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门前的蒙古汉子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人。
李树衡他认识,自打被抓到这里以后,见过对方几次,站在李树衡身旁的另一个汉人他感觉十分陌生。
不过,他刚才听到李树衡喊身边的汉人为大人,想来是汉人的官。
“袒拉卡申?”刘恒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蒙古汉子。
可能是被关押太久,脸上的胡子都黏成一块块的,看上去没有多少精气神。
袒拉卡申眯着小眼睛盯着刘恒,说道:“你是谁?汉人的官?”
“这是我们虎字旗东主刘大人。”李树衡在一旁介绍道。
在草原上,虎字旗东主的名号远比大明的官更有威慑力。
这一切都是虎字旗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你就是那个刘恒!”袒拉卡申惊呼一声,脸色骤然一变。
他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因为虎字旗的缘故,而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居然就是虎字旗背后的东主。
刘恒笑着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袒拉卡申上下打量刘恒,想要看出刘恒到底哪里特殊,敢派大军来草原上与他们土默特部动手,并且成功的站稳了脚跟。
“这段日子委屈台吉了,让台吉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刘恒看了看关押袒拉卡申的两间房子,旋即说道,“台吉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情况允许,我会尽量满足。”
“我只有一个要求,放我们走。”袒拉卡申脱口而出。
刘恒笑了笑,说道:“可以。”
“真的?”袒拉卡申不敢相信的看着刘恒。
他被关押了这么久,一直都想要回到自己的部落,哪怕自己部落已经被其他的部落吞并也无所谓,只求能离开这里,恢复自由。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哄骗台吉。”刘恒笑着说道,“只不过台吉现在还不能走,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听到这话,袒拉卡申面露讥讽之色,道:“你们汉人真是虚伪,用不着在这哄骗,我早就料到你们不会放我离开。”
“台吉现在可以不相信我的话,等到时候,就会相信了。”刘恒语气平静的说,并没有因为袒拉卡申的讥讽而有所不满。
袒拉卡申冷哼一声,丝毫不相信刘恒的话。
“袒拉卡申,先前我找你谈过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李树衡突然开口问道。
袒拉卡申瞥了李树衡一眼,讥讽道:“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别忘了,我是蒙古人,草原上的雄鹰,哪怕折断了翅膀,也不会任由你们这些汉人摆弄。”
“你心中应该清楚,卜石兔不会派人赎你回去,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被关押在这里。”李树衡语气顿了一下,旋即又道,“卜石兔已经不仁,你又何必坚持,我们虎字旗诚心诚意想要与你合作。”
袒拉卡申冷哼一声,头扭到一边,根本不搭理李树衡。
李树衡见状,眉头微皱。
陪刘恒过来之前,他觉得袒拉卡申应该想明白了,没想到关押了这么久,袒拉卡申仍然不愿意与虎字旗合作。
“看来台吉还是对卜石兔抱有信心呀!”刘恒笑着说道。
袒拉卡申目光看向刘恒,道:“我知道你来是什么意思,不就想劝我帮你们说服各部臣服你们虎字旗吗?别做梦了,你们就算抓了我,也不可能是我们大汗的对手,用不了多久,大汗定会把你们虎字旗从草原上连根拔起。”
“朽木不可雕也!”李树衡气哼哼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如何也想不到袒拉卡申是这么一个死心眼的人,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丝毫不见服软。
刘恒看着袒拉卡申,笑眯眯的说道:“台吉可知道我这一次到草原是来做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袒拉卡申淡漠的回了一句。
刘恒说道:“台吉可能不清楚,明国的官员是不允许随意离开任上的,而我作为大同东路游击将军新平堡守将,更是不被允许离开,可我还是来到了草原上。”
说着,他看向袒拉卡申。
听到这话的袒拉卡申眯着眼睛盯着刘恒,有些不解刘恒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刘恒继续说道:“我宁可违背大明律令,仍然来到草原上,只为一件事,那就是要亲自带着虎字旗的兵马攻下青城,占据土默特部所拥有的这片草原。”
袒拉卡申脸色彻底变了。
“我会给台吉考虑的时间,这个时间一直到虎字旗拿下青城为止。”刘恒说道。
袒拉卡申脸色难看的说道:“你们虎字旗不可能是我们蒙古人的对手,大汗一定会统帅各部战士,把你们赶出草原。”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刘恒笑了笑,扭头对一旁的战兵说道,“这段日子照顾好袒拉卡申台吉,除了不能离开,他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是。”一旁的战兵应声答应。
刘恒再次看向袒拉卡申,笑着说道:“希望咱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台吉能够想通。”
说完,他转身离开。
“送袒拉卡申台吉回去。”李树衡交代了看押在这里的战兵一句,然后跟随刘恒一起离去。
“你们虎字旗不可能打的赢这一仗,胜利的只能是我们蒙古人,我们蒙古人才是这片草原的主人,谁都不能把这片草原从我们蒙古人手中夺走。”
袒拉卡申在在刘恒背后大声叫嚷着。
走上来两名战兵,推搡着袒拉卡申,把人关回到屋中。
走远后,李树衡对刘恒说道:“我实在没想到这个袒拉卡申又臭又硬,明知道自己已经被卜石兔给抛弃了,居然还对卜石兔这么忠诚。”
“他不是忠诚。”刘恒停下脚步,嘴里说道,“他是不看好咱们虎字旗打败卜石兔。”
李树衡眉头一蹙,道:“要不然换其他的蒙古人试试,土默特部有这么多台吉,相信总有人愿意和咱们合作。”
“不用了。”刘恒一摆手,说道,“咱们要的是臣服,等拿下了青城,我相信会有蒙古台吉愿意臣服咱们的。”
说完,他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