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举这样说,那此人必有奇才了。
治国以农为本,祢衡,你可会农学之事?如会我让你去农监局为官如何?”
农学?我会那东西干嘛?
祢衡愣了一下,马强没等他回答就说道“哦,看来不会,那可精通数术,如精通则可去财监局为官。”
数术?
祢衡眨了眨眼睛,刚想说话,又被马强打断。
“也不会?那可是擅长工匠之术?如此也可到工监局。”
“还不会?那可会医术?如此可到医监局。”
“又不会?那可懂金融之术?如此可到银监局。”
“不懂?那可是精通刑法?如此可到刑监局或刘委员长的监察委员会。”
“刑法也不通?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精通军略吧!是懂行军布阵,还是懂情报收集?是懂军械打造,还是懂临阵斗将?”
马强一连串的提问都把祢衡问懵圈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你看我这样子,是临阵斗将的主吗?
马强回头看向孔融,奇道“文举,你不是说这位是奇才吗?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现在即使是最傻的家伙,也听出来马强这次是来者不善了。
“祢衡,你自己说,你会何术!”马强笑着问道。
祢衡刚刚被马强一顿挖苦,心中正怒,现在给了机会,立刻说道“我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岂与俗子共论乎!”
我去!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尧、舜?孔、颜?
你咋不立地成圣呢?
这人也太狂了吧!
“哦?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正好正好,近日气候诡异,从中原到关中再到河北,都是大旱不雨,就连陛下都对此事忧心忡忡,时常问我派到长安的官吏河北的情况,你且说说这旱情何时可以结束,说对了,我表你为九卿之位!
说错了...我替天子治你欺君之罪!!”
马强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所有人被吓了一跳。
“说!何时!!”
祢衡吞了口口水,他到底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被马强这一吓,不由后退了一步。
大哥,我说这话就是口嗨,我要是知道哪天下雨,我还在这?
马强可不管,他挥袖说道“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我看你是狗屁不通!即使是甘始甘道长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来,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你给我背一遍太平清经看看,大话连篇,孔文举,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贤才?
朝堂之上要全是这样的大话之人,是准备靠吹牛治国吗?”
孔融也懵圈了,大哥,你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祢衡吸了口气,仰天大笑道“世人都说大将军贤明,却没想到是一浑浊不堪之人!”
转移话题?
马强心中冷笑,不动声色的问道“看来正平必有高见,快快说来!”
祢衡看着马强说道“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吾乃才智之士,汝不问我定国安邦之策,却问匠人之术,是犹阳货轻仲尼,臧仓毁孟子耳!”
马强眨了眨眼,这话耳熟啊,好像在戏文里听过。
“不识贤愚?我身后这些人,无一不是原本默默无名之辈,郭奉孝昔日不过一白衣浪子,管幼安不过一闭门书生,至于林老等人,更是乡野粗人,如今这些人却将河北治理的蒸蒸日上,我如何不识贤愚?”
开玩笑,识人之术是穿越者必备BUG,我还不识贤愚?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愚夫!说我不问你定国安邦之策,我刚刚所问,哪个不是定国安邦之策?”马强缓缓的起身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向往着朝堂,觉得自己身怀大才而无人赏识,可你们的才到底是什么才。
朝廷,上到天子,下到小吏,平日里到底在做什么,你们知道吗?百姓到底需要什么,你们又知道吗?
我告诉你们,天下的百姓需要做实事的官,需要人教他们如何种出更多的粮食,需要人教他们的孩子读书懂礼知法,需要有人监督官吏贪墨,需要有人组织他们兴修水利道路,需要有军士护卫他们的安全,需要有人带领他们的孩子在战场上战胜敌人,需要有人帮他们治病,需要有人帮他们判案做主。
总而言之,唯独不需要的,就是只知道空谈,却不知道做事的人!
稷下学社的前身是稷下学宫,当年百家在此争鸣,求得是何事?求得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如何平天子,用嘴平吗?如果用说就能平天下,纵横家才应该是天下第一家!
文举,我来此之前,特地让王豹帮我准备了一件礼物,你们这房间也大,如今也正是时候,我看就放在你们屋前吧,王豹!”
王豹应了一声,快步走出,没一会儿,十多个壮汉一同扛着一个被布蒙住的东西进来。
马强走到石碑面前,哗啦一下,掀开蒙住石碑的布,刻了八个大字的石碑露了出来。
“清谈误国,实干兴邦!”
马强大声的念道这八个字说道“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以实则治,以文则不治!
昔日赵括纸上谈兵,毁了赵国基业,如此憾事,引人深思,只有真正的脚踏实地的做事才能够兴盛国家。
尔等都是求学的学子,儒学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皆乃春秋战国之时实用之术,可见孔夫子和我是一个看法。
如今数百年过去了,但其内核没变,治学当务实!空谈要不得!
孔文举,你以为如何啊?”
孔融看着石碑,眼神迷离,居然没有回答马强的话,直到马强再次问道,才反应过来,他的脸一下红一下黑,然后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居然晕了过去。
我去,自己居然说的孔融吐血了?
这算达成了什么成就?
众人看到孔融昏厥过去,也吓得急忙来救,而站在一边的祢衡,已经无人管他了。
从今日后,他再也不是被孔融夸赞为才子,即将成为名士的士族新星,而只会是一个被世人嘲笑的大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