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柱国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想了想,说道:“本将会给京中的几位大人写信,你到京中送炭敬的时候,把信交给那几位大人。”
“学生领命。”周先生一拱手,旋即问道,“还是和往年一样,年后在进京吗?”
眼看就要过年,各省地方官员都会在这个时候派人进京送炭敬,杨国柱每年的炭敬和三伏的冰敬都会交由他来做。
杨国柱迟疑了一下,道:“年关将至,朝中诸公恐无心理政,还是等年后在进京。”
“是。”周先生应下。
这时候,驱赶孙义离开的两名亲兵从外面走进大帐。
“大人,那位孙先生已经驱逐出大营。”其中一名亲兵躬身抱拳说道。
另外一名亲兵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却同样在一旁躬身行礼。
杨国柱微微一点头,说道:“本将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两名亲兵退到一旁。
就在杨国柱准备通过京城的关系对付虎字旗的时候,灵丘境内驻扎的虎字旗战兵营被升格为亲兵师。
一支四千人的辎重营并入了新成立的亲兵师。
灵丘驻扎的虎字旗兵马,从四千人达到上万人,并且还有新的辎重营在组建中。
不过,因为灵丘新增难民数量已经不多,最新的一支辎重营兵员还差很多,一时半会儿很难达到满员的程度。
虎字旗在灵丘的几个兵甲坊源源不断地生产各种火铳和板甲,炮场也不断有新炮被打造出来。
从陕甘一带逃难到灵丘的百姓很多都加入了这些工坊,缓解了工坊人手的不足。
工坊里除男子外,还招募了一些女子在工坊做事,为了避免出现男女混在一起的情况,专门设立了女子做事情的厂房。
穷苦人家的女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在虎字旗的工坊里做事情,每天管两顿饱饭,还有工钱,干的事情比种地轻松,自然吸引到了不少女子。
有女子在工坊里做事情,自然也有女子管事,最大程度避免了瓜田李下的事情发生。
依着刘恒自己的意思,男女在一起做事情也没有多大事情,只是这个年月很多事情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开,多盖几间厂房对虎字旗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工坊里做事情的人手多了,兵甲打造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已经能做到满足几个战兵师的需求。
炮场有各种型号的模子,只要不是新研发的炮,都能很快造出来。
同时讲武堂培养了大批炮手,加上虎字旗有足够的炮给这些炮手练手,一批批炮手很快训练合格后被送往不同的大营。
每个工坊都有公告牌,每当有需要公告的事情,都会有专人把写好的白纸贴在公告牌上公告。
这一天工坊里的公告牌周围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上面写的啥?”又不识字的人问向周围的人。
虎字旗内部几乎人人都识字,尤其是战兵营和辎重营,更是有专门的人教普通的军士识字。
在虎字旗内部,不识字的人不允许提拔。
普通的战兵和辎重兵,如果不识字,成为副伍长就是极限,因为伍长也要求必须识字,更高级的军官不仅要识字,还要通过一定的考核才可以任命,不然功劳再大,也不会被提拔,只会有其他方面的奖励来赏功。
如此一来,只要有心在虎字旗内部有所成就的人,都会逼迫自己去识字,也好将来立了功可以去当官。
虽然虎字旗的官位不受朝廷承认,可在虎字旗内部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没人跟钱过不去,而且当了虎字旗的官,手底下也能够管着人,同样威风。
与虎字旗战兵和辎重兵的严格相比,在工坊里做事情的人愿不愿意识字全凭自愿,不会强求。
但虎字旗也在工坊内安排了识字班,专门教人识字,愿意学的人可以去识字班。
虽然虎字旗对工坊做事的普通百姓要求不高,可工坊内的管事都必须是识字的人,并且经过一定考核才可以上任。
讲武堂也培养了不少文事上的人才,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进入工坊内做事。
“这上面说,愿意在年关还留在工坊做事的人,每干一天给两天的工钱,过了正月十五恢复正常。”有识字的人解释道。
边上有人掰着手指算了算,最后激动的说道:“这么说只要干半个月,就能领到一个月的工钱。”
“对,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只有过年这半个月才能多拿一倍工钱。”
“这么好的事,俺肯定要留下来干活,没白得半个月工钱呢!”
“年每年都能过,可干一天得两天得工钱只有这几天。”
“这年月能吃饱肚子就不错,现在管事多给工钱,这么好的事情可不能错过了。”
“这钱可不是管事给的,是虎字旗东主刘大人给的。”
“可惜家里人都商量好今年一起在家中过年,还要去拜访亲戚,要不然我也留下。”
“工钱虽然不少,可干了一年的活,就过年这些天能好好休息一段日子,我可不愿意过年也来工坊干活。”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
愿意在过年的时候留下来干活的人多是陕甘一带逃难过来的百姓,而想要在家中过年的人多是灵丘本地的百姓。
对陕甘一带逃难过来的百姓来说,只要能赚到钱,少过一个年无所谓,而且年三十也可以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只不过正月不能整日陪家人,只有晚上下了工才能回家。
而灵丘的百姓早在虎字旗开设工坊,就有很多人给虎字旗做事,这两年家中多多少少都攒下了一些积蓄,自然不愿意过年的时候还劳累。
不止一个工坊里出现这些议论声,几乎每一个工坊都在谈论这些,就连下午做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再说这件事。
每一个工坊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工坊内的管事,对于在工坊内做事的百姓意见,经过几天,也都摸的差不多。
黄重作为兵器局司局长,在公告发出三天后,把各个工坊的主要管事都召集到了自己的办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