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丰州东侧方向的清军率先开始进攻,朝着丰州城头上打响了第一炮。
很快,清军二十几门炮不断地朝丰州城开炮。
清军与虎字旗在战场上交手多了,学会了虎字旗用炮开路的本领,面对敌人工事,先不急着进攻,而是用炮先犁一遍地。
二十几门炮朝着丰州城的城墙上开了一会儿炮后,却不见城墙上有动静,这让一直关注着战场上情况的阿巴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把吴襄找来。”阿巴泰对身边的亲卫交代了一句。
吴襄父子与祖大弼分割之后,彻底倒向了皇太极,这一次阿巴泰出城,吴襄父子和他们手下的那支关宁军也一起来到了草原。
接到阿巴泰召唤的吴襄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赶到了阿巴泰这里。
如今的吴襄父子在大清的日子比以前难过多了。
不要说和祖大弼刚带他们投靠大清时比,就算以前还在大明那边的时候,需要和清军作战,他们的日子也没有现在这么难过。
与祖大弼分裂之后,他们父子彻底断绝了宁锦那里的根基。
被以祖大弼为首的辽东将门势力,视为叛徒。
如今的他们只能跟着皇太极一条道走到黑,不然大清将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贝勒爷,您找末将!”吴襄躬身站在阿巴泰的面前。
阿巴泰没有看他,而是抬手一指前面的丰州城城墙,说道:“开了这么长久的炮,城墙上已经剩不下几个虎贼的人了,现在给你一道命令,派一队人马夺下丰州城的城墙。”
“嗻!”
不管心中愿不愿意,吴襄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接下军令后,转身回去安排攻城事宜。
从阿巴泰这里离开,他回到了关宁军所在的位置。
关宁军是明军在辽东的精锐,其中关宁铁骑是袁崇焕和辽东本地的将军联手打造出来,而关宁铁骑的底子是当年李家的辽东铁骑。
随着李家的倒下,以祖家为首的将门势力继承了李家留下的根基,又在袁崇焕的力主下,打造出这样一支可以与八旗兵媲美的精锐骑兵。
为了维持这样一支精锐兵马,大明每年要耗费大量的钱粮,哪怕这支兵马的掌控权并不在大明朝廷手中。
随着明廷的南逃,关宁军在祖大寿的带领下投靠了皇太极的满清。
可祖大寿死了之后,关宁军一分为二,吴襄父子掌握了一部分关宁铁骑和关宁军,剩下的一部分落入祖大弼之手。
吴襄父子所掌握的关宁军数量并不算太多,后来投靠了皇太极,得了一定的增强,但也只是军中多了一些汉兵。
当然,这些汉兵很多都是曾经的明军,但与关宁军比起来,依旧要差一些。
“父亲,贝勒爷把您喊过去是有什么事情吗?”吴三桂等来了自己父亲吴襄,立刻迎了上去。
吴襄回首看了一眼丰州城的城墙,嘴里道:“贝勒爷让咱们安排一支兵马去攀城。”
“交给孩儿吧!孩儿一定能够带人夺下面前的城墙。”吴三桂听到要派人手去攻城,立刻向吴襄请求加入攻城的队伍。
闻言的吴襄皱起了眉头。
他是武举人出身,但上阵杀敌的本事却不如自己的儿子吴三桂,但在军中厮混多年,他也学会了自己的一套保命本事。
虎字旗不好对付,哪怕丰州城内的虎字旗兵马并不多。
他不愿意让吴三桂做攻城的先锋大将,在他看来,第一批攻城的人危险性远远高过后面参与攻城的人。
吴三桂注意到自己父亲眼中的犹豫,立刻央求道:“父亲,我这么做是有把握的,肯定不是一时冲动,您就让孩儿去吧!”
“可这也太危险了,没必要让你去冒这个险。”吴襄担忧的说。
自己儿子自己肯定心疼,哪里舍得让自己儿子去冒险。
吴三桂见父亲还在犹豫,便说道:“父亲可曾注意到,过去这么久了,城中虎贼的人一直没有还击过?”
听到这话,吴襄看了看不远处的城墙,手指搓了搓下巴,认同的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吴三桂继续说道:“自打贝勒爷命人开炮,孩儿就一直关注着城墙上的情况,从开炮到现在,虎字旗那边一点动静没有,父亲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确实有些不正常。”吴襄点点头。
吴三桂左右看了看,转而贴在吴襄耳边,小声道:“孩儿怀疑咱们面前的城墙上根本没人把守,若被孩儿猜对,孩儿有把握夺得头功。”
“你有把握?”吴襄紧张的看着儿子吴三桂。
若真像吴三桂猜测的那样,那他不介意让自己儿子去争一争这个头功,可要是猜错了,那么自己儿子就危险了。
虽然他不止吴三桂一个儿子,可吴三桂是他最重视的儿子。
“父亲,孩儿愿意赌一把。”吴三桂眼睛里充满着坚定。
吴襄不希望他去,可看着自己儿子坚定的目光,知道这是铁了心的要去,恐怕拦不住。
既然拦不住,他不打算再拦。
不就是赌一把,儿子既然赌得起,他也赌得起。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吴襄对吴三桂叮嘱了一句。
听到这话的吴三桂脸上一喜,明白自己父亲同意了,满脸兴奋的保证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拿下眼前的城墙。”
“能不能攻上城头并不重要,为父不希望你出事,如果事不可为,你要立刻带着人退回来,为父换其他人上去。”吴襄怕自己儿子冲动,反复的叮嘱着。
“放心吧父亲,孩儿全都记下了。”
吴三桂一个劲的点头,至于听进去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
“去吧,为父等你的好消息。”吴襄在吴三桂的肩头上拍了拍。
攻城历来是危险的差事,尤其是最先派去攀城的人马,多数时候都难以成功。
要不是因为吴三桂说丰州城的城墙上可能没有什么人防守,加上始终不见城墙上的虎字旗守军还击,他绝不可能同意吴三桂去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