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三个正牌大老婆身后,还有范采盈范采薇和春夏秋冬等一群侍妾,虽然全都高兴激动,但一个个却都哭的梨花带雨,女儿陈汐和秋月,还有已经会走路说话的芳菲和烟霞两个女儿,此时一起挤过来,拱在陈旭的身边哭着喊爹爹,小脸上也满是眼泪。
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烟霞和芳菲,陈旭呲牙咧嘴哭笑不得,伸手抚摸着两个小女儿的头顶,使劲儿对着蒙婉和嬴诗嫚翻白眼儿。
两个才两岁多的小丫头,怎会知道老爹差点儿挂了,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两人用手掐的。
“青宁过来~”陈旭转头看着站在最后面的王青袖。
王青袖虽然神情比较平静,但眼圈照样通红,牵着儿子从一群女人中间慢慢走过来,把儿子推到陈旭面前。
“爹~”小男孩儿有些紧张的紧紧靠在王青袖怀中。
“嗯,抟儿乖,都这么大了!”陈旭伸手摸摸儿子的脑袋,然后轻轻握住王青袖的手,满脸歉意的看着这张熟悉的清秀容颜。
九年不见,物是人非。
王翦王贲先后作古,昔日的通武侯府也已经废弃的不成样子,王离也因为参与此次胡亥的篡位之举被拿下大狱,即便是不死也会脱一层皮,罢爵贬为平民是最轻的惩罚,更重的恐怕会远徙数千里,永世不得回归中原。
王青袖的容颜未改,但却已经能够看得出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皮肤依旧白皙,但再无少女时候的那种光彩,眼眸中多了温柔和平淡,再没有十年前那种生硬和冷漠。
“青宁,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青袖的眼泪瞬间噗噗啦啦滚落下来,慢慢跪下来双手握着陈旭的手,看着陈旭脖子上那一条细细的伤疤,娇躯微微颤抖,“夫君,青袖对不起您,当初不该那样对你!”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说它干什么,你一个人把抟儿照顾这么大,我还没感谢你,等会儿你偷偷告诉我,为什么就有了抟儿!”陈旭呲牙咧嘴的帮王青袖把眼泪擦干笑着说。
王青袖瞬间脸颊羞红,水轻柔嬴诗嫚等一群妻妾也都羞涩扭头,甚至还有人忍不住捂着嘴巴吃吃笑着抹眼泪。
陈旭醒来,自然整个卫生院轰动,很快徐福等一大群御医太医便进来观察陈旭的恢复情况,一群家眷也在陈旭的叮嘱下暂时安排回太师府,只留下水轻柔照顾。
七手八脚一番切脉扒眼皮看舌苔,并且还揭开绷带观察伤口之后,一群医士全都心情舒畅的恭喜陈旭,等其他人全都离开之后,陈旭才详细的询问自己中枪之后的事情,徐福自然也完整仔细的讲述了做手术的经过,并且还再三保证绝对没有掉剪刀绷带镊子啥医疗器械在陈旭的肚皮里面。
徐福不说还好,一说陈旭顿时感觉自己肚子里面横七竖八到处都不舒服起来,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浑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是他不相信徐福,而是不相信这么简陋的医疗环境和混乱状态下能够清点清楚。
“侯爷莫要摸了,小心伤口撕裂,福用性命担保,绝对没有掉东西在里面!”徐福苦笑不得的赶紧按住陈旭的胳膊。
“嘁,你都说了,十多个人举灯笼,还有十多个医生护士参与,当时外面黑咕隆咚……算了,不说了,子弹取出来就好,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陈旭撇撇嘴还是决定不去考虑这件事了,手术后遗症听说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很难根除,自己一定要克制住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才行。
听陈旭询问,徐福的脸色也迅速严肃认真起来,走到病房门口探头出去看了几眼,然后把门关好之后走到病床前面低声说:“侯爷,福怀疑有人给陛下下毒!”
“真的?”陈旭一惊豁然坐起来。
“是,前夜侯爷救活陛下,然而陛下七窍流血,颜色乌黑,福便感觉有些蹊跷,于是偷偷前去御医署煎药的地方查看,在药渣之中发现了一些这种东西……”
徐福从衣袋之中掏出来一块手帕,打开,里面有三粒蚕豆大小的果实,不过因为煮过之后,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面目。
“侯爷,陛下无论是在巡游路途上煎服的汤药,还是回京师之后煎服的汤药,药方是反复斟酌商讨之后的结果,抓药煎药更是层层把关,至少有六七位御医经手严格检验,甚至煎好的汤药都需要用药罐端到陛下寝宫当面倒出,服用之后的药渣也都会至少保留七天才会被清理出皇宫,但福从药渣之中仔细翻看,找出来这三刻毫不起眼的豆粒状果实,并非福所熟悉的任何药材,也并非单方上有的品种……”
“这样也就说得清楚了,前夜陛下突然半夜崩驾,而且胡亥等人这么快就控制了咸阳四门,而且还调用了禁军羁押文武公卿和控制了整个皇宫,甚至王离的人也能及时出现在紫宸殿外,一切都说明胡亥等人是早有预谋,知道陛下会死……”陈旭瞬间便相通了其中的关节。
“侯爷,这三粒小豆并不起眼,若非福专门去仔细寻找,根本不可能找到,但既然区区三粒就能毒死陛下,可见毒性非常强大,这两日福一直在思索查找药典对比,发现和产于岭南诸地的一种毒草果实非常相似,越族人时常用来做饰物……”
“是不是一种红色的小野果?”陈旭脸色一凛。
“不错,此物名叫相思子,全株有毒,岭南诸地皆有出产,误食牛马象兽都能毒死,尤其果实更是剧毒,因此福认为是宫中有御医或者医士宫人暗中投毒!”徐福点头。
“此事你可曾告诉过别人?”陈旭急切的问。
“还不曾,这两天皇宫太乱,进出的人太多,京师也乱入麻草,陛下也心情极其不好,我害怕说出来太医署和御医署的许多同僚会无辜受到牵连,毒杀陛下,这个罪状谁都承担不起,一旦查实,福作为主治医官怕是要被砍头啊!”徐福脸皮苦涩之极。
“呼,没告诉就好,我也是如此担心,但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把这件事说出来,烂在心里岂不是更好!”陈旭吐了一口气,这一惊一乍做起躺下,牵扯的伤口剧痛无比。
“唉!”徐福也幽幽的长吐一口气,揪着胡须脸色纠结,沉默许久之后开口:“侯爷说的福又岂能没有想过,但福身为医士,又怎能明知而不过问,何况若是此人继续隐藏在宫中,随时还能给陛下下毒,试问侯爷能救陛下一次两次,能救一辈子么,此人不除,皇宫难安,陛下也一直身处危险之中!”
“嗯,此事的确要调查清楚,不过若是此人是胡亥赵亥等人暗中安排,最近必然惊恐不安,因为一旦审讯胡亥等人,他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出来,所以此人或许会暗中偷偷逃离皇宫,最近你密切关注太医院和御医署,凡是请假外出或者故意逃脱者,都必须抓起来严加看管,还有,你去寻找羽林卫统领周勃,让他密切盘查进出皇宫和御医署有关的所有宫人内侍医官等,只要抓住此人,就可剪除隐藏在皇宫之中的这个祸害,你赶紧去办这件事吧,本侯的病情已无大碍,明日便回太师府修养!”
“是,侯爷,福这就去办!”徐福也知道此时必须尽快,不然一旦线索断了,另一些隐藏的人就查不出来了。
徐福离开,陈旭却不敢真的就放心继续养病。
方才徐福已经说了,他的伤势看似严重,但其实并未伤及内脏,当时子弹刚好击中他背的挎包,将里面鬼谷子那一包针击断了好几根,然后子弹刚好穿透皮肉便落入了腹腔之中,手术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肚皮里面寻找那粒铅弹,不过幸好这些年卫生院的小动物和人体解剖试验一直都在进行,对于人体内脏的结构徐福也还算清楚,最终还是找到了,至于缝合皮肉这些针线活儿,陈旭相信徐福还是能够做到,好不好看就不能强求了,这种精细活儿不能对男人要求太高。
“来人~”陈旭对着病房门喊一声,水轻柔赶紧进来。
“夫君何事?您刚刚醒来,其他事还是等伤势好一些在处置吧!”水轻柔关切的说。
“没事,徐福说我的伤势并不重,你让侍卫去把林仙儿叫来,我有话问她!”
“夫君是想知道那卷诏书作假的事?”
“嗯,按理来说,这卷诏书落在胡亥手中已经数年,赵亥等人不可能认不出来,而且还有申公兖、陆嚣和齐宕这些卿侯,诏书不知道见过多少,怎会认错,不过那卷诏书的玉玺的确有问题,我很好奇,想问问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何况眼下事情尘埃落定,我也该兑现承诺,给她想要的一切,加上长公子去世,咸阳和朝堂恐怕接下来还会忙碌许久才会消停下来,我怕后面没时间……”
“夫君思虑周全,我这便让人去将她带来!”水轻柔点头出门,安排手在外面的侯府侍卫去将林仙儿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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