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奸不商!
无贪不商!
世上就没有不贪心的商人,因为不贪心的商人都穷死了。
自从北巷市场开启之后,两市的人流是暴减,虽然在女人日的时候,又恢复了不少,但是北巷的成功,还是给两市的商人造成了不小恐慌,其中还有不少商人都已经动心了,想尽办法来北巷做买卖,但北巷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容纳不了。
既然不能来,那就只能将它给毁灭了。
原本两市的商人是指望朝廷,将北巷关闭,可是没想到不但户部不搭理,就连朝廷对韩艺也是越发重视,尤其是当李治来过北巷之后,此举不禁稳定住了北巷商人的军心,但同时也给两市带去了极大的恐慌,再加上自由之美的出现,这让两市的商人觉得,如果再仍由北巷这么发展下去,他们都得面临倒闭的危机。
因此,他们这一回是非常的齐心,一定要干挺了北巷,决不能再忍下去,于是就跑去找户部谈判。
你们户部不管我们的死活,也就算了,但还屡屡限制我们,却又不去限制北巷,这就太不公平了,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么,既然你户部不愿干预,那就将权力还给我们,至少也得跟北巷一样。
而户部的官员本来也对韩艺非常不爽,因为韩艺挑战了他们的权威,只因户部尚书高履行选择息事宁人,不准他们过问此事,故此北巷才一直都相安无事。现在既然他们自己要狗咬狗,那我们何不坐山观狗斗,于是就答应了,将部分管理权委托给了总行,反正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总行得到这权力之后,就开始联合商人准备全面反制北巷了。
而这些来北巷的商人,都是一些大地主,他们在两市都有店铺的,那顾总行才借此逼迫他们二选一,如果他们都走了,那么北巷也就完了。
这一个非常简单有效的策略。
但是那顾总行的目的不是要打击这些商人,而是北巷,故此还并没有给他们下最后通牒,只是暗示了一下,你们得知趣,别到时把脸撕破了,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
“岂有此理,那些商人未免也太可恶了,竟然耍这种卑鄙的伎俩,亏你还在为他们着想,帮两市出主意搞好夜市。”
送走那些商人之后,郑善行和元牡丹立刻来到了凤飞楼,郑善行一听到这事之后,变得尤为的震怒,他是知道的,韩艺可是一直没有将两市视为对手,而且还在放宽宵禁制上面,尽心尽力在为两市着想。对方这么做,岂不是以怨报德。
元牡丹淡淡瞧了眼郑善行,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道:“善行,这是做买卖,又不是君子之交,尔虞我诈,早已是司空见惯,不管怎么说,北巷出现之后,的确从两市那里抢走了很多的客人,如果他们对此都坐视不管,那才叫稀奇了。”
郑善行道:“偌大的长安城,我就不信容不一个小小北巷。”
元牡丹笑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以前只有两市,每年能够赚多少,那几乎都是可以预计到的,他们也都习惯了,现在北巷分了一杯羹走,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看到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而且北巷每日来的客人可也不少,对两市的打击可不小。”
郑善行被元牡丹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向韩艺道:“韩小哥,你放心,我这衣店是绝对不会离开北巷的。”
元牡丹道:“你当然不会离开,就你西市那小布铺一年能赚多少,自由之美赚的钱可是多多了。”
韩艺瞧了眼元牡丹,轻轻笑道:“牡丹娘子这么说,怕是在为自己撤离北巷找借口吧。”
郑善行震惊的看着元牡丹。
元牡丹一笑,道:“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会撤离果店、花店的,但是女仕阁是不会动的。”
郑善行微微皱眉道:“牡丹姐,请恕我无礼说一句,你这可是落井下石之举。”
元牡丹道:“但是你要明白,我们元家可不就只是这点买卖,我元家大部分买卖还是在两市,我不可能为了一间花店和一间果店,就放弃所有的买卖,纵使我愿意,但这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而且,韩艺,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不仅是我,他们也同样如此,像窦义、赵四甲他们在两市还有一些买卖,他们只是将最适合北巷的买卖搬到了北巷来,所以除非你能够阻止行会不这么做,否则的话,我看他们多半也都会被迫选择离开。”
韩艺一语不发,只是笑眼看着元牡丹。
元牡丹很讨厌他的这种眼神,因为这让她感到自己仿佛裸露在韩艺面前,道:“你看什么?”
韩艺呵呵一笑,道:“牡丹娘子,你可还记得,我那观面测心的手段。”
元牡丹愣了下,递去两道询问的目光。
韩艺若有所思道:“我现在非常好奇,因为我怎么从你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意思。”
元牡丹眼眸轻轻一动,轻笑一声,螓首摇了摇道:“幸灾乐祸倒是不至于,但我确实感到有些开心。”
郑善行错愕道:“牡丹姐,韩艺可是救过你的命,你怎能如此?”
“这是两回事。”元牡丹非常坦率的说道:“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自从韩艺接管凤飞楼来,无往不利,短短一年间就发展到如此规模,而且,将我们算计的清清楚楚,如果能够见他失败一回,我可能会感到非常开心,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情绪而已,我不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不然的话,情况或许比现在要糟糕多了。”
“我看不只是如此吧。”
韩艺微微一笑,道:“首先,这可不是失败一回,而是关乎我北巷的生死存亡,如果我输了,那么北巷也就完了,我又只剩下凤飞楼这一亩三分地。其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牡丹娘子就会装扮成救世主,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翻着筋斗来到我面前,深情款款的跟我说,要包养我。最后,你会提出收购北巷所有的店铺,以你们元家的实力,足够撑起整个北巷,到时我这北巷可能就成为了你们元家的专卖店,甚至我都是你的人了。”
郑善行听得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貌如天仙的元牡丹竟然藏着一颗这么大的野心,这可真不是落井下石,而是趁你病,要你命。
但这只能说明郑善行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真正的商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跟元牡丹长得漂亮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做她该做的事,也是一个商人理应具有的素质。
其实元牡丹觊觎北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因为女人日符合她心中的利益,而北巷这个市场又符合元家的利益,自从北巷市集开启之后,元牡丹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们元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绝对是一个失误,元家理应有一个属于自己市场,但是整个长安城唯独北巷拥有着特殊性,可以转变为市集。
想是肯定有想的,至于最后她会不会这么做,那就犹未可知了,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元牡丹面色波澜不惊,淡淡道:“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说着,她双目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来,“还有,谁要保养你,真是好不要脸。”
韩艺笑道:“是不是,你自个清楚就行了。不过你这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其实就算你们元家落井下石,我也不怕,不信你可以试试,我只希望到时别因此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元牡丹皱了下眉头,道:“你一直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么?”
韩艺呵呵道:“为了证明我不是我自以为是,要不---我们就赌一千贯善款,正好郑公子要去给百姓送一些被褥,帮助他们过冬,这样吧,先从自由之美拨出一千三百贯来,其中三百贯当做是我们三人的一点心意,剩余的一千贯,都是我们的赌注,如果在三个月之内,我不能让两市的商人俯首称小弟,就当是我输了,否则就当是你输了。如何?”
元牡丹点头道:“一言为定。不过你也放心,落井下石的事,我元牡丹不屑于做,我只会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这出好戏。”
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她若退缩的话,那面子可就丢大了,而且她真的不太相信,韩艺能够不依靠他们元家,凭一己之力对抗两市,这就太夸张了一点。
韩艺笑道:“这我当然相信,毕竟我们之间还有许多的利益瓜葛,你想要的也不是要如何打垮我,而是如何才能包养我,老话说得好,千金易得,帅哥难求。”
“告辞!”
元牡丹起身就走了。
“郑公子,看见没有,她这就唤作---做贼心虚。”
韩艺笑了笑,忽见没有回应,回头一看,只见郑善行站在窗前,神情呆愣,目光急闪,似乎还在盘算什么,不由得喊道:“郑公子,郑公子。”
郑善行一怔,道:“什么事?”
韩艺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郑善行欲言又止,突然又激动道:“你莫不是已经想到办法呢?”
其实他刚才正偷着乐了,白白多了一千贯善款,他做过这么多年的善事,还从未这么大手笔过,如今的一千贯那可是一笔超级巨款呀,要知道当初韩艺差点被一贯钱给逼的家破人亡,那王家放了十几年的高利贷,砸锅卖铁才凑出这一千贯来,这都是因为当今物价太低,导致货币值钱。
也只有韩艺、元牡丹这种超级富商,才能不眨眼的说出这个数目来,当然,韩艺其实也够勉强的,这至少占了凤飞楼流动资金的五分之一,只是你跟元家赌,赌注太小了,人家未必感兴趣。
“想到办法?”
韩艺不屑一笑,指着自己的脸道:“你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因为办法太多,不知如何选择,而感到烦恼吗?”
.......
.......
郑善行走后,韩艺立刻让人把刘娥跟桑木叫到屋内。
“韩小哥,我听说两市要联合起来对付咱们,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刘娥一入得屋内,就略显着急的问道。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真的,方才钱大方他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刘娥哼了一声,满面不屑道:“这些个商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有半点好,真是太可恶了。”
但也就是仅此而已。
韩艺见她神情没有丝毫焦虑,只是有些生气而已,好奇道:“刘姐,这不像你呀。”
刘娥错愕道:“什么意思?”
韩艺道:“前两日驸马爷就是往这一坐,都把你给坐哭了两宿,如今出了这大的事,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呀。”
“这算劳什子大事。”
刘娥一脸风轻云淡,不屑道:“就那些个商人,岂能跟驸马爷相比。”
韩艺彻底无语了,该害怕的时候你又不害怕,不该害怕的时候,你又害怕的要命,这真的很难沟通啊!
殊不知刘娥现在已经被韩艺给锻炼出来了,这要是以前,或许她还会因此感到惶恐,但是自从随着韩艺入朝做官之后,接触的人那都是王公贵族,得罪也都是这些人,经常把她给吓了个半死,前几天吓得她都差点甩包袱走人了,如今再回头一看,哇靠,竟是一群商人,这想怕都怕不起来啊!
见惯老虎的,不可能还会怕猫呀。
桑木神情凝重道:“刘姐,你可别大意,两市商人若是联合起来,那势力可也不小。”
刘娥很是淡定的说道:“桑木,不是还有韩艺在这么,他做买卖的手段,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怕什么。”
做人方面,她对韩艺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但是在做买卖方面,她对韩艺可是有着十分的信心,正如元牡丹前面所言,韩艺自从来到北巷之后,就无往不利,从未输过。
韩艺听得却是苦笑不已,道:“刘姐,我算是服你了,该操心的时候,你不操心,不该操心的时候,你又操心的要命。我现在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事对我而言,还真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因为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还怎么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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