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郎,实乃蠢货也!如若你不点破,我自然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但如今你这么一挑明,只怕要让我失去一个好朋友了!”冯永叹息了一声,和赵广相处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一个官二代,人长得帅,又没有什么脾气,脾性也合得来,失去了这个朋友感觉有点可惜了,“为什么今晚一定要跟我说这件事?”
“因为从明天开始,我将不用来再试探大郎了。”
“哦?那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赵广叹了一口气,“无论大郎信与不信,除却长辈之命不可违外,我确再无有对不起大郎之意。明日别后,恐再无脸面见大郎。在此先谢过大郎这些日子的款待。”
“你的意思就是说,从此以后再不登门了?”
“心有羞愧,还有什么脸面上门?”
冯永叹了一口气:“这不太好。你方才还说了要给赵老将军定做几个椅子。你若不来,难不成还让我送过去?上回与赵老将军见面,他对我好像很不顺眼,所以我是不太敢去见老将军的。”
“大郎不怪我?”赵广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冯永。
“有什么好怪的。你对我又无任何加害之意,更没有做对不起冯府之事。反倒是帮衬了不少忙,冯家后面的那几座山,若非你帮忙,只怕我也没办法纳入名下,此事说来还没谢你。”
“大郎羞煞我也!几座荒山,何足一提?”
“那山上可是有宝贝的,”冯永挤挤眼,“你若不信,我便拿来与你看。”
“当真?大郎莫不是为了宽我的心,特来诓我?”
“嘁!我诓你做什么?”冯永不满地看了赵广一眼,重新披了衣服,喊来幺妹,叫她去彻一壶浓茶过来。
“这不就是茶汤么?”赵广拿着端起茶碗,看了看,又自己否定了,“不像。无姜无蒜,又无荤油,不像茶汤。”
谁特么的喝个茶还放那么多玩意?我又不是煮汤。
“茶叶确是茶叶,但茶汤却非他人平常所饮之茶汤。此茶叶乃经吾师门秘技精制而成,非寻常茶汤可比,适合小口慢慢品茗,莫作牛饮。”
牛饮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冯土鳖也不是什么高雅之士。大夏天的时候,彻壶茶,置放桌上等待凉了,口渴时倒一大碗,一口喝干,既消暑又败火,还能解渴。
但是对别人就不能这么说了,不提高逼格,怎么装逼?
微涩的茶水在舌边转了一圈,然后滑下喉咙,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甘甜味,嘴里的茶香袅袅不散。
“妙哉!”赵广眯起眼睛,摇头晃脑道,“味不如茶汤深厚,却别有一番醇香,实乃妙哉!”
我靠!这不是真的吧?这家伙真是第一次喝茶?这逼格满满啊!
冯土鳖瞪直了眼,难道说这年头,装逼也是要天赋的?
“大郎,有此妙物,为何不早与我分享?”赵广伸手按住茶壶,不经意地往他那边挪动,“大郎为何不吃?”
神经病,大晚上喝茶?还是特地彻得这么浓的茶?
“我睡觉前不喜欢吃茶。”
赵广大喜,直接把茶壶抱入怀里:“如此说来,今晚我可以独享这个茶汤?”
“随你。”
“如此谢过大郎。”赵广得了好处,终于迈步出门,走到门口,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事情没有说,于是转过头来对冯永提醒道,“对了大郎,差点忘了一事。明日叔母要来贵府上,还望大郎及早做好准备。”
冯永一愣:“谁?”
“我叔母啊,也就是丞相夫人……”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冯永看着赵广,直想喷他一脸MMP。
所以这才是你今晚借口住冯府的最主要原因是吧?怪不得入夜的时候把冯府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
首长夫人,也是要安保的。
“好,我知道了。”
最终,冯永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大郎养气功夫深矣!”赵广看着冯永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赞叹了一句,转身出门去。
“晚上多吃点茶,对身体有好处。”身后响起了冯永没有感情的声音。
“如此便多谢大郎了。”
一夜无话。
青色油布牛车晃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拉车的老牛时不时晃晃脑袋,看到路边有长得高的青草,舌头一卷,就吃了进去。车上的车夫也不去管老牛拉车不专心的态度,只是时不时地抖一下牛绳,提醒老牛莫要偏离了官道。车旁还有一位虽作武士打扮,但却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女扮男装的冷面女骑士跟随。
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冯永脑里莫名地冒出一个想法:大概后世的魏晋风流,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再看看身旁的赵广,黑眼圈哈欠连天,俊美的脸庞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十足十的后世嗑药嗨了一夜后的模样。
冯永心里暗笑,开口问道:“二郎,那赶车的人又是谁?”
“哦,那便是张家二郎张绍张高远。”
这么说来张苞这时候还没挂吗?记得他和关兴差不多就是这几年死的吧?不然如果张绍做了关家之主,肯定就不可能来做车夫了。毕竟作为一个朝廷的君侯,要是去给一妇人做车夫,只怕要被朝中的那些官员们给喷死。
话说,黄月英喜欢用小辈做车夫是什么古怪癖好?
牛车在冯永和赵广两人面前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撩起车帘,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女子。
冯永一看到来人,眼睛一下子直了,这尼玛!诸葛老妖的艳福也未免太好了吧?微微发黄的长发如同精心染过一般,绾起如云高髻,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最重要的是那高高隆起的胸脯,衣着虽然朴素,可是一条紫色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身材极为高挑,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高压气场。
这特么的放后世,妥妥的火辣顶级女神。
不说诸葛老妖的老婆是个丑八怪吗?这少妇,莫不成是和他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不然这黄发,这皮肤,怎么解释?感觉特别有亲近感啊有没木有?
我是不是应该上去和她行个国际流行的拥抱礼?冯永犹豫着。
“咳!”赵广干咳了一声,隐晦地提醒了冯永一下,然后上前行礼道,“侄儿见过叔母。”
黄月英颦起眉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冯永,目光流转,再看到一副纵欲过度模样的赵广,脸上不悦之色更甚:“怎么脸色如此憔悴?”
“好教叔母得知,侄儿昨夜不知为何,心神亢奋,夜不成寐,故今日如此委顿。”
“当年赵老将军奋战沙场,便是头枕尸骨,亦能安然入眠。没想到汝竟如此娇气,只不过偶换他处睡觉,便不能入寐,委实令人失望。”黄月英叱道,“回去后好好打熬筋骨,把身上的毛病去掉。”
“叔母教训的是。”赵广老老实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