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车臣汗部的几个台吉也担心起来。
“台吉,咱们还是先去济农那里,听说那边有几万大军,等解决掉虎字旗在草原上的主力,回过头来在解决大黑河这里的墩堡也不迟。”那名千夫长对土谢图汗衮布说道。
车臣汗部的几个台吉交头接耳小声商议起来。
见状,土谢图汗衮布脸色有些难看。
自己部族的台吉拆自己的台,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过了半晌,坐在一旁的毕勒贡说道:“台吉,要不然咱们先去与舍剌克炭台吉会合,大黑河这里的墩堡也跑不了,什么时候来攻打都行。”
土谢图汗衮布面露沉思。
要是只有土谢图汗部的台吉反对,他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过去,现在连车臣汗部的台吉也不愿意对大黑河这里的墩堡动手,他则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那千夫长面向土谢图汗衮布说道:“台吉,真的不能打,咱们从漠北来是为了从虎字旗身上捞取好处,没必要真的为了土默特部拼命。”
他怕土谢图汗衮布执意要出兵对付大黑河这里的墩堡,再一次出言请求与卜石兔的几万大军会合。
“他说的也有道理,车臣汗部会继续南下,与舍剌克炭台吉统帅的大军会合。”车臣汗部的毕勒贡看向土谢图汗衮布说道。
他的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土谢图汗衮布知道,没有车臣汗部的支持,只凭土谢图汗部自己的战士,这一战还要不要打,需要重新考虑了。
从土谢图汗部蒙古包离开的苏赫巴兽,带着一队人去了袒拉卡申的蒙古包。
袒拉卡申为了迎接土谢图汗部的台吉和车臣汗部的台吉,准备了不少羊肉和青菜,最后不管是土谢图汗部还是车臣汗部,都没有到他的蒙古包。
食物自然不能浪费掉。
没有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的台吉,他把食物分给了部落中的战士一起享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苏赫巴兽找上门来。
“台吉快请坐,还没吃东西吧,一起吃,都是最嫩的肥羊,和时令青菜。”袒拉卡申热情的招呼苏赫巴兽。
他自己是小部落的台吉,而苏赫巴兽是黄金家族血脉,又是兀鲁特部的大台吉,他不管是地位还是实力都远远不如。
苏赫巴兽脸一沉,道:“你还有心情吃东西,你可知道这一次你把土谢图汗部给得罪惨了。”
“这也不能怪我,当时我提醒了他,可他根本不听劝,执意要攻打虎字旗的墩堡,最后吃了大亏,却把失利的责任推到我的头上。”袒拉卡申丢下手中的短刀,脸色难看的说。
这会儿他心里更是委屈。
苏赫巴兽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可又有什么用,你要清楚,土谢图汗部是大汗请来的援兵,专门用来对付虎字旗,现在你得罪了土谢图汗部,你觉得大汗是会听你的话,还是相信衮布的话。”
袒拉卡申低着头没有接话茬。3800
苏赫巴兽继续说道:“大汗对你的感官本来就不好,回头用这个借口把你部族里的牛羊和牧民分给土谢图汗部,你觉得以后你这个台吉还有地位吗?”
“台吉,你要帮我。”袒拉卡申求助的对苏赫巴兽说。
没有了牧民的台吉,下场往往比死更惨。
苏赫巴兽缓了缓语气,说道:“为了你的事,我在衮布面前为你请求,终于答应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你需要为土谢图汗部做一件事情才行。”
“是什么事?”袒拉卡申脱口而出。
苏赫巴兽说道:“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后天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准备对大黑河这里的墩堡动手,需要你率领部落里的战士协助他们。”
“不行,绝对不行,虎字旗在大黑河这里的墩堡很难打下来,除非大汗把几万大军都派来一起攻打这座墩堡。”袒拉卡申摇着头说。
墩堡里面虎字旗战兵使用的火器有多厉害,他是亲眼所见,他不想带着自己部落的战士去送死。
“后天你不与土谢图汗部一起攻打大黑河这里的墩堡,衮布一定会要求大汗追究你的罪责,为了平息土谢图汗部的怒火,你觉得大汗会不会牺牲你?”苏赫巴兽看着袒拉卡申。
袒拉卡申面露迟疑。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得罪过大汗,现在又得罪了土谢图汗部,把柄落到大汗的手里,随时能收拾了自己。
苏赫巴兽又道:“你配合土谢图汗部攻打虎字旗的墩堡,虽然部落里也会有些死伤,可自己的部落保住了,而且只要攻破墩堡,里面的好处自然也有你一份,其实你并不亏。”
“这……”袒拉卡申有些心动。
换做以前,他自然不相信土谢图汗衮布带来的这几千人能拿下大黑河这里的墩堡,可现在不一样了,早在卜石兔率领几万大军南下之前,大黑河墩堡里派出一支四千人左右的大军南下。
如今正是大黑河墩堡最虚弱的时候,几千人的蒙古大军未必不能拿下这座墩堡。
苏赫巴兽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将来你会是什么下场,想来你心里也已经清楚了,我就不再重复了,你好好考虑一天,明天给我答复。”
矮桌上的食物还冒着热气。
苏赫巴兽走到其中一张矮桌后面,拿起桌上的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咀嚼。
吃了几口后,他对袒拉卡申的亲卫说道:“不是有高粱酿吗?拿上来,本台吉从漠北回来的这一路,最想的就是虎字旗的高粱酿。”
被喊到的亲卫去准备酒。
时间不长,怀里抱着一只五斤装的酒坛走了回来。
酒坛的泥封打开后,他把酒坛放在苏赫巴兽身前的矮桌上。
苏赫巴兽鼻子探到酒坛口上空,用力的吸了几下,舌尖一舔嘴唇,说道:“光是闻到酒香,肚子里馋虫都要出来了。”
说完,他拿起酒坛,给自己的酒碗里斟满了一碗酒,然后迫不及待地的喝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