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蒙古台吉脸一沉说道:“札木合,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范家和素囊的关系吗?你怎么还把范家的人带到汗帐里来。”
札木合一欠身,说道:“来的这个明国人不是范家的人,他说自己是虎字旗的人。”
“什么虎字旗,听都没听说过,我只知道范,田,王,梁,黄这几个姓氏的明国商人。”红脸蒙古台吉开口说道。
另一边的坎坎塔达台吉说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明国那么大,总有不少商人,就是咱们土默特不也有不少汉商吗?”
红脸蒙古台吉明显对坎坎塔达台吉敬畏,听到他的话,便不再说话。
坎坎塔达台吉看向卜石兔汗,说道:“大汗,明国人既然就在汗帐外,还是让他进来见一见。”
卜石兔汗想了一下,说道:“就听坎坎塔达台吉你的,让汗帐外的明国人进来。”
坎坎塔达转身对札木合说道:“札木合,你去把人带进汗帐。”
“是。”札木合一施礼,转身走出帐外。
汗帐外,谭再旺焦急的等在汗帐外。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他身上,他怕因为自己给弄砸了,要不是汗帐外面有不少甲兵守卫,他都有心直接闯进去了。
“大汗答应见你,给我进来吧!”札木合对谭再旺说了一句。
谭再旺心头一松,迈步跟在后面往里走,却被两边的蒙古甲兵给拦了下来。
“什么意思?没听到是你们大汗让我进去吗?”谭再旺脸色一沉。
边上一名蒙古甲兵说道:“兵器不允许带进汗帐。”
走在前头的札木合回转过身,对谭再旺说道:“兵器先交出来,等从汗帐出来,还会还给你。”
谭再旺想到之前札木合进入汗帐便交出了自己的兵器,便把身上的佩刀还有手铳,都递给了一旁的蒙古甲兵。
札木合等了一会儿谭再旺,等人跟上来,低声说道:“见到大汗,千万不要说你和范家的关系,大汗不喜欢和范家关系太过亲近的明国人。”
谭再旺点了点头。
进入大帐,只听札木合说道:“大汗,这位就是那位明国人。”
“见过大汗。”谭再旺右手握拳横在胸前,施了一个虎字旗特有的军礼。
坐在大汗下首的一位台吉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明国人不是最重视礼节吗?见到大汗,为何不下跪行礼。”
谭再旺侧头瞅了一眼说话的那蒙古人,见是一位红脸的蒙古人,能坐在汗帐里,想来地位不低,起码也是位台吉,札木合这个大汗亲卫将领都只能站在汗帐里。
不过,他是明国人,眼前的大汗是蒙古人的大汗,双方是敌国,他本就不需要给一个敌国的大汗下跪,而这个红脸蒙古人喊下他下跪,明显是在故意找茬。
旋即,谭再旺看向之前说话的红脸蒙古人,一抱拳,说道:“敢问这位蒙古贵人,你可是大汗?”
“我自然不是,坐在上面那位才是我们土默特的大汗。”红脸蒙古台吉抬手往卜石兔汗那边一比划。
谭再旺嘴角往上一挑,说道:“既然不是大汗,为何抢在大汗之前说话,莫非在这个汗帐里,你比大汗的地位还要高?”
“这……”红脸蒙古台吉脸上多出一抹尴尬。
平常插言在大汗前面,他早已习惯,因为大汗性子软,从没有说过他什么,现在被一个明国人当面指出来,这让他面带难堪,与此同时,也担心大汗会不会真的怪罪于他。
性子在软的大汗,终究也是大汗。
看出他的窘状,坎坎塔达台吉说道:“袒拉卡申台吉,闭上你的嘴巴,这位明国人是大汗请到汗帐来的,轮不到你来置喙。”
一句不轻不重的敲打,让红脸蒙古台吉低下了头,也在明国人面前保住了大汗的颜面。
坎坎塔达台吉又看向谭再旺,沉声说道:“早就听说过你们明国人牙尖嘴利,但这里是蒙古人的汗帐,不是你们明国人撒野的地方。”
谭再旺欠了欠身,说道:“不敢,我家东主一直对大汗尊崇有加。”
见到汗帐里的明国人服软,坎坎塔达不再过分逼迫。
至于什么尊崇有加的话,听听也就算了,他根本不信。
连他们土默特自己的台吉都对大汗软弱的性子不满,要不然扯力克大汗死后,也不会有那么多台吉支持素囊继承土默特汗位。
坎坎塔达台吉对谭再旺说道:“札木合说,你想要像范家一样,从明国把粮食茶叶这些东西卖给我们土默特的牧民。”
“不是我,是我家东主。”谭再旺说道,“我家东主一直期望与大汗还有诸位台吉合作,实力上,我家东主丝毫不差于范家,只要范家能够卖给土默特的货物,我家东主一样可以做到,而且我家东主有自己的铁场,铁器这些东西,也要比范家更占据优势。”
坎坎塔达说道:“你把你家东主说的这么厉害,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家东主的名号,就连札木合说的虎字旗,也是第一次听说,大汗凭什么相信你们东主有这个实力。”
谭再旺说道:“只要大汗和诸位台吉答应我家东主可以在草原上自由与牧民做生意,相信大汗和各位台吉很快就会知道我家东主的实力。”
听到这里,坐在上首的卜石兔汗忍不住说道:“坎坎塔达台吉,你看要不要同意这个明国人说的事情?”
谭再旺目光随之看向那个叫坎坎塔达的台吉,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事要这位台吉说了算。
坎坎塔达面露犹豫,想了一下,说道:“听札木合说你是和范家车队一起去的板升城?”
谭再旺想起进入汗帐之前,札木合的提醒,便道:“虽说我们虎字旗的人是随范家车队一起到的板升城,但我们和范家毫无瓜葛,一路上,范家一直防备我们接触到任何一位蒙古贵人。”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红脸的袒拉卡申台吉说道,“说不定你们和范家是一伙的,你们明国人,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最不可信。”
这一次,那位坎坎塔达台吉没有说话,似乎在等谭再旺的解释。
谭再旺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如果我们虎字旗和范家是一伙的,干嘛还要让我来见大汗,岂不成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大胆。”红脸袒拉卡申台吉用力一拍身前的矮桌。
汗帐外,一队甲兵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