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赶到衙门门外的时候,先一步得到消息的新安县县长方林宗已经带着县衙里一众人员守候在县衙外迎接。
“下官参见洪藩台。”方林宗面朝骑马而来的洪承畴行礼。
随他一块等候在县衙门外的一众新安县县衙的人员,也都在他身后纷纷行礼。
洪承畴没有理会方林宗在内的这些新安县县衙的人,翻身下了马,直接迈步进了县衙。
《仙木奇缘》
见状,方林宗只好直起身,跟了上去。
洪承畴没有去大堂,而是直接去了更私密一些的后衙。
跟在后面的方林宗一众人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
走到后衙门前,洪承畴停了下来,回转过身对身后众人说道:“新安县县长随我进来,其他人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说完,他走进后衙。
跟在后面的新安县县长方林宗急忙跟了上去。
其他人见没有叫他们,只好纷纷散去。
进了后衙的洪承畴毫不客气的走到主位前坐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方林宗哪怕是衙门的主人,也没敢在洪承畴面前大刺刺的坐下,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着挨训。
在看到洪承畴带着一队兵马来新安县县衙,他就猜到对方是为何事而来的了。
毕竟关于郑家村事件的公文是他这个新安县县长派人送去洛阳城的,只是没想到公文送出去的第二天洛阳城就派人过来了。
来的人还是虎字旗在河南的二号人物洪承畴。
“说说吧,郑家村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洪承畴问向面前的新安县县长。
公文上面的内容有限,很难面面俱到。
新安县县长方林宗把郑家村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说了一遍,连他心中怀疑衙门里哪些人与郑家村的事情有关联,也一同说了出来。
坐在主位上的洪承畴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想了想,说道:“只是怀疑不行,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抓了郑家村那几个族老,什么证据都能弄到。”新安县县长方林宗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闻言,洪承畴点点头,道:“说的也对,人抓到了,什么证据都能弄到手。”
官僚出身的他十分清楚,抓到了人,想要什么样的证据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泡制出来。
“藩台准备什么时候去郑家村抓人?下官全力配合。”方林宗询问道。
对方带着一队兵马来新安县,他知道肯定是做了武力镇压的准备。
洪承畴想了想,道:“今天赶了这么久的路,都累了,反正都到了新安县,也不差这一晚,明天再去郑家村。”
“还要多等一天!”方林宗眉头皱了起来。
他作为新安县县长,治下却出了郑家村这样的事情,早就恨不得动手解决了,只可惜他手里无兵,衙门里又出现有异心之人。
河南府刚被虎字旗占下不久,暗中肯定有不少不甘心之人。
他也怕在没有可靠武力可用的情况强行对郑家村动手,一旦遭遇郑家村的激烈反抗而失败,很容易使得事情扩大化,让这片被虎字旗占据不久的地方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所以,他才会向洛阳城求助。
新安县虽然没有可以信任的兵马可用,但洛阳城有。
洪承畴轻笑一声,说道:“不给别人留出一点时间,怎么能看得清楚衙门里谁是人谁是鬼。”
听到这话的方林宗恍然大悟。
心中不得不佩服洪承畴这位官僚出身的河南布政使,弯弯绕绕就是比他们这些只上过讲武堂的人会得多。
洪承畴见过新安县县长后,其他人谁都没见,只是交代下去让人安置好他带来的一百多兵马。
虎字旗攻占下新安县之前,新安县就没有县丞,只有一个七品县令和正九品的主簿。
县令在虎字旗大军攻打新安县县丞的时候选择上吊自杀,而新安县主簿带着新安县城中的乡绅族老们开城门主动归顺。
大军还要攻打下一座城池,又不能久留,便留下主簿一干人等继续在衙门里当差,毕竟衙门里总要有人做事,虎字旗也找不出那么多人手把衙门里的人从上到下全换一遍。
像新安县这种情况的还有很多。
只能等虎字旗派来的县长到任以后,慢慢梳理衙门的情况,把一些不得用之人剔除出衙门,留下可用之人。
方林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新安县做县长,而手上可用之人实在太少,而且大军在河南攻城略地,到处都需要人去接手,能留下给他的人就更少了。
在农会和农兵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之前,他这个县长根本无法在新安县做到如臂驱使般自如。
就在洪承畴来到新安县后不久,郑家村也来到了一位客人。
“袁小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莫非先生有什么话要交代?”三老爷看着面前的男子问道。
郑家村一共三位族老和一位族长。
族长是长房一脉,而三位族老分别是大太爷,三老爷,和五老爷,年纪都在五十开外,三老爷和五老爷虽然不是亲兄弟,却也是没有出五服的关系。
至于大太爷要比其他人都高一辈,也是郑家长房出身,年纪大辈分也大,就连族长都要喊一声大伯。
郑家村族长家中会客的厅堂上坐着三名老者。
除了郑家村族长外,还有三老爷和五老爷也在,而大太爷因为年纪大的关系,人没有过来。
厅堂里站着一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也是三老爷口中的袁小哥。
能有资格穿长衫的人,多是读书人。
“先生嘱托在下给几位带句话,河南布政使来了,并带来了一百多兵马,先生让我告诉你们,最近郑家村最近老实一点,别闹出什么事情引来这位藩台老爷。”袁小哥对面前郑家村的几个主事之人说道。
听完这话的三老爷一脸轻蔑的说道:“什么藩台老爷,不过是个反贼,别人认让这个藩台,老朽不认。”
“没错,老朽不认这个什么狗屁藩台。”坐在旁边的五老爷出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