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基因里可能有嗜酒的因子,孙策明明提醒自己控制饮酒,但是听张昭说解经文入迷,不知不觉地就过了量,好在他还控制得住,没有失态,若无其事的送走了张昭等人,回到房中,才觉得有些脚下有点漂,连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这可辛苦了尹姁。孙策高大健壮,外表看不出什么,其实肌肉很结实,身体很沉。尹姁想把他弄进浴桶,帮他洗个澡,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搬动他,反倒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尹姁想了想,眼珠一转,出了门,来到侧院。
袁权正在厨房里准备醒酒茶,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见尹姁推门而入,不由得笑了一声:“这就好了,我正准备给你送去呢。”一边说一边将汤碗放在案上,递了过去。
“那可太好了。”尹姁抬起手臂,擦擦额头的汗,却不接袁权递来的食案。“没有姊姊,还真是不行。”
袁权不解其意,眨了眨眼睛,含笑看着尹姁。
“将军醉了,重得像块石头,我搬不动他,想请姊姊帮忙。”
袁权顿时红了脸,啐道:“胡言乱语,我可以帮你煮些汤水羹粥,这房内的事我怎么帮你?你自己想办法去,实在不行,叫卫士帮助。”
“将军上次醉酒的时候,也是叫卫士帮忙的?”
想起上次孙策醉酒,袁权的腰腹一麻,脸更红了,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手中食案晃了晃,险些泼出来。尹姁原本就疑心他们不清不楚,此刻见一向沉着稳重的袁权失态,更加笃定。不过她自知身份不同,没资格和任何人计较名份,尤其是袁权。与其如此,不如拉她做盟友。她笑着走了过来,推着袁权往外走。
“姊姊,你就帮帮我吧,那些卫士虽然力大,可是闺房内怎么能让他们随便出入,会被人笑话的。”
袁权手里端着食案,不敢乱动,被尹姁推着向前,急得面红耳赤,低声央求道:“阿姁,阿姁,真的使不得,这要是传出去,我可怎么做人……”
尹姁哪里肯依,半推半拉,硬是将袁权推到房中,反手关上了房门,用背抵着。“姊姊,门都已经进了,你就别推辞了,赶紧帮我把他安置妥当,你也好回房去。拖得久了,被别人看见,那才是真的不妥。”
袁权跺足道:“阿姁,你这可真是胡闹了,快让开,让我出去,要不然我生气了。”
“这夜里蚊虫多,将军身上又全是酒气,我总不能让他躺在这里一夜吧?为了夫君,就算姊姊生气,要打我骂我,我也只能忍了。”
袁权转身看看孙策。孙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鼻息如牛,胸腹随着呼吸起伏,英俊的脸上满是酒意,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有些难受,看起来像是要吐,心疼不已。孙策上次虽然喝多了,却没有呕吐。
“别杵那儿了,赶紧过来搭把手,别再吐在床上,到时候有你哭的。”
见袁权允了,尹姁连忙走了过去,与袁权一起架起孙策,将他搬到一旁准备好的浴桶里。即使是两人一起用力,还是有些力不从心,险些一起栽进浴桶里去。好容易把孙策弄进去,袁权也累出一身汗,转身刚要走,尹姁连忙拦住他,还没说话,醉得身软的孙策就沿着桶壁沉到了水里,“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袁权转头一看,来不及多想,连忙伸手将孙策捞了上来,丝质的衣袖被水沾湿,贴在手臂上,透出了雪白的肌肤。孙策体重,袁权只能用尽全力,将他抱在怀中,丰挺的双峰被孙策坚实的背压扁,胸前的衣服湿透,能清晰的感受到孙策肌肉中蕴含的蛮横力量。
袁权心跳如鼓,脸皮发烫,见尹姁还站在那里,眼神闪烁,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能说破,啐道:“你快点,我一个人撑不了太久。”
尹姁如梦初醒,连忙拿起布巾和皂角为孙策搓洗,又一起将孙策抬上了床,用干净的布巾擦抹干净。趁着这个功夫,袁权落荒而逃。尹姁没有去追,她关好门,脱了衣服,跨进浴桶,幽幽地叹了一气。
袁权回到自己的房间,袁衡已经自己洗完澡,正坐在丝帐内用蒲扇扇风纳凉。见袁权进来,半身湿透,吃了一惊。“姊姊,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你那夫君喝醉了,阿姁一个人搬不动他,非要我去帮忙,还要我帮他洗澡。他倒是洗干净了,我却累得一身汗。”
袁权一边抱怨着,一边掩上门,脱了衣服,钻进浴桶,将身体没入水中。
袁衡咯咯笑了。“原来是这样,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干脆和他一起洗,岂不更好。”
“胡说八道,连你也和姊姊开玩笑。”袁权沉下了脸,想让自己严肃起来,可是心跳如鼓,脸也发烫,胸前麻酥酥的,怎么也严肃不起。袁衡也不怕她,趴在床边,用帐子围着脖子,只让头露出帐外,托着腮,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姊姊,你说冯宛突然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想起席间冯宛心不下焉的模样,袁权渐渐冷静下来,靠在桶壁上,一声轻叹。
“还能有什么意思,后悔了呗。”
“可不是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袁衡伸出一根手指,拨着袁权耳边的头发。“姊姊,你可不能学她,犹犹豫豫的错失了机会。咦,姊姊,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烫?”
袁权抓住袁衡的手,苦笑道:“傻囡,这事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是嫁过人的,比他还大两岁,又没有冯宛那样的美貌,再过几年就老了,还不知道丑成什么样,凭什么想嫁就嫁?以前他身边没有女人,还要倚重我,现在尹姁来了,冯宛又来了,哪个不比我强,哪里还会在意我。”
“那可不对。”袁衡摇摇头。“我觉得姊姊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
“你不是他,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那你也不是我啊,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姊姊,我觉得他心里有你,只是有些怕你,不敢说罢了。”
“他还不敢说?”袁权白了袁衡一眼。“你那夫君就是个混世霸王,有什么他不敢说的?”
“就算是霸王,不也有个放不下的虞姬吗?姊姊,你就是他虞姬。”
袁权瞅瞅袁衡,眼神不善。“你最近都读的什么书,哪来这些怪话?看来我要查查你们的功课了。”
袁衡吐吐舌头,迅速缩回帐中。“姊姊,你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