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本就是是做戏,见秋纹上钩了,自然也就随着她说到:“妹妹,你这么说,姐姐就放心了。“然后又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拉着秋纹,附在她耳边说到:”好妹妹,到了明日咱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你趁她不注意……”
秋纹听完,沉默一会儿说到:“这样她会不会被夫人打板子啊,到时候她就太可怜了?”
“好妹妹,她都要把咱们踩到脚底下了,你还为她想这么多?你想对着她磕头吗?”袭人满含诱惑的对秋纹说道。
秋纹想了想,坚定的说:“不,我才不要给她磕头。”说着转过身来对袭人说到:“就按你说的去做,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我。”说着,不待袭人说话,便转身回了屋。
“我当然会助你了”秋纹在转身后听到袭人说到。
秋纹没有看见,在她转身后,袭人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当然会助你,和她一起入地狱。”最后半句,袭人声音极轻,仿佛只是动了一下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
在梳妆镜前,晴雯正对着一堆小纸条懊恼呢,这是她从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发现的。
看那纸质,再加上纸上淡淡的香味,晴雯已经猜到,这肯定是神仙姐姐,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给自己留的信件,这几天自己一直不在,所以纸上的墨迹大多早已经消失了,只有一张纸条是上还留有墨迹。
上面写着:“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你不必担心,回来后我便来找你。乖,以后有什么不开心,就说给我听,不要一个人躲在暗处哭,不安全。”晴雯看着这纸上的字,心里觉得暖暖的,原来自己的神仙姐姐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从来不曾离去。
她将这些纸条都叠好,放进自己的匣子里,便开始拆下发髻,准备洗漱,至于那对绒花,也被晴雯放在了梳妆台上了。
随后便开始洗漱,知道晴雯睡着,秋纹也没回来。秋纹回来后,见晴雯已经睡着了,而她那一对绒花则是放在梳妆台上,上面的真丝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发着粉色的霞光。
到了第二日,便是众丫鬟们 一起搬入大观园的日子了,晴雯一大早就和怡红院的赵婆子和扇儿说好了,她们三人一起先帮一个人搬东西,这样就可以保证一个人的东西一次性就可以搬完。
扇儿和赵婆子毕竟是有家的人,所以东西不多,一下子就搬完了,而晴雯却是有一大堆东西的。
房里的衣柜桌床等家具,都是府里配的东西,不属于她们的,但细软一类的晴雯也不少。
晴雯其它的都不急,顶顶重要的,便是自己的“百宝箱”了,毕竟里面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啊。
三人帮扇儿和赵婆子搬完东西后,晴雯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这时候也不过卯初,秋纹才刚刚起床,看着晴雯将那只绒花塞进匣子里,心里有些暗恨自己睡晚了。
不过转念一想,秋纹也不着急,毕竟一会儿搬东西的时候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嘛。
秋纹的东西也不少,不过她请了她娘来帮忙的,所以晴雯也就没想着帮她搬东西,晴雯的衣裳虽然近一年很少做,但也有整整的两箱,其余的被褥床幔打包好也有好几大包,至于首饰之类的,晴雯倒是不多,除了匣子里的,外面也就只有几朵绢花银丁香。
晴雯将每一样东西打包好后,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叫扇儿和赵婆子进来。
也幸好晴雯这段时间在院儿里人缘不错,赵婆子进来后见东西太多,又帮着喊了两个婆子进来帮忙,这二人一个是负责花草的,一个是负责撒扫,平日里晴雯也从来和她们互相尊敬的,所以来帮忙也是愿意的。
于是几个人一道,一次便把所有的东西带走了,而一旁的秋纹,刚刚洗完脸,抬起头来,就见晴雯居然一次性什么都带走了,顿时傻了眼,这可怎么偷绒花啊。
晴雯到了新的院子后,其它的不说,单是宽敞就比以前的园子宽敞多了,不过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晴雯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窥视着自己,但一回头,又没有人,晴雯觉得可能是自己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太敏感了吧。
换了院子后,因为各个主子住的地方都不远,所以晴雯便时常去找司棋玩儿。
这日,晴雯又拿着一个绣花样子去找司棋,这是之前二人分开时说好的,要做一对儿手帕,花样看起来相似但不相同,但外人又可以一眼看出来这两块帕子之间有是有联系的。
晴雯去了司棋住的下人房,还没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了男女调笑的声音,细听下来,房里的女子就是司棋,而那男子,不用猜应该就是司棋的表哥潘又安。
刚刚搬来时,晴雯便撞见司棋给她表哥做东西,当时劝说过司棋不要和她表哥多加接触,若二人真喜欢,司棋可以向二姑娘表明,再让潘又安上她家提亲,当时司棋便面上不愉,晴雯本想再劝,可又怕说太急,让司棋一下子难以接受,便也没再说什么。
可今日,她们二人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屋子里调笑,若是被主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晴雯在门口,急得不知怎样才好,可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晴雯纠结要不要进去提醒她们的时候,同为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翠墨站在小跨院儿门口问到:“晴雯妹妹,你是来找司棋的吗?我记得她好像在屋里呀,你怎么不进去啊? ”
晴雯生怕翠墨进来,发现了司棋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于是连忙走上前高声到到:“多谢翠墨姐姐,我已经见了司棋姐姐了,正要走呢她昨夜不是上夜嘛,所以今日十分疲惫,正在休息呢,我打算下次再来找她玩儿吧。”晴雯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不让翠墨起疑,另一方面则是给屋里的二人提个醒。
而此时,屋里的司棋和潘又安听到了晴雯说的话,连忙捡起各自的衣服胡乱套上,房子的门窗是相对的,司棋打开了后面的窗,潘又安看了看周围没人,便跳了出去,而司棋也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免得被人看出来。
“既然妹妹已经见过司棋了,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了,二姑娘命我取一样东西,妹妹自便吧。”说着,便向小跨院儿内走来。
晴雯一见翠墨要进去,正要阻止,便听见身后门开了,传来司棋的声音:“妹妹,姐姐忘了把这笔给你了,这是二姑娘刚刚赏给我的,姐姐又不识字,便送给妹妹吧,妹妹你慢走,姐姐去同翠墨帮二姑娘找东西。” 说着便将一直笔盒塞到晴雯手里,又和翠墨一道,进了屋去,临进去的时候,晴雯看到司棋有回过头来,跟她眨了眨眼,又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到了下午,晴雯在院儿里晾晒自己的被子,这时候司棋来了,晴雯见她来了,连忙将她拉近屋里道:“司棋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要是你和你表兄的事被夫人知道了,你可是知道下场? ”
“妹妹,你不懂,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献给他,你不懂的。“司棋没有看见晴雯脸上的严肃,只是一脸神往的说到。
“姐姐,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秉明父母,再求主子同意,这才是长久之道啊。”晴雯见她那个样子,便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劝道。
“妹妹怎知我没有和爹娘说过,可我娘一听是表兄 连话都不听我说完,就让我闭嘴,说不许再提这件事。”司棋气恼道。
“那你表兄没去请他爹娘上门求亲?”
“怎么没有,他说他爹娘之前已经看中了一户人家,打算让他去相亲,不过表兄说了,那女子丑的很,他才看不上呢!”司棋手里捻着一片叶子说到。
“既然他已经去相亲了,你们怎么还敢……”晴雯大惊失色道。
“这有什么,表兄说了,只要我们有了孩子,我爹娘和他爹娘肯定会同意我们的亲事的。”司棋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晴雯从她满是顾虑的眼中,看出她其实也不敢太相信她表哥的话,看来自己这个义姐还有救。
“那你们可做了那些事情?”晴雯试探的问到。
“自然是没有的。”司棋羞涩道但还是忍不住劝道。
“姐姐,咱们女子的名节,是最要紧不过的了,若你表哥翻脸不认人,你将如何,普通女子若是有了这个名头,在偏远一些的地方,尚且会被沉塘,更何况咱们是做别人的奴婢的,,若是主子知道了,便是直接打死,也不是稀奇的事。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你表哥如约娶你,可你将来的孩子也要背上一个奸生子的名头。咱们是奴婢,但咱们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就是真的下贱。”晴雯这一番话可是真的苦口婆心,对晴雯来说不管自己身份如何,但都不能看起自己,自尊自爱,才能被别人尊重,所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晴雯都没打算过做宝玉的妾室,若是叫外人知道了,说不定要说一句心高身贱,可晴雯一点儿也不会轻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