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晴雯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向水溶学画,虽然他的画工确实很好,比府里四小姐的画好了不知多少。
但是,这王爷总是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最近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实在是奇怪。
但是刺绣晴雯又不能丢,虽然自己现在身上确实小有资产,但将来出了府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天下太平的时候,自己这点儿银子,省着点儿花,自然足够自己安稳到老,但谁知道哪年就会发生洪灾旱灾呢。
自己当初一家人本来也是有屋有地的,可只是连着旱了两场,自己一家人便只剩下自己了,所以晴雯不敢赌,将来自己是必须要开绣庄,所以现在自己也是必须要继续跟着静王学画的。
他是王爷,自己是丫鬟,而且他又这么俊美,便是真发生点儿什么,自己也不亏,若是有了孩子,自己也省了去抱养一个孩子的麻烦。
晴雯没有注意到,自己想到这些,心里并没有厌恶,反而有一丝丝甜蜜。
而此时很忙的王爷,正坐在晴雯屋顶吹冷风呢,努力的想把晴雯刚刚勾人的样子忘记,怎奈越想忘记,那模样在自己脑子里便越清晰。
水溶忍不住,便掀开了一片瓦,向下看去,打算再看一眼,便回去处理军务,不然水溶真的怕自己会对她做什么,明明自己平日里看到其它女子都觉得挺没意思的。
可掀开瓦片一看,水溶觉的自己的脑子就像顿时被放了一百只节庆时的大烟花,轰得一声炸开了。
顿时便偏着身子往下掉。还好守在暗处的知墨看着自己主子不对劲,一直在暗中注意着水溶,于是水溶刚往下掉,便被知墨拉住了。“什么声音?”晴雯此时正在屋里换衣服,突然听到了房上有响动。
“喵喵,瞄”晴雯觉得这猫叫得也太难听了,但自己身上如进只剩下葱绿的肚兜了,算了,管它叫得难不难听,自己还是先裹进被窝里比较好。
而在北静王府,知墨看着自家主子这从一回来就开始傻笑,到现在也没停,反而是一边笑,一边满脸通红,若不是这是自己亲自带回来的,知墨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哪家地主家的傻儿子给领回王府了。
知墨看了半天,水溶便傻笑了半天,莫不是自己主子被吓了蛊,痴傻了,知墨想到此,便连忙去吧叶子请来。
小丫头这些年走南闯北,如今的医术虽然还比不上宫里积年的太医,但蛊术却是炉火纯青,尤其是之前找到那断肠草之后,如今便是南疆的某些长老都比不上她了。
叶子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水溶的状况,检查了一会儿,便笑了起来。
知墨也是急了,见叶子还有空笑,便急忙说道:“笑什么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大哥都这样了,你还有空笑。王爷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暗中被人下了蛊或者毒呀?”
“知墨哥哥,你别急呀,大哥没事,只是呀,我可能要有嫂嫂了,知墨哥哥,你可知道我的未来嫂嫂是谁呀?”知墨一听王爷没有事,便放下心来,但一听叶子问道,便有些不自在。
毕竟王爷当初可是交代了,没把晴雯姑娘迎回来之前,对外人一概都不要说。但如今叶子这小丫头是自己看出来,而且她也不是外人,知墨想了想,便把水溶和晴雯的事全都跟叶子说了。
而一旁的水溶还不知道,正在自己犯花痴的时候,自己的贴身侍卫便已经将自己卖得干干净净的了。
叶子刚听完在知墨面前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告诉知墨,水溶的情况等他自己缓过来就可以了。
但回到房后,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宝贝了,什么天山雪蝉丝的软甲,极品毒药兼神药暗血茯苓花,五千两的银票,还有自己刚刚培养的蛊王,最后一个叶子拿起来又放下了,但又重新拿起来了。
嬷嬷说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自己有大哥,便是有了父亲,等大哥娶了嫂嫂回来,自己便也有母亲了,不用在羡慕小樱儿,于是叶子又将那蛊王放进了准备送给未来嫂嫂的小包裹里了。
小樱儿是水溶给叶子配的一个会武的小丫鬟,也是父亲战死,和母亲艰难度日,被府里的管事嬷嬷得知,便安排她们母女二人来王府做工,水溶见小樱儿和叶子一般大,便作主让她跟着叶子,也让叶子除了在自己面前外,也有点儿孩子的样子,而不是整日想着复仇。
叶子把包裹装好了,又清点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便背着小包袱向府外溜去。
“我们的叶子小姐,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啊?“知白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突然从房梁上越下,
拦在小叶子面前说到:”来给哥哥看看,包裹里都装的是些什么?“ 说着便吐了不知从哪里摘的狗尾巴草,一把撩走了叶子的小包裹。
“哼,知白哥哥坏,抢我东西,我要告诉大哥去。“小叶子扭头一跺脚,生气的对知白说道。“
谁欺负我们的小叶子,来告诉大哥,大哥罚他去暗营。“水溶一脸含笑的走过来,摸了摸叶子的头说到。
叶子见水溶来了,也顾不上自己的东西了,连忙拉着水溶的袖子问道:“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要给我找嫂子了,真的吗,我等了好久了,这是真的吗,我好开心啊,大哥什么时候把嫂子娶回来呀……“
水溶见自己的事“败露“了,便笑咪咪的问叶子道:”叶子,来,告诉哥哥,是谁告诉你,你有嫂子的。“
“是刚刚知墨哥哥告诉我的。“叶子说完,连忙捂住了嘴巴,突然觉得自己大哥的表情好恐怖啊。
水溶转过头看了知墨一眼,知墨腿一抖。知白这段日子被知墨拖去暗营,监督训练好几次,正心里觉得呢,恰巧碰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知墨犯错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包裹也不翻,揪着知墨便喜哄哄的去了暗营,哈哈,终于轮到自己监督他了。
“叶子,你知墨是骗你的,哪有什么嫂嫂,早点儿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炼药吗?“水溶蹲下身子,和叶子齐平说到。
叶子一听自己没有还没有嫂嫂,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那哥哥能不能争气一点儿,“叶子插着腰,小大人般得说到:”人家富叔家的富大哥都娶第二个嫂子了,哥哥能不能努力点儿,也不要求多的,至少给叶子娶一个回来嘛。“
福大是王府管家来福的大儿子,前一任妻子三年难产死了,老婆孩子都没保住,福大给妻子守了三年孝,最近才续娶了一个。
“好好好,哥哥一定努力,给叶子娶个嫂子来,只是叶子到时候就不要怪哥哥不是只宠你一个人额。“水溶说到。
叶子认真的想了想,认真的说到:“才不会,到时候叶子就是大人了,不需要哥哥嫂嫂宠了。“说完,叶子对着水溶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显示自己已经和水溶一样高了,才不是小孩子呢。
水溶看她稚气的动作,笑了笑说到:“那叶子大小姐,你已经是大人了,是不是该去自己睡觉了。“
听水溶这么说,叶子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困了,打了一个呵欠,“哥哥,我去睡了,哥哥也早点儿睡额。“
“去吧。“水溶看着叶子回去了,便也回去书房,拿起了一本军务来看,只是脑中,总是闪过一片雪白的皮肤,和裹在一片葱绿色中的高耸,随后一股热流便从鼻子里流了下来。
过了几日,朝中便出了静王殿下熬夜处理军务,到吐血的议论,其中有数份染血的军书为证。
腊月二十九日夜,晴雯和往常一样,在屋里收拾好,摆好了颜料画具等着水溶来,自从水溶说了要教自己画画后。
这些日子,每到亥时一刻,水溶便会准时到自己这里教晴雯画画,可今天都到了亥正了,水溶还没来,虽然晴雯知道他可能是被宫宴上的哪家千金缠住了。
但心里还是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短短两三个月的相处,晴雯却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现在只是晚了一点儿,自己便觉得有些离不开他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一直到了子时,晴雯在桌上打了第三个瞌睡醒了,见水溶还是没来,想着他今晚可能是不来了,看着桌上蜡烛积攒下的红泪,晴雯终于体会到了那句“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那份孤寂与无聊了。
晴雯默默的的收起了那些画具,看着那些被自己锁进箱子里画具,或许自己和他的关系,便只能不咸不淡的像这些画具般,永远只能被锁在箱子里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拥抱从后面拥住了晴雯,晴雯闻到了一股浓浓酒味。
“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晴雯转过身来,摸了摸水溶的额头说到。
水溶一把抱紧了晴雯,头靠在她肩上说到:“别动,让我抱一下可好。“随后便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晴雯一直觉得水溶是无所不能,不管是领兵打仗,还是书法绘画,晴雯觉得,这个男人是不可战胜的,虽然优秀,但也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可现在感受到他长长的叹息,和满身的疲惫,晴雯才觉得,这段时间一直和自己画画的男人,才像是一个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