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身穿一身精美绸服的蒙云在管事的引领下进来,看着这个货英俊娇美白玉无瑕的一张脸,陈旭忍不住脸皮轻轻抽抽了几下。
每次看到这个家伙,他总是会想歪到别的地方,完全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见过妹夫!”进门之后蒙云一句话,陈旭差点儿被茶水一口呛死。
水轻柔捂着嘴嗤嗤笑着赶紧轻轻的帮他拍背。
这蒙氏父子两个跟自己上辈子一定有仇,迟早要把自己呛死才算数,陈旭缓过气来后翻着白眼儿说:“蒙公子,咱俩还没那么亲吧?”
“嘿嘿!”蒙云干笑几声,也没入坐直接说明来意,陈旭听完之后便带着一群护卫随着蒙云离开侯府,在大街上七拐八拐之后来到城南一处幽静的庄园,马车直接驶进庄园之后,在客厅见到了等候的蒙毅。
“蒙大人如此着急见我,是不是审讯有了眉目?”陈旭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没有!”蒙毅摇摇头,捋着下巴上的胡须说,“你送来的这个赵高属下我已经审讯过了,仍旧不肯开口,这并不重要,只要有人,我迟早会拿到口供和证据,我让犬子把清河侯请来此处,就是想通报一下前段时间调查的情况!”
“情况如何?”陈旭在椅子上坐下来问。
“马伯渊的那两份徙令我都已经拿到,其中一份的确是假的,刑部官员已经确认,不过签发徙令的那个官吏已经不知所踪,估计已经被赵高谋害,不过老夫已经找到了当日押解马伯渊一家去雁门郡的几个兵卒,也拿到了一些证据,同时安排人去追查了被流徙到其他地方的宛城官吏,就如同清河侯当日的猜测,雍破和其他几个参与了赵柘之事的几个主要官员都已经被害,全部都已经死亡,因此这件事眼下已经确凿无误就是有人在背后指示,而唯一怀疑的目标就是赵高。”
“也就是说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直接指证赵高?”陈旭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呵呵,所谓百密一疏,赵高如此大动干戈,暗中害死这么多人,怎么会不留下蛛丝马迹,老夫执掌监察省,掌控天下御史,自然有办法让他露出马脚,半个月前我派出御史去了雁门郡捉拿郡守卢陔,威逼恐吓下卢陔说出指使他将马伯渊徙往代郡就是赵高,那份徙令就是赵高让人送去的,而且还从其府上搜查出来几封来往的书信,同样,雍破的死法和马伯渊几乎一模一样,也是突然改变流徙地点,被遣送到人迹罕至的荒野之中被杀的,这些线索林林总总收集在一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赵高,而其中有一个最主要的人物在其中牵线搭桥!”
“谁?”陈旭忍不住问。
“赵高的女婿!”
“阎乐?”陈旭惊讶的站起来。
“咦,清河侯也知道?”蒙毅惊讶不已的看着陈旭。
陈旭微微点头。
阎乐这个人可以说一直默默无闻,生平来历一空二白,只知道他是赵高的女婿,在历史上的地位就和一只跳蚤差不多,蹦跶出来亮了一下相之后很快就死翘翘,但只要对秦朝历史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阎乐是必然要提起而且绕不过去的一个人物。
因为阎乐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弑君的臣子。
他杀死了秦二世胡亥,由此彻底埋葬了大秦帝国。
不过这件事牵扯到阎乐倒是陈旭完全没有想到的。
因为阎乐其实和历史的记录一样,在咸阳几乎没有任何名声,根本就碌碌无闻,陈旭来咸阳之后听都没有听说过,因此也从未想起过这一号人物。
但作为赵高的女婿兼狗腿子,阎乐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又在情理之中。
“阎乐眼下在何处?蒙大人可曾掌控?”陈旭问。
“阎乐眼下在刑部任职,只一个是七品的典狱长,负责收发典狱文书,老夫还未动他,因为一旦动手赵高必然就会警觉,清河侯虽然刚回咸阳旅途劳累,而且又是新婚之喜必然身体疲乏……”蒙毅轻飘飘的瞅了陈旭一眼,脸上带着各种很复杂的情绪,而且语气也酸溜溜的。
陈旭脸皮微微抽抽了几下,心里很是鄙视这个老流氓,旅途劳累是必然,但新婚之喜一定要身体疲乏么?
老子一点儿都不疲乏好吧,这回来一路带着冉颡和一群土匪,紧赶慢赶还是花了近十天时间,加上带着家眷护卫还有三百个禁军,大部分都是露宿荒郊野外,洗澡都不方便,其实这一路老子搂着漂亮媳妇睡马车帐篷,啥也没干好不好!
不过这种事当然不能说,而且说出来蒙毅也不会相信。
而陈旭也同时在心里嘀咕,难道老子没日你的漂亮女儿,你就这么酸溜溜的。
何况你那个女儿还那么小,日了要遭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但送给我总比送给一些别的牲口好吧,好歹老子还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
陈旭忍不住腹诽了一大通。
“老夫今日打搅清河侯,就是想商讨一下阎乐的事情,其实只要阎乐开口并且指证赵高,赵高此次必死无疑!”蒙毅很快又把话头转到了正题上。
陈旭也低头沉思起来。
蒙毅肯定也是感觉此时棘手,因为阎乐和赵高太亲了,翁婿关系,而且还替他操持如此隐蔽之事,两人必然联系紧密,一旦赵高察觉阎乐被蒙毅抓走,按照他的心性必然会下毒手弄死阎乐,女婿这种生物其实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品种,在丈母娘眼中可能是宝贝,但在老丈人眼中,很多的时候就是背黑锅的品种,而且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儿和儿子的地位完全没办法相比,要不然阎乐为赵高办了这么多事,为何还只是一个七品的典狱长,而后来赵高意图杀死胡亥,就是怂恿阎乐干的,不然给阎乐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去杀死皇帝。
因此通过如今极其有限的信息来推断,阎乐此人并不为赵高所喜,而给赵高办了这么多事但地位却很低贱,阎乐恐怕对赵高也有些心中不满。
“蒙大人,这阎乐平日行踪如何?有没有特殊的癖好?”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的,只要掌握阎乐的行踪,然后投其所好甚至想一些歪门邪道的方法,也不是没办法从阎乐口中套出口供,而只要拿到阎乐的口供,赵高这件也就板上钉钉了。
“阎乐此人胆小谨慎,平日深居简出,至于癖好……”蒙毅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喜欢去曲园玩耍算不算?”
“算……怎么不算?”陈旭连连点头,曲园也就是后世妓院的鼻祖,去里面玩耍除开骰子赌博喝酒听曲之外,更多的是玩女人,这几乎是所有男人的共同爱好,不分古今。
“那就好,据老夫的调查,阎乐每旬都要去宗山别院附近的一个曲园玩耍几次!”蒙毅捋着胡须说。
“他每次是独行还是结伴?”
“唔,有时独行有时结伴,清河侯问这些干甚子?”蒙毅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旭。
“呵呵,既然不能强行拘捕阎乐进行审问,我们自然需要想一些其他的办法,此事麻烦蒙大人日夜安排人手盯紧阎乐,将他平日的一举一动完全掌握,等我安排一番之后,这阎乐必然会招供画押!”陈旭笑着说。
“盯紧阎乐自然不会有丝毫差池,老夫早已安排人手日常随行跟踪监视,但清河侯能否详说一下计策,也好让老夫心中有数,不至于到时候出现差错导致前功尽弃!”陈旭这种胸有成竹的言辞让蒙毅十分好奇。
“蒙大人勿要追问,等安排好之后某在细说,此事万不可透露出去!”陈旭卖了一个关子,摇头不愿细说。
蒙毅直勾勾的盯着陈旭,但陈旭却顾左右而言他,打死也不愿意说,蒙毅只好作罢。
等陈旭离开之后,蒙云才满脸疑惑的问:“父亲,清河侯不愿细说,会不会弄出岔子来?”
蒙毅端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之后摇头:“清河侯虽然年幼,但决然思虑周全,称得上是诡计百出,你难道忘了当日在清河镇之事,既然清河侯愿意出手,想来阎乐必然入彀,此子是属于妖孽一类,不是你这种蠢材!”
蒙云英俊貌美的脸顿时红的如同猪肝色,像鸵鸟一样埋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以说清河镇的遭遇就是他蒙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转折点,一下将他这个咸阳纨绔界的高端人士一下打击的信心崩塌,而那五十万钱的欠款足足折磨了他一年多,不能提,一提都是泪,擦都擦不干。
“不过也好,等婉儿嫁给他,老夫便不再担心他哪天看我不顺眼陷害我了!”蒙毅突然冒出一句话,语气怪异,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伤心。
“以后和清河侯好好亲近相处,他与我蒙氏……有大恩!”蒙毅站起来大袖一甩离去,只留下独自发呆的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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