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都这样想?”陈旭满脸感激而认真的从一群纨绔身上扫过。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一群纨绔眼看陈旭心动,顿时都一起把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若是放在五年前,莫说让他们养汗血宝马了,一匹品质好些的匈胡骏马养起来都恼火,但如今有了蹴鞠联赛和博彩公司,每年每个纨绔都能弄到二三十万钱,比自己当卿侯大官的老爹挣的还多,都说钱是男人的腰子,因此这些纨绔最近几年腰子都很好,除开喝酒嫖妓之外,花钱也是大手大脚,作为一群平日就喜欢赛马打猎滑翔机等刺激运动的纨绔来说,能够拥有一匹这样的顶级豪驹简直就是出行最为拉风的装备,如今豪驹近在眼前若是被错过了,注定要悔终生。
虽然是帮侯爷养马,但根据他们所了解的侯爷的秉性和相互之间的良好关系,这些马养着养着最后可能也就变成自己的了。
“也罢,卖了的确有些可惜,就按你们所说,一人一匹牵回去帮本侯养着,记住了,马是我的……”陈旭彻底松口。
“放心放心,我等就是侯爷的马夫,这些马死了马皮都还是侯爷的……”
“瓜皮,会不会说话!”
一个纨绔话还没说完就被蒙云一脚踹到旁边去了,然后一群人欢呼一声各自开始选择自己中意的马。
“乌骓给本侯留下,剩下的一人一匹带回去,记得精心饲养,若是瘦了病了我拿你们是问,还有,这些马你们要经常在一起训练,到时候产下的马驹都归我……若是照顾不好本侯随时都可以收回来,而且还要赔钱……”
陈旭如同唐僧一般在旁边宣示自己的主权,一群纨绔经过一番脸红耳赤的抢夺之后,很快除开乌骓之外就各自选定了自己看好的骏马,剩下一匹白马似乎都有些嫌弃,高老三把这匹白马的缰绳塞进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马腾手中。
马腾手一哆嗦,看着手中的缰绳和这匹俊俏的大宛神驹,脸色瞬间就扭曲的如同苦瓜一样。
“我靠,你这是死爹了,怎么如此哭丧着脸?莫非你不想要?”高老三踢了马腾一脚嗤笑说。
“想……”马腾笑的比哭还难看。
“想还不牵好,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回去好好喂养……”齐老二也不客气的瞪了马腾一眼。
马腾却不敢搭话,嘴唇蠕动几下最后慢慢转头看着陈旭脸皮涨红的说:“侯爷,腾家中情形您知道,恐怕……恐怕养不好……”
马腾这样一说,一群纨绔瞬间就明白过来,一个个也脸色有些古怪。
马腾是陈旭的小跟班,每天都跟着他们一起混,但无论是家庭地位还是收入财产都天差地远,如今马腾帮陈旭管理蹴鞠队,陈旭每年给他两万钱的工资,这个工资在大秦来说简直号称首席打工仔,另外马腾还在工部上差,一个月也能混几百钱,但这点儿钱对于一群高级纨绔来说,完全还不够平日喝酒把妹。
马腾祖上虽然以前也曾经阔过,但毕竟是以前了,家里以前祖宗留下的一点儿家产也几乎被他折腾光了,眼下已经娶妻生子,还有一个老娘和老爹当年留下的几个姬妾嫡出庶出的弟妹,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都压在他身上,目前的收入也堪堪只够养家糊口和基本维持家用。
如果再把这么一匹马祖宗牵回去供养,只怕马腾一年挣的钱还不够买马料。
“也罢,杨真,这一匹归你了!”陈旭看着一脸羡慕嫉妒表情站在旁边、已经在咸阳跟着马腾蒙云等人厮混了几个月的杨真。
“侯爷,我……我也能养?”杨真结结巴巴的感觉心跳的按不住。
“嗯,马腾家中开销甚大,但本侯却知道你不缺钱,既然你打算跟着我,本侯自然不会亏待你,过些时日有一件事会安排你去做,如果做的好,本侯会推荐你去工部挂职,几年之后混个官身,总比你这样无所事事强得多!”陈旭点头。
“多谢侯爷!”杨真激动的给陈旭深深一躬。
“去吧,把马养好,平日与马腾等人好好相处,无需太过拘束,下次本侯有机会去太原,自然会去拜访杨公和令尊!”
“是,真一定把此事写信回去提前告诉族祖和父亲!”杨真激动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
他从去年冬天到咸阳,然后就被陈旭卷入了雁门关事件当中,之后便一直留在咸阳和蒙云马腾等一群纨绔整日混迹在一起,而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也算是真正彻底了解了陈旭在皇帝、在王侯公卿、在咸阳民众心目中那种完全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在咸阳,无论是城内城外,无论是曲园杂舍还是路边田头,听闻最多的就是清河侯的各种消息,似乎整个咸阳发生的一切,都和清河侯密不可分。
清河侯就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哪怕是寒冬腊月乞讨的乞丐,每天都能拿着破碗到清河侯府门前领到一碗热粥。
上到皇帝下到乞丐都对清河侯赞不绝口。
普天之下无人可以做到这种极致受欢迎的程度。
虽然杨真和蒙云等人混在一起,但身份的确差别太大,蒙云等人如今都在各府衙挂职,而且级别都还不低,蒙云甚至还是工部五品的左校令,负责掌管天下造纸,而且还是上卿蒙毅的独子,将来必然会继承蒙毅的侯爵,其他齐老二高老三等人也都是一群当朝重臣卿侯的嫡子,身份高贵,只有他是一个商贾之后,一起玩耍可以,但身份地位带来的差异还是让杨真感到非常紧张和不安,这几个月在咸阳过的战战兢兢非常低调,但没有陈旭的允许他也不敢随便离开,只好写信回去让老爹送来一大笔钱在咸阳城买了一栋院子住下来。
等了几个月,今天陈旭终于关注到了他,不光狠狠的在他额头上点了个赞,还赐给他一匹大宛名驹,这份重托一下就让他感觉到这几个月的提心吊胆都是值得的,一切付出都有了回报。
“夫君真是仗义疏财呢,这么多千金难买的骏马就这样送人了!”看着一群纨绔把选中的马匹兴高采烈的牵走,水轻柔站在陈旭旁边眼眉弯弯的笑着说。
“嘿嘿,娘子聪慧玲珑,何必拐着弯儿夸赞我!”陈旭奸笑着伸手揽住水轻柔的腰肢。
“蒙公子等人虽与夫君感情深厚,但身份毕竟都不寻常,将来全都是要继承卿侯勋爵的身份,夫君此举只怕会引来诸多猜疑……”
“娘子无需担忧,本侯岂是害怕猜疑之人,何况只是几匹马而已,皇帝都不会放在心上,再说……”
陈旭看着喧哗远去的蒙云等人,脸色慢慢宁静下来说:“无论这些人如何纨绔,但全都不是蠢人,而且也都富有与众不同的冒险精神,大秦之未来,需要更多的冒险家而不是勾心斗角的政客,大劫转眼及至,无论结局如何我都需要拉拢更多的人,形成一股可以稳固朝堂的力量,因为有人已经开始不消停了!”
水轻柔愣了一下轻声问:“夫君说的莫非是胡亥?”
“不错!”陈旭点头,把昨日和蒙毅赵亥两人聊的汗血宝马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此事无论赵亥有意也好,无意也好,但肯定有人在背后支持胡亥引起始皇帝的注意,而今天看来,胡亥已经成功了,如今储君未立,留在咸阳的诸位公子皆都有可能登上皇帝宝座,若是胡亥上位,大秦说不定会陷入混乱之中,我不得不防!”
“但夫君为何不怀疑蒙大夫?”水轻柔蹙眉低头问。
“蒙毅虽然老奸巨猾,但为人还算光明磊落,他不会糊涂到得罪我去投靠胡亥,所以这件事必然是赵亥所为,毕竟赵亥是胡亥的祖父辈,算是血脉相连的皇家血脉!”陈旭脸色肃然的说。
“难道赵亥想暗中扶持胡亥争夺太子之位?”水轻柔满脸疑惑。
陈旭微微摇头,“这就不清楚了,需要慢慢观察打探,只要始皇帝一天不立太子,储君之位便多一份变数,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了如今,我也要尽快收拢一批有实力的卿侯为我助阵,自古以来储君之位就是血肉相残的局面,始皇帝这是在自掘坟墓也,唉,走吧,回家再说……”
陈旭弯腰抱起女儿陈汐,招呼还在看乌骓的虞姬一起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