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宫门前,内侍止步!
却有一个老宫女出来,与那内侍交涉了几句之后,内侍便离开了。
老宫女则是向着陆寻义迎来,眸光先是带着几分慎重,打量了陆寻义半晌。
尤其是在他那身满是血污的衣服上注视,但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又抬起头问道:“各写便是明王府来的陆先生?”
“不敢当嬷嬷先生之称,在下陆寻义,只是明王府中一小将。”不再如先前金殿上之时带有显而易见的锋芒,来到这里陆寻义明显收敛了气势,便是面对这区区一宫女,他也躬身表示敬意。
见得他这姿态,老宫女倒是微微一愣。
今日中午名府大街的事,她已经一清二楚,刚才大殿上的情况,其他娘娘宫中或许暂时还不知道,可皇后这边却是知道的。
这位的气势,那视上清山如无物,甚至连旗国使臣都争锋相对的胆色,着实令人心惊。
可此时,这亲眼所见后,却发现此人并不锋芒外露,反而态度恭敬的不像一个宗师。
有些意外,眸光微转,也还了一礼道:“陆先生,皇后娘娘要见您!”
果然是皇后!
陆寻义脸色一正,却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道:“嬷嬷,在下来的冲忙,也不知要见娘娘,之前未曾整理过衣衫,您看这如何是好……”
一边说着,并一边用手整理着衣衫,可身上早被剑光划的破烂,又到处血迹都还未干枯,怎样整理,也没办法真的掩去痕迹。
老宫女见他模样,眼中又是微顿,再次垂眸看了陆寻义一眼,才开口道:“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老奴让人带您去换上一身整洁衣衫再过来如何?”
“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麻烦嬷嬷了!”陆寻义当即点头应声。
很快,便有宫人带他离开。
当然不可能在皇后宫中换衣服,去到一处空着的宫殿里,梳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一身便服,才重新在老宫女的带领下入到宫内。
陆寻义一路微微躬身垂首,但眸光却并没有闲着,再暗中观察。
见得这宫内灰尘不染,雕栏摆饰一应俱全,花草亦新鲜,并每隔一段,都可见内侍、宫女在走动。
他心中判断,看情况,皇后在宫里的情况,应该还好。
并不如六爷所担忧的那般。
此番入京,打探皇后近况,也自是陆寻义的重要职责之一!
自当年墨白暗走明珠,胞兄身死之后,墨白就一直对皇后有着担忧,毕竟他无法现身,太子又死了,皇后膝下等于就此断绝了。
丧子之痛的打击,即便是一国之母,也不可能轻易能够承受。
而且皇后本身就有疾在身,也不知道如何了?
这么多年,墨白始终都有安排人打探,但皇后身居后宫,多年来几乎就再没了消息,反而是有消息传来,有一个独得圣宠的兰妃出现了。
墨白并不管兰妃是谁,也不管他如何得宠,他只担心,在这母凭子贵的复杂后宫里,一个没有了子嗣依托,皇帝又另有专宠妃子之后,皇后在这漫漫深宫中会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陆寻义本来也曾认同六爷的担忧,但此时见得这环境,却觉得,至少,皇后在这宫中,应该地位还稳,不至于被慢待!
一路行来,不多时,便已入一处正厅。
“娘娘,陆先生来了!”老宫女止步门口,先朝着陆寻义示意了一下,随即朝着厅内请示道。
陆寻义能够感知到厅内正有一人坐在上首,并且目光朝着自己望来,但他并没有随意抬头观望,而是躬身垂首,等候召见。
“来了?那让他进来吧!”里面的人并没有马上出声,而是稍稍顿了一顿,才缓缓开口。
声音还算冷静,可陆寻义身为宗师,却还是能听得出其中夹杂着的那一丝颤音。
“陆先生,请!”老宫女开口。
陆寻义抬脚入内,却依然没有抬头,一直走到厅内人三米开外时,便定住脚步,合身而拜:“陆寻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三个头落地声声!
他身边那老宫女,面色陡然一怔,随即眸中翻起大浪,着实被惊到了。
皇后却还好,似乎并未多想什么宗师不宗师的事,只是轻声道:“无需多礼,起来吧!”
“谢娘娘!”陆寻义起身,第一次抬头看向身前的皇后。
皇后身着风袍,头戴凤钗,虽也人至中年,但面容却依然可见曾经风采。
他观察的自然不会是皇后的容貌,而是皇后的气质与精神状态。
粗略一观,倒是还不错,皇后的气质看起来很平和。
说实话,在陆寻义看来,他甚至从皇后身上感觉不到这深宫大内,贵人们自带的那种高贵气质与压迫感。
此时,她双眸微红,放在旁边桌上的手,有着微微颤抖幅度,一双凤眸盯着自己,明显有情绪波动在闪烁。
陆寻义不敢与他对视,心中却是理解,皇后再闻明王消息,激动是正常的。
初见之下,他没有看出皇后有何异常,然而,若是墨白在此,却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犹记得,墨白初入宫,皇后面相年轻到他诧异,哪里是如今人已中年之相?
又有当年,皇后即便静坐不语,但一个眼神透露出来的高贵便可让人折服,而如今浑身上下却再无光芒,坐在那儿,若非因思子心切,眼中尚有情绪在流转,恐怕就如垂坐在静谧的千年古寺,百年不语之佛徒。
“先生,皇儿他真的还……”皇后望着陆寻义开口了,但话至一半,便止住了。
陆寻义知道她想问什么,眸光抬起,面色郑重确认道:“娘娘放心,殿下安好无恙,临来时,殿下曾交代,若有机会蒙皇后召见,便将信物交给您,您便可以知道他安好。”
“什么东西?”皇后闻言,眼皮一颤,当即问道。
老宫女也是眼神一动,千万人都说明王还活着,可是皇后的心却从来没安过。
只要一日未见面,她便不可能安心。
当着他们两人的面,陆寻义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荷包与一个信封呈上:“殿下说,这是当年他回来时,您曾收走的,离去之前您又赐给了他的荷包……”
“娘娘,这,这是殿下……”
“嬷嬷,快拿来我看看,快!”
眼见那荷包,皇后与老宫女的面色都立刻激动起来,尤其是皇后,眼见那荷包更是当场眼红落泪。
老宫女忙不迭从陆寻义手中接过,拿着这荷包,她不能不信想起当年那夜,还是她亲手交给墨白的。
只不过,此时即便激动,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握住那荷包,先用力握了握,检查无机关暗器之后,又运气功力在那荷包上微微烘烤。
即便暗藏毒物,经此也难以再顷刻伤人,随之才递给皇后。
陆寻义倒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却没说什么,谨慎是应该的。
皇后握着那荷包,留着泪看了许久口中道:“嬷嬷,是皇儿,一定是皇儿!”
“是,娘娘,殿下肯定好着呢!”老宫女点头安慰。
陆寻义又将手中信封举起:“娘娘,殿下还带来了信!”
闻听这个,皇后将荷包握在手中不肯放开,眼神看向陆寻义手中信封,明显带着忐忑和希冀看向了那封信:“是皇儿亲手写的?”
“是,殿下说,娘娘定能识得他字迹!”陆寻义点头。
“我识得,识得,当年皇儿还曾给我开药方呢……”皇后点头,不断说道。
老嬷嬷接过信件,一入手,便觉得沉。
眼中微动,看来此信内容不少,心中又自放松了些,看来明王是用了心的。
希望娘娘看过之后,能高兴一些。
检查无误后,递给皇后,拆开信封上蜡丸,果然,其中怕是不下十张信纸,足可见此信之长。
皇后握着信的手微微颤抖,眼睛却是快速看向第一张上字迹,只一眼,便抬起头来,又泪流:“嬷嬷,是皇儿的字,没错,你看看,你也能看出来的……”
老宫女并未接过,只靠近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是,肯定是殿下的字,殿下的字天下间独此一家,独具一格,很特别。”
皇后闻言,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了手中信件。
信里写的什么不得而知,但老宫女和陆寻义都眼见皇后,初时,落泪更凶,手中颤抖幅度加大,但渐渐,泪停了。
她看得很慢,十来页的信纸,她仿佛每一个都要盯上半天,看到后面,她没有再哭,反而嘴角不自禁的挂起了一抹弧度。
当看完最后一页,她开始有些呆滞,信握在手中,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儿。
老宫女没有打扰她,陆寻义更不敢。
好一会过去,皇后才清醒过来,又低头看了一遍信,这一次眼中却再次含泪,最终竟轻声叹道:“傻孩子,只要你安好,只要你回来母后身边就好,母后不求别的……”
“娘娘,陆先生一直伴在殿下身边,您不了解一下殿下的近况吗?”眼看天色不早了,老宫女终于还是出声提醒道。
皇后抬眸,再看向陆寻义,却似乎清醒了过来:“嗯?嬷嬷,怎么还不请陆先生坐下!”
陆寻义当即躬身:“娘娘,在您面前,卑职不敢坐,卑职站着就好,”
“您是一代宗师,在我这里,便是在金殿都赐坐,又有什么不能坐的?”皇后说到这里,面上竟露出一丝笑容道:“你多年伴随在皇儿身边,你的情况皇儿都说了,不过便是不拿你当外人,却也不能太过随便,他还年轻,想必平日里,处事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
陆寻义却是面色一正,当即躬身:“娘娘,卑职虽修为入师者,但却只是明王府中一家臣,娘娘乃是殿下之母上,卑职若以宗师修为在娘娘面前自恃,岂非家臣越主?更何况卑职今日有此造化,亦皆乃殿下所赐,今日莫说卑职不过区区宗师修为,便是真人境,也不敢在娘娘面前要座!”
皇后闻言还未开口,那老宫女却是心中感慨,这番话与她的想法,如此相似。
然而,这也令她不得不想起当年明王,她与皇后不同,那是本来便是皇后家中人,又看着皇后长大,有着亲情在,此生才能维持这份关系。
可当年明王,一个纨绔小子,要做到这一步,能让一位修为绝世的武道宗师如此臣服,她知道有多难,至少除了皇后,恐怕这天下没有多少人能让她如此对待。
“皇儿身边能有陆先生辅佐,真乃皇儿之幸!”皇后轻声叹了一句。
陆寻义却微微摇头:“不敢当皇后赞誉,卑职才疏学浅,能蒙殿下不弃,实乃追随殿下较早而已,若论本事,明王府中人才济济,卑职怕是只能称末?”
此言一出,皇后和老宫女顷刻间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中那一抹惊色,这一次老宫女懂了,恐怕明王信中都未必写了这些东西。
皇后微默,却最终并未问具体,反而又道:“陆先生,皇儿信中大概交代了这些年的情况,知他如今尚还安好,我心中便已是大幸。孩子大了,自有他的路要走,其他事我也就不细细打听了,只是有一件事,却在我心头百转交接,不知陆先生能否为我解惑?”
老宫女闻言,眼皮一跳。
而陆寻义更是心中咯噔一下,果然,最终还是逃不出这个问题,硬着头皮道:“娘娘请问,卑职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却又沉默半晌,才终于开口:“我儿当年为何暗中离京,这么多年为何音讯全无?”
“当年,殿下离京之时,遇道师伏杀,殿下虽最终斩敌脱险,但却受了些伤,身体倒是无碍,可记忆却出了问题,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忘了以前的一切,一直到不久之前,他才恢复过来……”陆寻义低头道。
老宫女撇嘴,这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忘了一切,那怎么记得医术?
而且他忘了,你们也忘了吗?
你们不是一直跟着他吗?不知道告诉他是明王?那时候明珠可还是国朝的,你们不知道带他去府衙?
这理由,实在是说不过去,可若是硬要这么说,你也没办法。
“真是如此?”皇后听了这番话,却是半晌不出声,最后又问了一句。
陆寻义身上感觉有些火辣辣的疼,那是汗水流到伤口之上,他低头:“是,殿下……是如此说的!”
老宫女也低下了头。
皇后则是再次沉默,最后点点头:“原来如此!”
说完,看看天色,又对陆寻义道:“听皇儿说,你会在京中待到年后,我给你一块牌子,若有事,你可随时进宫来找我!”
“谢娘娘!”陆寻义知道送客了,心中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皇后竟然没有多问。
老宫女亦是如此!
临走前,陆寻义却开口问道:“娘娘,殿下还交代我问您,不知您腿疾如今如何了?”
说到这个老宫女便是眼神一紧,然而皇后却已开口笑道:“已经无大碍了,多亏了皇儿当年曾留下了方子,不想,连宫中众多御医都未曾治好的病症,皇儿却有办法。”
……………………
……
出得皇后宫来,陆寻义却眉头紧皱。
“据殿下说,他当年曾留下方子,若按方服药,不出半年,皇后便可痊愈,然而,方才皇后却说已经无大碍了!”
“而且方才那老宫女明显面色有异,她是准备送我出来的,皇后却叫住了她,另派人送我……”
“从进门到出来,从未见皇后起过身,这……”
“不应该啊,皇后若腿疾未复,何须蛮我?言明症状,让明王再开方便是,能加紧治愈不是好事么?莫非是担心明王挂念,又或者是我想多了,皇后的确腿疾早已大好。”
“罢了,皇后应该还会召见我,下次过来再找那老宫女打探一番便是。”
陆寻义本就在明王府充当智囊,方才最后离开前,他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却是难以想通,不过此事倒也一时不急,只要能见到皇后,这总是可以弄清楚的。
此时,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感受着包裹里的重量,他面色又自黯淡了下来。
这是刚才皇后所赐的一些名贵物事,不是给他的,而是给三师弟的。
这是皇后抚恤,曾言明,总得给三师弟留下的家人一些抚恤。
三师弟的确已经成家,但其实并不缺钱财,他走了,明王府自不会让遗孀受苦,可皇后赐下的,他也只能接受。
抬起头望望微微黯淡的天色,他眸中一丝柔软闪过。
或许不久之后,他那两年前才成亲的妻儿,也将收到这样一份抚恤,她们能不能安稳的过下去?
想到明珠那黑暗世道,他眼中柔软渐渐淡去,心中再次铁血,这世道,不踏出个青天,便是钱财又如何能保太平?
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宗师大人,请!”内侍开口。
陆寻义望着这间显的安静的衙门,他站在门口,一点也不吃惊。
自然,国朝不会放过找他了解明王的信息。
“好!”不似在皇后宫中,他的腰又挺了起来。
一间不大的办公室,色调很简单,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人影正站在办公桌后面。
“原来是张大人,多年未见,可还安好!”陆寻义望着那张脸,倒是没有半点惊色。
很显然,他早就知道他,并且知道他的职责。
“咱们见过?”张邦立却微微一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明王离京的那个雨夜,曾有幸见过大人一面,当时大人还是站在阳光下的大人物,那时,您恐怕不会关注我等无名小卒。”陆寻义走进,似有些感慨道。
“哦?那一夜确实人不少,不过若是晃过我的眼的,我当能记住,莫非阁下当年是那群未曾露面的人中一员?”张邦立伸手示意:“宗师大人,请坐!”
“不错,当年我的确藏头露尾,不敢露真容,否则我又岂能活着站在您面前,怕是早已死在您手上了吧?”陆寻义点头坐下,轻声道。
“却是际遇非常,没想到啊,当年京城贫民窟里的亡命之人,今日竟已成为了一代武道宗师,为天下人敬仰,张某佩服,佩服!”张邦立拱手恭维,随即回到陆寻义对面坐下。
陆寻义却一笑:“宗师?我师弟也是宗师,修为还在我之上,可如今又如何?其实到没什么不同,不管宗师也好,贫民也好,都如当年一样,还是一随时殒命的武夫而已,没什么不同,倒是张大人就真的际遇非常,没想到经历当年旧事,您不但未获罪,反而水涨船高,这可就当真令陆某佩服之至!”
张邦立到底还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道:“张某也是一心为国,当年却曾有罪,赖陛下吹炼,给我机会戴罪立功,此生只望能鞠躬尽瘁而死,一赎当年罪孽便心满意足了。”
陆寻义眼眸微闪,倒是不想,这张邦立确实很有几分担当,如今的明王,天下臣工皆忌惮,这位居然肯心甘情愿认罪,替陛下背黑锅,着实不容易。
不过,这并不代表陆寻义会给他好脸色,正如明王所言,张邦立不适合陪在陛下身边,他太过保守,畏手畏脚,如今乱世,唯有一拳开,方能成天地。
声音冷了一些:“恐怕是难,殿下千金之躯,又文武冠绝当世,莫说年轻一辈,遍数天下英雄,恐也无几人可与之相提并论,如此英雄,若当年遇难,却不知,如今在痛苦煎熬中的明珠百姓,张大人能否虎躯一震,给他们活下去的骨气与希望。”
张邦立面色黑了。
陆寻义却继续道:“若是不能,张大人怕是只能掩耳盗铃的自我安慰了。”
张邦立手扶着座椅,半晌没出声,但到底不是凡人,如此刺激,他却依然受住了,虽然心头实在憋屈。
当年之事成了他的心结,这一生最大污点莫过于此,平日里自不会有人在他面前提,可此时此刻却被人如此直白讽刺,他如何不难受。
“好了,宗师大人,叙旧就留待以后,咱们先办正事?”张邦立低头,拿出纸笔。
陆寻义笑了笑:“张大人号称掌控天下情报,想必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也行,看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我便说说。”
“当夜,那群伪装成青年社的兵马,是谁的人?”张邦立笑了笑,随之冷不丁道。
第一个问题,便让陆寻义眸子深处骤然一缩,不过面色却不显异色:“张大人,您恐怕真的高看我了。”
“嗯?”张邦立皱眉。
“我说了您却不信,我只是明王府一武夫而已,如我那刚刚牺牲的师弟一样,随时都可能战死沙场,像您问的这种大事,我岂会知道?”陆寻义淡淡道。
张邦立并不信:“你们师兄弟自当年跟随明王出京,你师兄弟更得明王府培养,成就宗师境,陆先生,你是想告诉张某,你只是一小卒,什么都不知道?这答案,恐怕我无法回禀陛下啊!“
“哦?张大人,毕竟您掌管天下情报,我是不想当面给您难堪的,但不说又不行,好吧,那对不住了,张大人,您恐怕真的错了,在您眼中宗师好像很了不起似的,可是说实话,在咱们明王府,宗师真的算不上什么?说出来怕是您不信,就连给明王下厨的厨子都是宗师境!”陆寻义面色更为清淡。
“咚!”张邦立正准备拿茶杯倒茶,听到这话,咚的一声,茶杯掉落桌上:“厨,厨子?”
“嗯,厨子!”陆寻义点点头:“在明王府,宗师就是这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