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和红毛夷有不少往来,李旦会不会借助红毛夷的手,对付郑统领他们?”杨远开口说道。
李旦作为海上的豪商,与红毛夷和佛朗基人之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大明有很多东西,都是通过他的手卖给吕宋的红毛夷和佛朗基人。
刘恒一摆手,说道:“不必担心,李旦对咱们威胁不大,顶多在生意上钳制咱们,不过不要紧,郑铁他们已经打通了和吕宋的通道,可以直接把大明的货物卖到吕宋,对于红毛夷,咱们要小心一些,一旦红毛夷在澎湖吃亏,会把目光盯向大员岛。”
“属下听说红毛夷的船十分巨大,船上的炮也多,还有很多二十四磅甚至更大的船炮。”杨远微微皱起眉头,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刘恒手指轻轻叩打桌面,想了想,道:“红毛夷的野心极大,只要知道了大员岛的情况,就一定不会放过大员岛,还好咱们这两年一直没有停止造船,要不然大员岛很难守住。”
“要不要通知郑统领,让他注意防备红毛夷。”杨远说道。
刘恒说道:“放心,郑铁去大员岛这么久了,对海上的情况要比咱们更了解,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弄到更多的大木送去大员岛,只要造出足够多的大船,守住大员岛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要不要属下去给辽东那边的人送信,安排人再去一趟皮岛。”杨远提议道。
刘恒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我想红毛夷现在的目光还在澎湖,暂时还没有注意到大员岛,咱们还有时间。”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杨远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刘恒又道:“王心一还在太原吗?”
“已经离开太原回京了,不过他离开太原没多久,属下一直安排人在暗中监视他。”杨远停下离开的脚步,转过身面向刘恒说道,“大人若是担心他回到京城乱说,属下可以安排人半路截杀。”
他挥手做出一个下切的动作。
刘恒一摆手,说道:“咱们已经被朝廷招安,只要边地不出乱子,就算他回去后说了些什么也不会有人当回事,辽东有了一个后金已经不稳了,朝廷为了大同的安稳,也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顶多再派一些兵马到大同监视咱们。”
“属下会安排人监视朝廷兵马的调动。”杨远说道。
刘恒点了点头,旋即又道:“魏忠贤那边不要断了联系,回头你安排京城的王自行,再给魏忠贤送去一批值钱的玩意,一定要维持好了这条线。”
“如今朝廷已经是读书人经常说的众正盈朝,朝中东林党势大,魏忠贤险些几次被赶出皇宫,咱们还下这么大功夫维持和他的关系,万一哪天他被赶出了京城,咱们现在的投入岂不是全都打水漂了。”杨远说道。
魏忠贤的关系虽然还没断,可从魏忠贤身上收获的好处,远远低于这些年的投入。
作为外情局的司局长,每一笔送给魏忠贤的财货,都要经过他的手,与其他被买通的官员相比,魏忠贤一直是花费的大头。搜搜
刘恒笑了笑,说道:“你太小瞧魏忠贤了,或者说是小瞧了咱们这位天启皇帝。”
“属下不明白。”杨远微微一摇头。
刘恒笑着说道:“帝王将就的是平衡,如今东林党的势力遍布朝野,可魏忠贤却一直没事,反而深受天启皇帝的信任,只要天启的信任一日不失,魏忠贤就不会有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杨远恍然大悟,旋即说道,“东林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在南面一个个家族田产颇丰,不过,南边的日子却是要比咱们北方好很多,不像咱们北方天时这么不好,经常欠收或是没有收成,可朝廷的税又重,让很多百姓都过不下去了。”
刘恒笑着说道:“南方要比北方读书人多,所以东林党总是说藏富于民,而重税都在北方,天时要是再不好的话,北方会有大变。”
接下的天时好不好,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比很多人都清楚,小冰河时代一直持续到伪清康熙年间才结束。
“大人的意思是说北方会有人造反?”杨远眼前一亮。
作为流匪出身的他,对于造反最是敏感。
如今虎字旗虽然被朝廷招安,但是他作为外情局的司局长,又是刘恒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十分清楚,虎字旗的招安只是暂时,暗中却一直在发展壮大实力。
至今,灵丘一直以招收矿工的名义,招募新兵,成立辎重营,然后派到草原上驻守修建在草原上的墩堡。
刘恒点了点头,说道:“外情局安排在各地的人要盯好了,一旦有地方出现百姓造反的情形,马上把消息传回来。”
“大人放心,各地安插的暗谍一直暗中盯着,保证做到第一时间传回消息。”杨元拍着胸脯保证,旋即又道,“若是有人带头造反,大人咱们要不要也举起义旗。”
刘恒瞅了一眼杨远,说道:“咱们的目标还是在草原上,你要记住,有句话叫做枪打出头鸟,咱们不做这个出头鸟。”
“大人是担心,就算有人举旗造反,也会像郓城的闻香教那样,几个月就被朝廷扑灭。”杨远说道。
闻香教比虎字旗起事要晚一些,只不过和虎字旗不同的是,闻香教在上东攻打下来不少州县,鼓动的人数也不少,教主徐鸿儒更是自立称帝。
相反的是,虎字旗虽然也动了兵,却没有攻打县城,并且对外也没有宣称反意,只是打退了大同和宣府的兵马。
最后两者却得了不同的接过,一个被朝廷招安,成了大同的驻堡武将,另一个被朝廷剿灭。
刘恒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一次和闻香教不同,这次是活不下去的百姓造反,只要百姓吃不上饭,造反就不会结束。”
“有这么严重?难道比闻香教还厉害?”杨远面露迟疑,同时也好奇自家大人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