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斌,你送送特木伦台吉。”
见特木伦出了门,李树衡对自己的护卫吴斌说了一句。
“是。”吴斌答应一声,紧走两步,追向走出办公房的特木伦。
李树衡站起身,单手端着茶缸,走到办公桌后面,坐到了桌子后面的座椅上。
“副司长,给特木伦准备的东西还要不要送过去?”张洪看向李树衡。
同坐一条长凳的张三叉撇了撇嘴,说道:“还送个屁,没听副司长刚才都说了,咱们接下来就要跟蒙古人干仗了。”
“东西不必送了。”李树衡对张洪说。
张洪点点头,说道:“回去后我就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重新收好。”
“可惜我这个辎重营早早的来大黑河这边,要不然这一次还能捞到和蒙古人交手的机会。”张三叉叹息的晃了晃脑袋。
坐在旁边的张洪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一旦蒙古人和咱们虎字旗动手,蒙古人最有可能攻打的就是咱们这里。”
“蒙古人要是真来攻打咱们这里就太好了。”张三叉说道,“若是蒙古人来攻打咱们,这一次一定要让我们辎重营上城墙守城,辎重兵也是兵,不能光看着你的第三战兵大营杀敌,我们却要留在堡中被你们保护。”
张洪双手一摊,道:“这事我说了不算,除非副司长同意让你们辎重营参与守城。”
“唉。”张三叉叹了口气。
他觉得副司长会是不会同意让辎重营参与守城的,上一次素囊带领蒙古大军来袭,他请战了好多次,却始终不被允许,只能看着第三战兵大营的战兵在城头上迎战蒙古大军。
办公桌后面的李树衡把手中的茶缸放到桌上,对两个人说道:“最近你们都警醒点,大人那边是不可能同意顺义王的要求,所以咱们与土默特各部早晚会有一战,而咱们这里距离板升城和青城都不算远,位置十分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是,属下明白。”
张洪和张三叉站起身,面向李树衡,认真的答应。
“行了,都坐下吧!”李树衡压了压手,示意两个人坐下,继续说道,“喝完手里的茶水,就去忙你们的事情,不用留在这里陪我。”
张三叉站起身,面向李树衡,笑着说道:“辎重营那边还需要重新制定一下训练计划,属下就先回去了。”
边上的张洪这时候也站起身。
李树衡笑着对两个人说道:“不急,先把杯里的茶喝了,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大人特意安排人送过来的,不能浪费。”
“怪不得属下一直觉得杯中茶香逼人,原来是大人送来的茶,这可不能浪费掉。”张三叉端起盖碗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茶水可能有些烫,一口气喝完一杯茶的他用力哈着气。
“你这马屁拍的,可惜白拍了,大人不在这里,也不看到你这番马屁。”李树衡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张三叉,嘴里笑骂道。
“嘿嘿。”张三叉嘿嘿一笑。
一旁的张洪也端起茶杯大口喝了起来,不过他没有急着一口喝完,而是分成几口喝了下去。
李树衡见两个人都喝了茶,便道:“行了,去忙吧,碰到吴斌记得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是。”张三叉答应了一声。
张洪和张三叉两个人转身从办公房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出去送特木伦离开的吴斌回到了办公房。
“副司长,人送走了。”吴斌来到李树衡跟前。
李树衡点了点头,旋即说道:“把这个密函交给外情局的人,让他们送回大同,要抓紧送去,别耽搁。”
“明白。”吴斌双手接过李树衡递过来的密函,揣进怀中。
……………………
张家口是大明和土默特万户的一处马市要地,比大同东路的马市要大很多,也是大明北方商贸气氛最浓郁的地方,这里商人云集,各种货物都有售卖。
在张家口生意做的最大的当属范家。
范家借助与蒙古人的关系,弄来明国商人所需的各种皮货和牲口,就连战马的生意都有做。
后来辽东建奴势大,朝廷为了避免大明的货物通过蒙古流入到建奴手中,选择了关停与蒙古之间的马市。
马市的关停反倒让各地边堡走私的生意壮大起来,各种货物丝毫没有减少,唯一的变化就是各种货物的价格更高了。
原本范家是能够在走私生意上分润一杯羹,甚至分润到最大的一块好处,可随着虎字旗的打压,范家与蒙古之间走私往来断绝,在大明境内的生意也变得越发不好做,曾经生意上的伙伴一个个都断绝了与范家的来往。
依靠马市繁华起来的张家口,经过一年多的变化,没有了蒙古人提供的货物,已经不再有往日里的热闹。
与张家口一样衰败下来的还有本地曾经赫赫有名的大商号范记。
“老爷,喝口茶吧,下人刚沏好的热茶。”范管家把手中的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范永斗接过盖碗茶,打开盖子吹了吹,放在嘴边刚要喝,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对身旁的管家说道:“老三走了多久了?”
“三爷走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范管家一边整理书桌上散乱的账簿,一边回答。
范永斗喝了一口茶水,从嘴边拿开后,感叹道:“老三走了都半个月了,要是事情顺利的话,应该快回来了。”
“老爷放心,三爷怎么说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加上咱们范家和蒙古人的交情,出不了什么事,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范管家宽慰道。
范永斗点点头,旋即问道:“各地的铺子都清理掉了吗?”
“除了张家口这里的铺子,其他铺子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基本都有人接手,只不过……”话说到半截,范管家犹犹豫豫起来,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
范永斗抬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不瞒老爷,咱们在各地的商铺卖是都卖掉了,可那些买咱们范记铺子的人压价压得太狠了,比正常价格少了近三成。”范管家一脸肉痛的说。
听到这话的范永斗闭上了双眼,语气淡淡的说道:“低一些就低一些吧,如今虎字旗被朝廷招安,刘恒更是得了一个大同游击的位置,加上虎字旗的财力,想要向刘恒卖好的大有人在。”
“小人就是觉得那些铺子以这么便宜的价格卖掉太可惜了,咱们范家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范管家苦着一张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