美丽的画卷的时候,一个守在上面的侍卫跑下来说道:“殿下,刚才陛下命人传来口谕。”
“陛下命殿下快些,因为,因为殿下尚未从皇家学堂毕业,所以陛下命殿下过几日跟随陛下一起返回京城。”
朱贤烶挑了挑眉,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你上去吧。”等他身边无人之后,朱贤烶才用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你果然不会让我再去青州为王。接下来,大概就是找些理由把我……”他最后的话声音极清,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此时的允熥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已经被人猜到了,虽然这人只猜中了五分。允熥是在关心另一件事情。
允熥对面前的郭洪涛说道:“朱榑这些天都在青州干什么?”他没有使用敬语。
郭洪涛说道:“启禀陛下,齐废王这些日子一直在青州扫大街,每日清晨从齐王府出来去佛寺上早课,然后扫大街,一条又一条的扫,扫到天黑去佛寺吃斋饭、上晚课,然后回齐王府。”
“听说是当地的佛寺不敢收留他,也不敢拒绝他,所以他一直如此。但是齐废王一直按照僧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亲自打水、穿衣、洗被褥,把所有辽王殿下给他留的下人都赶了出去。每日也只穿僧衣,并且毫不进女色。”
“另外,听说齐废王一开始是想掏粪,但是当地的官府被吓住了,派出衙役死守每一个粪坑,齐废王才转为扫大街。”
绕是朱允熥经历过了不少事情,但是还是被朱榑的行为吓住了。允熥过了半晌才说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可说过缘故?”
郭洪涛说道:“齐废王曾说自己虽然已经出家为僧,可以说是过了又一世,但是毕竟前世之事就是今世之因,所以要了结因果。而他自己欺压当地百姓深重,只有这样才能够减免罪责。”
允熥觉得有些好笑,问道:“那当地的百姓反应如何?”
“一开始既然是没有人敢相信,但是慢慢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也知道了齐废王正在赎罪,不过还是没有一个人敢于接近他,不管是唾骂他还是怎样。”
允熥低头想了想,还是想象不出朱榑扫大街的模样,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引得屋外的下人一阵阵诧异。
不过郭洪涛却并无任何表情变化。不过允熥也不奇怪,他数年之前在皇爷爷面前就是这样的。
允熥笑完了以后低头思考,觉得朱榑若是真的信了佛教也并非完全是一件坏事,这样的朱榑其实可以被用来做很多事情。
允熥说道:“既然这样,那朕就加封他为,赐予他度牒。不过其他的,现在还是接着让他在青州扫大街吧。不对,青州的佛寺的僧人可曾有过到大街上清扫的事情?”
郭洪涛答道:“不曾。”
“既然如此,那就命青州佛寺所有的僧人都每日到大街上清扫,当做早课的一部分。”
郭洪涛想了一下,说道:“可让齐废王拜师?”
允熥摇摇头:“不必,暂且让他在青州的寺庙挂单,拜师之事,容后再说。”
郭洪涛领命而下。不过允熥在他走了以后却仍然在苦苦思索。
……
又过了几日,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下旬,允熥带领大军返回。此时已经是必须出发的时候了,不然就无法在过年之前返回京城了。
随行之人中有燕王府一家人。是的,已经获封燕王的7也要被他带回京城。
还有齐王等人当然也是一同回京。
不过北平还有些剩余的事情需要处理,允熥想了想,留已经进位都督同知的盛庸在北平留守,处理余下的事情。
又过了两日,十一月二十二日,允熥从北平正式出发,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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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的西北某地,鲜卑利亚的冷空气早已经南下,在这里刮起了猛烈的西北风。风如刀,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但是两个年纪都已经不小的人却站在寒风之中,双眼睁开互相对视着。其中一人说道:“你真的要这样决定了?”
另外那个被他问的人说道:“不仅是我,太平与把秃孛罗都是这样觉得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咱们两家不伤筋动骨。
这个人圆睁着眼睛说道:“东边的本部已经不及当年十之一成的势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这个人,天下间只有大明才能!并且大明总是不能长久的占据草原的,总是会分封各部,这样等到大明衰弱之后还有机会。可是若是让那个人东征成功,咱们蒙古人就再无兴起的机会了。”
先前问话的人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好,那我就派出我的儿子与你们一起去大明的京城促成此事。”
另外那人说道:“不仅是大明的皇帝,封到了沙州的秦王也要打交道。”
“并且,这位秦王也一定希望我们与他打交道,咱们,或许还有别的机会。”他说话的时候,双眼闪烁着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