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喊声,传入西凉军大帐,李儒听到对面是吕布,眼中顿时恨意滔天。
如果不是吕布反水,这大好局面如何会变成这样!
“卖主贼子!还敢在这饶舌!谁敢和他一战?”李儒也是被气晕了,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只见账中众人齐刷刷后退了一步,只留下郭汜傻站在那里。
李儒大喜道“还是阿多有勇气啊!”
郭汜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圈,我去!你们什么情况!!
让我和吕布单挑??
你咋不让我自刎归天呢?
但郭汜毕竟是要脸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不上也得上啊。
郭汜暗哼了一声,提枪上马,直直冲向吕布。
吕布看到是郭汜来了,笑了一下,举戟相迎,铛的一声,郭汜手里的枪都差点飞了。
我去!这什么变态!!
吕布现在骑的战马也已经是有双马镫和马蹄铁的了,上一次的洛阳之战,马强军中有一些马跑到了董卓军手里,毕竟这个东西,真的是一层窗户纸。
也因此,吕布此时的马上战力,比原本又高了一大截。
“再来!”
郭汜咬着牙又迎了上去,想着怎么着也要撑过三招吧。
第二招,画戟突然从一个沉重的大铁锤变成了轻盈的长枪,无数戟花看的郭汜眼花缭乱,还没等反应过来,左臂就中了一戟。
“快来救我!!”
郭汜也不要脸了,单手抱着马脖子就往回跑,吕布追上前想结果了他,却被乱箭射回,最后两军乱杀一通,这才罢兵。
虽是如此,吕布的绝世勇猛还是让所有人胆战心惊,都觉得有吕布在,这长安简直就是铜墙铁壁。
“阿多没事吧?”李儒看着包扎的郭汜,关系的问道。
郭汜摇了摇头,对李儒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吕布居然比当年还要厉害了...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无碍,吕布军中我已经布置了不少暗子,今日混战,已经接上头了,待过几日,长安自然不攻自破!”
李儒做为董卓的第一谋士,手里自然有一支和赵火相似的人组成的情报队伍,吕布的军士中,就有不少人被李儒收买了。
这些人,如果李儒失势,他们不会帮李儒一下。
但现在是吕布岌岌可危,他们自然愿意搏个一生花不完的财富。
果然,过了数日,突然城中喊杀声四起,吕布慌忙穿好战甲,才得知是自己军中出现了变故。
“将军!城门已经被打开,西凉军杀进来了,我们怎么办?”成廉是吕布的侍从大将,最先跑进来说道。
“什么?那快把他们打出去啊!”
“不行了,他们人太多了,将军,我们还是想办法撤吧!”
“哎!”吕布气的直跺脚,他想了想说道“去,让张辽把城中骑兵集合起来。再带上高顺的陷阵营,我去找王允和陛下!”
黑夜之中,长安城内一片喊杀声,西凉军那败坏的军纪给了吕布最大的方便,在杀入城后,那些军士并没有直接冲向内城,而是冲向了民宅官邸,开始大肆劫掠了起来。
反正城内所有官员都是他们的敌人,杀谁不是杀呢,那当然是挑有钱的杀。
吕布带着近卫一路找到了牵着刘协手的王允,他拱手说道“义父,贼军已经攻破了外城,长安已经不可守了,让我用骑兵开路,带义父和陛下走吧!”
王允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但他现在就是想死。
大好局面,满盘皆输。
大汉中兴的机会,就这样丧失在他的手里。
他已经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他现在不再是掌尚书事的权臣王允,又回到了那个儒雅的王司徒。
他看着吕布,突然跪了下去。
吕布吓了一跳,急忙躲开,然后将其拉起来问道“义父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边上的刘协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路数。
王允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夫无能,不能匡扶汉室,即使死了,也无脸面去见列位先帝了,奉先,我知道你勇猛无双,老夫求你,真的,老夫求求你!日后如有机会,能和当日一样,诛杀国贼,匡扶汉室天下吗?”
吕布看着面前这个老人,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和那个丁原是那么的像。
都是这样的固执,这样为了那个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汉室死心塌地,至死不悔。
“义父,你能和我一起走啊,匡扶汉室还需要你呢。”
王允吸了一下鼻涕,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不能走,老夫走了,这些叛贼就没了出气的地方,陛下就危险了,陛下更不能走,陛下之所以是陛下,是因为陛下在朝廷,如果陛下离开了朝廷,那么陛下就不再是陛下了。”
这话听得吕布脑袋都在疼,刘协却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将军,军队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突围!”张辽走上前对吕布说道。
“义父,你真的不走吗?”
王允摇了摇头。
吕布长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王允,说道“如孩儿有机会,必定会再次手刃国贼,匡扶大汉!”然后拜了一下刘协,带着董卓的首级和温侯印,率骑兵护送着家眷冲出了长安。
李儒虽然想围杀吕布,但吕布和其麾下的骑兵战力实在非凡,根本无人是其一合之敌,在付出数百条人命后,只能眼睁睁的看他离去。
吕布的离开,正式宣告了长安城的归属,看着内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王允对刘协拜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我就是王允,罪在吾一人,莫要伤害陛下!”
说完,王允跃墙而下,下面的军士齐刷刷的举起枪戟,将他戳死在半空中,然后齐齐用力拉扯,只听到噗嗤噗嗤的声音,王允就这样被碎尸万段。
刘协看着惨死的王允,眼中流出了泪水。
不管王允对他是好是坏,他毕竟杀死了董卓,救了大汉,也救了他。
虽然,再一次让大汉变成命垂一线的,让他刘协陷入绝境的,也是他。
罢了,是非功过,待后人说吧。
别了,王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