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威按照秦雷的要求,一进城就回沈家,这是回国后第一次相见。
石威微微激动地俯身给秦雷行礼,秦雷微笑着让他起来坐下说话。
两个人没有寒暄,秦雷直接问道:“外公家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怎么到现在没有回音?”那夜沈夫人盛情邀请秦雷前去做客,秦雷也想好好感谢下对自己有大帮助的沈家。于是第二天便送去拜帖。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沈家的态度非常奇怪。到现在已经八天过去了,没有丝毫回应。
石威见秦雷非常在意这件事情,向左右看看,低声道:“殿下,老太爷让我给你带句话:稍安勿躁。”
秦雷‘哦’一声,沉吟一会,又问道:“那可打听到陛下对我有什么安排。”
石威笑道:“老太爷说,殿下尽管放心,您有为国出质的资本,再加上能体谅军方,自然有文武为您说话。”
秦雷点点头,也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又问道:“咱们受伤的兄弟可安顿下了?”
石威点点头,道:“咱们这些兄弟不仅是殿下的兄弟,还是沈家的儿郎。在这件事上,老太爷很高兴,夸您不愧是他的好外孙。”说完偷瞄一下秦雷,见他脸色如常,才接着道:“只是……”
秦雷瞪他一眼,笑骂道:“你这个东西,最多鬼心眼。先报喜后报忧,快把屁都放出来,一气愁死你家小爷得了。”
石威嘿嘿道:“那我就说了,只是老太爷说您制定的抚恤章程有点高了,只能先按照府中惯例发了,不足的先用他老人家的私房钱垫上,也免得人乱嚼舌根。”
秦雷颔首道:“这是正理,本来就是咱们自己出钱,只是先借外公家的钱垫上,当然不好乱了规矩。”说到这,他摸摸下巴,无奈笑道:“加上在上京的开销,我大概欠了外公家五百多万两银子了吧?”
石威只是笑,也不答话。
秦雷叹道:“这大秦第一负翁的滋味,也没有什么感觉呀。”
石威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没有人要债的负翁也很不错啊。”
笑了一会,秦雷对石威吩咐道:“有三件事,你要去办下:第一,给李光远家送份厚礼去,他不在家,我不方便去拜访。”
石威点头表示记下。
秦雷又道:“去南城买栋宅子,不要经过任何人。直接问外公借钱。”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道:“奶奶的,天底下这样嚣张的负翁估计就小爷一个吧。”
石威笑道:“老太爷只怕您不借,却没想过让您还。”
秦雷叮嘱道:“这件事情你亲自办,除了外公谁也不准告诉。”
石威又问道:“那房子有什么要求?”
秦雷想了想,伸出两个指头,道:“一,隐蔽;二,交通发达。”
石威苦笑道:“殿下,隐蔽的地方交通定然不发达,交通发达的地方定然不隐蔽。您可出了个难题。”
秦雷朝他呲牙笑道:“正因为不好找,才让咱们中能力最强的石大哥去找。”
石威无奈接下这个活计。
秦雷起身道:“与老爷子商量下,派个联络官过来,你就不要两头跑了,我还有事安排你做。”
石威也起身领命。秦雷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现在我身边就你和沈青两人,他要跟在我身边。你多受累了。”
石威笑道:“给殿下办事,再累点也没什么。不过能有个人搭把手最好了。”
秦雷想了想,道:“用外人我们信不过,这样吧,等石猛伤好些,让他去你那帮忙吧。他是你弟弟,既能相互照顾,我也放心些。”
石猛就是那位山中测试时被蜂子扎成麻袋片的仁兄,在过河一战受了伤。好在没什么大碍,业已回复过来了。
石威想也没想,摇头道:“殿下,这样不好吧。”
秦雷知道他担心什么,伸拳虚捣一下他的胸脯,笑骂道:“这才几个人,就知道避嫌。你小子还真是当官的料。”
石威喜笑颜开道:“承殿下吉言,小的真有个当官的爱好。”
秦雷在石威面前站定,直视他的两眼。沉声道:“石大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是真想当官,当大官的话,就不能留下给人攻击的破绽,行正坐端。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没信心做到公私分明,那你的理想永远都是一句空话。”
石威低头受教。秦雷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轻声道:“石大哥,你心思缜密,办事灵活全面,我对你期许很高。”
石威激动跪下道:“石威誓死效忠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秦雷没有让他起来,甚至没有去看他,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些担心。”
石威猛地抬起头,探寻的望向秦雷。
秦雷的目光透过斑驳的树荫望向遥远的天空,那里有鸽子在飞。
“将来某一天,如果你判断出我已经穷途末路,而另一条路闪着金光时,请不要忘记我下面这句话:事情永远没有想象中糟糕,也许希望就在拐角出现。”声音悠远,仿佛可以直达人心。
石威满头大汗的叩首道:“怎敢有二心,殿下多虑了。”
秦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扶起来笑道:“我只是发一下感慨,石大哥不用多想。”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流民大营之事既往不咎,但下次再犯,就两罪并罚。”
石威如遭累计,浑身颤抖着痛哭流涕道:“往日糊涂,今日听了殿下的话,定然痛改前非,忠诚不渝。”
秦雷掏出手绢递给他,轻声道:“没有人知道那件事情,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提起。去吧。”
石威点头后退几步,重新向秦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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