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得很快,也很累。
从报社出来,荆哲直接回了家。
只是没想到,祝馨宁早就等候多时。
也没多说话,荆哲刚进门,就伺候他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然后打了一盆热水回来让他泡脚。
一切显得特别自然,跟王颖秋伺候他的时候又有很大的不同。
一个娇羞,一个温柔。
荆哲泡完脚,见丫鬟香薷也不在屋里,遂笑着问道:“二姐,今天晚上不走了?”
祝馨宁脸色如常:“嗯,住在这。”
“一起?”
祝馨宁脸颊微红:“谁跟你一起睡?”
“二姐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打算明天进宫一趟!二姐既然留在这里,肯定是想明天跟我一起去上朝吧!”
“……”
祝馨宁大窘,红霞满脸,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回自己厢房了。
荆哲过去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荆哲摇头笑笑,也不再去管,有些乏了,回到自己房间,沉沉睡去。
隔壁的祝馨宁听到荆哲只敲了一会儿门便放弃了,心里突然有种淡淡的失落,蹑手蹑脚下了床,轻轻开门,露头出去。
随后又来到荆哲门外,悄悄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动静,本来想回去,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推了推门。
而荆哲本来就没有锁门的习惯,这一推便把门推开了,吓了祝馨宁一跳。
但顺着月光看去,荆哲此时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鼾声微响,身上的被子有一半都快掉到床下了,祝馨宁看了笑着摇头,过去给他把被子盖好,然后关门离开。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两人都起了大早。
按照时间来说,距离上次上朝——其实就是前天而已,才过了一天,但因为今天报纸就要发行的缘故,所以他准备进宫一次,算是汇报工作。
卯时上朝,终归是看不到辰时售卖报纸的火爆场面了,但荆哲还是偷偷交代憨憨,让他去报社取几份报纸。
张筱妤那里是要送一份的,王颖秋自然也不例外,至于白露,昨天帮了那么大的忙,理应也给一份。
祝馨宁的一份也是必须留的,荆哲还特意给于想容准备了一份,以她对诗词的痴劲,肯定会很喜欢吧?
当然也少不了苏墨尘的。
至于于国公、郝太师、太子殿下,这些都不在话下,甚至只要是上朝的人,他都让陈剑南准备了一份,因为他知道,辰时之后,他们就算想买也买不到了。
大安报纸,有价无市,必成定局。
坐在马车里,祝馨宁掀开车窗帘一角,看着窗外有些出神,脸一直红扑扑的。
荆哲见状,“二姐,怎么还突然脸红了?”
一听这话,祝馨宁的脸更红了,但却一直摆手说没事,在荆哲的再三追问下才得知,她有点担心等会报纸发行之后,其他人看到她们两个的诗词后会作何反应,心里有点害怕。
荆哲看看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心里想笑:真担心的话怎么还会脸红呢?
于是搂着她的肩膀鼓励道:“没事呀二姐,别人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去管那些作甚?再说,还有我呢!”
祝馨宁点了点头,依偎在他肩膀上,随着颠簸的马车,一路前行。
……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形容现在的荆哲再合适不过。
他才刚从马车上下来,陆续而来的大臣们就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祝馨宁已经退到了一边,看着荆哲跟一群人谈笑风生、闲庭信步的模样,一脸温煦的微笑,随后一个人先进了宫。
荆哲来的不晚,但陆续来人,都要喊他说几句,所以等其他人都进宫之后,他倒成了来的晚的那个,刚欲抬步进宫,就发现一辆熟悉的马车从远处悠悠而来,似乎不着急的样子,步履缓慢,还不如正常步行走得快呢!
荆哲刚抬出去的腿也收了回来,一脸喜色:原来是吴侍郎来了,看来又到了自己讲文明做好事的时候了!必须得充分发挥风格啊!
而马车上的车夫明显认识荆哲,看到他之后愣了一下,随即一拉缰绳,马车行的更慢了,而且还回头对马车里说话。
“吴侍郎!那那…那个你说的荆社长,他就在宫门口呢!”
“……”
吴先永闻言大惊!
自从前天早上上朝之前受到荆哲的迫害后,他回去之后曾想过要不这段时间先请病假不上朝,等裆下之伤好的差不多了,再去?
不然碰到狗曰的荆哲,他这伤不光好不了,还得加重呢!
但是他左思右想之后,觉得不可行。
他这伤若是等彻底好利索,没有个十天半月怕是不行,可是现在朝堂上的局势风起云涌,而自从他受伤之后,家里没有一个人上朝,跟襄王以及白清源的关系也有点疏远,导致他的信息特别闭塞,不然也不会发生吴聘留在报社的事!
若不是荆哲找上门去,他都不知道报社,而且后来仔细研究一番,打心里就有些怕了。
报纸能够做到杀人不见血,不得不怕。
吸取了这个教训,所以吴先永还是决定按时上朝,好在荆哲不是天天上朝,只要等他上朝的那天多注意一些就行了。
昨天晚上他接到情报,说报社今天早上会发行报纸,不出预料,这个时候荆哲是会上朝来向安帝汇报工作的,所以嘱咐车夫能多慢走多慢,最好所有人都进了宫,他再独自进去,进去后正好上朝,岂不美哉?
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碰到了荆哲。
“停,先停下!”
对荆哲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所以车夫的话一落,吴先永就在车里喊道。
距离宫门还有段距离,他停在这里,等荆哲进去之后再过去就是了!
“稳住,先不着急!”
谁知车夫哭丧着脸说道:“吴侍郎…怕…怕是稳不住了啊!”
“怎么了?”
“荆社长…他过来了啊!”
“……”
吴先永被这话一吓,一个没坐稳,差点趴在车上,赶紧坐起来,一脸悲恸。
哎,该来的,终归是躲不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