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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中秋

    随后便出去打听晴雯的背景了,毕竟自家王爷素日里是从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今日居然将那丫鬟的莲花放到房里养着,且自己主子平日里是一个多么严肃的人,几日居然逗了那丫鬟,而且还笑了。

    只从父母兄长去世后,自己主子就再没会心的笑过,今日虽然只是一声轻笑,但也难能可贵了,说不定主子是对这个小丫鬟有一点儿意思,说不定以后府里就有了女主子,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小主子,自己以后还可以陪着小主子练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作为主子身边最为信任的人,好容易主子有了看得上的女子,自己当然要为主子好好打听一下。

    于是作为水溶身边武功第一的侍卫,平日里除了在水溶面前外,都是黑着一张脸的知白,今日在北静王府众下人面前,便是一边傻笑一边出的门。

    晴雯回到水榭后,躺在自己的床上,把头闷在被子里然后发出了,她两辈子最尴尬的尖叫“啊……”晴雯觉得自己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自己怎么会认为北静王对自己有意思,北静王那么位高权重,什么女人没见过,简直太丢人了。

    蒙着蒙着,晴雯想起了外面还躺着那个登徒子,于是偷偷推开窗户一条缝,发现已经没人了,晴雯以为是水溶把他弄走的,便一下子放下心来,随后晴雯便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席上全身,毕竟先是跟着贾家众人一起从贾府走到铁槛寺,随后又去了一趟馒头庵,回来之后,收拾好衣物吃了饭,又被一个混蛋吓了一路,虽有惊无险,但十分的耗费心力啊。随后晴雯便洗漱了一番,上床歇息了。

    而在锦乡伯兄弟所在的厢房里,锦乡伯的嫡次子故言正对眼前这个仍就昏睡不醒的庶弟十分无语。

    一个小时前,本来顾意的小厮来找兄长顾佑告状,但顾佑不在,顾言虽是嫡出,与自己一母同生的哥哥关系比和那些庶出的弟弟更好,平日里也不是很瞧得上这个庶出的弟弟,但对自己哥哥收了弟弟看重的丫鬟的事,也觉得是自己的哥哥做得太过了,顾意虽不是个出息的,但也是自家的亲兄弟,况且庶出的兄弟对嫡出的哥哥意见太大,也不利于家族的兴旺,于是便喝斥了小厮,命小厮带他去顾意的房间里,打算好好的安慰一下顾意,又想起自己之前在铁槛寺方丈处得的一盒好茶,命自己的小厮提上,三人一起去找顾意了。

    谁知到了顾意房里,见房中并无顾意,且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想起这小厮为了巴结自己哥俩,竟然放任自家主子一人在屋里喝酒,平日里对待顾意的态度便也可以想见了,父亲虽然不怎么看重自己这个弟弟,但他也是府里正经的主子,自己的亲弟弟,容不得一个下人对他如此的轻慢。

    一下子便大怒,猛踢了顾意的小厮一脚喝斥道:“你不是说公子在房中喝酒吗,怎么没有人,你家公子在房中喝酒,你不去劝解,反而出去闲逛,今日若找不到你家主子,小心你全家的性命。“于是顾言便带着两个一起四处寻找,想着顾意喝酒后体热,定是去了清凉之地,便去了各处泉水池塘寻找,终于在莲花池附近找到了脸上带着一个大脚印的顾意,三人见顾意如此模样躺在水池边,便急忙带回去请大夫,结果大夫来一检查,发现顾意身上并无伤痕,脸上的脚印也只是皮外伤,之所以还在昏睡,是因为醉酒的缘故。

    听大夫说完,顾言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顾意被人这样踢了,那人简直是不把自家放在眼里,于是私下里打听到底是谁打了顾意,但正如顾意之前说得,当时是午睡之时,除了常年在北境的北静王以外,谁还会那个时候在荷花池,就是丫鬟小厮,也是在各家的厢房外打盹儿。

    故此谁也不知道顾意到底是被谁打的,打听了一下午全无收获,顾言想着顾意脸上的伤也不重,便也就不了了之了。时

    间一恍就从初夏到了仲秋,眼见中秋节就要来了,晴雯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回到过表舅家了,虽然父母当初都是死在表舅家,但表舅当初毕竟是收留过自己,不论如何,这份恩情不能忘。

    况且前几日,自己帮王夫人做了一条抹额,王夫人从一个宴会回来之后,就慷慨的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虽然晴雯更喜欢王夫人直接赏赐自己银子,但这一天的假期也是意外之喜,难能可贵,况且其它节日,自己尚有义姐司棋陪伴,一同吃饭玩耍,但中秋节这么大的日子,司棋姐姐也要回家同父母团聚,虽然之前自己也和司棋姐姐一起去过她家拜访,昨日她听说自己有一整天的假也邀请过自己去她家团圆,可这样的日子,自己又何必打扰,于是婉拒了她。

    晴雯打算中午时回表舅家团聚,晚上再回怡红院。这样既能回家看看表舅,也不至于呆太久惹表舅家厌烦。

    于是,到了中秋那一天,晴雯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其中包括一双早已做给表舅母的鞋子,又从厨房妈妈那儿,偷偷买了一坛便宜的好酒,随后便穿了一件普通的蓝碎花衣服,包了块同色头巾,脚上穿了一双白色蔷薇蓝布绣花鞋,一身颜色,干净清爽,同李妈妈报备了,便出了门。

    先说说这好酒,这酒是厨房妈妈们从每次宴会后统计所用酒水中多报的,所以虽是好酒,但却贱卖,不过这是无本的买卖,再贱卖都能赚到钱。

    晴雯的表舅一家子这些年还是赖妈妈家的奴才,与他家同辈的下人们,大多都已经赎了籍,没有赎籍也是没有没有成亲的孤家寡人,出了府,也别无去处,留在府里,至少还有一口饭吃,冬天还有厚棉衣穿,而且死后主子也能赏一口棺材,埋在土里,若是出府,只怕过不了两个冬日,便冻饿死在街头,被人丢在乱葬岗子上,连块骨头也要被野狗抢去玩儿。

    表舅一家之所以不能赎籍,盖因家里的表哥柱儿是个不成器的,一味的好酒,最初表舅是在赖妈妈家里,给他找了个打理院子的活儿,其实也就是给花浇浇水,培培土之类的,可他去当差没两个月,院子里的花儿除了抗旱的虎皮兰以外,其它的全都死了。

    别人初次当差,都是兢兢业业,不敢出丝毫纰漏,他倒好,借着当差的名,不用被父母管束,便日日在园中树荫下喝酒,喝得个酩酊大醉,便是一通胡睡,晚上回到家,父母见他居然没喝酒,还挺高兴,殊不知他身上的银子早在白天就喝光了。

    就这样,没到三月这差事便丢了,折损的花草也是表舅夫妻赔上的,也幸好赖妈妈家种的都是些普通花草,并无像贾府里所种魏紫姚黄这样的名贵花草,否者就是将将他一家子买了,也是赔不起的。

    后来表舅陆陆续续的又给表兄找了几桩差事,皆是不成,又因他家姓多,阖家的下人们便给他起了个诨号叫多浑虫,谁知这名字竟流传甚广,渐渐的除了家里人外,其他人便只知表舅家有一个好酒的多浑虫了。

    后来终是什么也办不成,任意吃死酒,府里也没他的活计,便终日在某处歪着,不是喝,就是睡。

    再到后来表舅又给他买了一个媳妇,这表嫂晴雯见过,是个模样标准的人儿,只知她在贾府里找了个择菜洗菜的活,多的便也不知道了。

    表舅一家如今没住在赖妈妈家里,毕竟也是娶了儿媳妇了,再住那两间下人房也不合适了,便在临着赖家的房子处,凭了一间小院儿住。

    晴雯到了表舅家门前,就见柴门外有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睡在外面,,原以为是什么腌臜之物堆在门口,走进一看,竟是自己的表兄柱儿。

    而门内,则是两个女人的争吵声,而其它院子里的门口,都货站着或坐着几个人,有的端着饭碗,有的倚着门嗑瓜子,探头探脑的往表舅家看,光看不过瘾,时不时的还有人给院里吵架的人挑拨两句,让里面的两人吵得更欢。

    本来那些人天天看这家的热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日被晴雯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好意思,其中自有泼辣的,不肯走想要同晴雯吵架,但也被自家人拉走了。

    谁不知道这多家的外外甥女儿,是个出了名的辣货,还是荣府宝二爷身边的大丫鬟,那位爷可是全家的眼珠子,你说你和他的丫鬟吵架,输了落不着什么好处,赢了,这丫鬟回去一告,大家都是贾家的下人,还有你什么好果子吃吗?

    晴雯见看热闹的人散了,又推了推自己表哥,发现还是没醒,便也先不管他了,先进了屋里。

    走进院子一看,满院子的零碎,墙根里还堆了一堆酒坛子,地上脏得没法看,屋里的两个女人关着门还在吵,已经不是在骂爹骂娘了,而是开始攻击对方的人品了。

    “你个黑了心肠的小娼妇,把你娶回来,你一个蛋没下不说,还四处勾引男人,把我儿气得,整日烂醉如泥,老天爷啊,我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好好的一个儿子,就因为娶了她,生生的变成了王八,哎呦我的天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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