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耀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从一个抓人的角色沦为了被抓的角色?
他还想再问几句,但柳惊鸿显然没有跟他多说话的想法,径直朝邙山众人的方向走去。
两名骑兵则压着林文耀回铁骑部队。
林文耀知道,若是被他们带走,是死是活不过是别人一句话而已,毕竟对方是从二品的惊鸿将军,官职比他外祖父还要大!
此时不争何时争?
于是林文耀朝雍州官兵大喊道:“来人,快来救我啊!”
虽然雍州官兵跟惊鸿铁骑的战斗力不在一个层次上,但好歹两家都是为朝廷效力的,属于本家,本家不可能打本家吧?
但让人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林文耀说完,雍州官兵非常整齐划一的抬头看天,装作没听见一样!
开什么玩笑!
惊鸿铁骑欸!
那可是把蛮夷骑兵追着打的狠角色,由皇帝赐名,虽说隶属于朝廷,但却直接听命于皇帝,他们就一个脑袋,怎么敢惹?
再说了,林文耀现在还不是知府,他当知府的爹又死了,世事难料,还是先自保为好。
反转太快,让人始料未及。
不仅是荆哲呆了,邙山众人也惊了。
当然,这不包括陈默和路漓。
看着柳惊鸿走来,路漓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往前跨了一步,正欲开口,谁知柳惊鸿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大步流星,从她身旁走过,朝荆哲——和陈默的方向走来。
陈默转头对荆哲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不是抓我们的吧?”
见荆哲一脸呆相,陈默不禁莞儿:“记得你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其实,这只能说明——龙还不强而已!”
事实摆在眼前,荆哲无言反驳。
……
“下官柳惊鸿,参见殿下!”
柳惊鸿走到近前,躬身作揖。
“惊鸿姐姐,莫要多礼!”
陈默把柳惊鸿扶起来,眼睛眯成一弯月牙,笑道:“早前便听父皇说过惊鸿铁骑战无不胜,惊鸿姐姐治军有方,今日一见姐姐,便觉得亲切。姐姐以后叫我墨尘便是!”
似乎不太适应陈默的突然亲近,柳惊鸿支吾片刻,答道:“是,殿…墨尘公主。”
“……”
陈默抿着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柳惊鸿见状,又轻声道:“墨尘。”
陈默这才喜笑颜开。
旁边的荆哲却看傻了。
殿下…公主?
陈默…墨尘?
怪不得她那么有钱,怪不得她敢嫌弃别人官小,怪不得她信誓旦旦的说惊鸿铁骑不是来抓他们的——因为她就是安国公主,苏墨尘啊!
“哗啦”一声,雍州官兵全跪倒在地,齐呼。
“殿下!”
而林文耀已经吓瘫了,屎尿顺着裤子直流,若不是两个骑兵架着,他怕是会直接趴在地上晕死过去。
调戏公主,若是传出去,头都不够砍的!
面如土色,哀默心死。
跟苏墨尘墨尘说完话,柳惊鸿又恢复了冷艳模样,走到雍州官兵面前,冷声说道:“雍州原知府林远清之子林文耀,对墨尘公主出言不逊,意图调戏,还曾关押殿下,按律当斩!惊鸿铁骑得令,速将林文耀带回梁州,斩首示众!”
林文耀已经麻木,听到这话都毫无反应。
柳惊鸿又继续道:“林文耀身无任何官职,雍州官兵却能任其差遣摆布,视为失职,按律当革除军职!”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能当上官差,是每个雍州官兵最引以为傲的事情,若是被免了职,不仅自己难受,回家之后该如何交代?
正当官兵们惶惶不安之时,柳惊鸿再次开口道:“但法不责众,陛下心有不忍,遂命从轻发落。革除军职可免,但要罚俸一月,可有异议?”
对比起革职来说,少发一个月的俸禄实在太微不足道了,雍州官兵们马上跪地叩首,齐声大呼:“陛下万岁!”
柳惊鸿点头,看了苏墨尘一眼。
苏墨尘会意,朝众人摆手:“都平身吧!”
待众官兵起身,她又不忘冷声敲打:“若是再发生此番事情,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了!”
众官兵齐呼:“殿下放心,吾等不敢!”
“都退下吧!”
雍州官兵可不想在此地待着,生怕等会公主改了主意,听完这句,忙不迭的跑走了。
顷刻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邙山之下,只剩了惊鸿铁骑和邙山众人。
柳惊鸿对苏墨尘说道:“墨尘,陛下有令,让我护送你前往京州,跟陛下亲卫汇合,正好遇到故人,可否等我一会儿?”
苏墨尘点头,笑道:“姐姐去吧!”
她早就看出来了,自从惊鸿铁骑出现,路漓不但没有担心,反而长出一口气,可见她跟柳惊鸿早就相识,至于关系,苏墨尘便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柳惊鸿谢过苏墨尘,转身朝路漓走去。
在这之间,她也看到了旁边的荆哲。
柳惊鸿长年在外征战,对男人的相貌不怎么看重,但她还是多看了荆哲几眼,总觉得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同时又十分疑惑:这男子看样子跟墨尘公主十分密切,难不成公主离京数日,竟找回去一个驸马?
接下来,她便来到路漓身边。
让荆哲和陈默都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平日里都以高冷形象示人的路漓和柳惊鸿,竟像是多年不见的姐妹,双双拉起手来,脸上也浮现出笑容,不知说着什么。
看着这一幕,脑洞大开的荆哲不禁想歪:
这两个女人…不会是那个吧?
不会吧,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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