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场的人全部离开之后,燕朗画出一道神符封闭了慈心宫。随后他恭顺的说道:“母亲大人,现在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您有什么话就放心的说吧。”
燕雨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燕朗,眼神中写满了慈爱、愧疚和生离死别时的不舍与无可奈何。母子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仿佛只有这样时间才会停下来。
足足看了一柱香的工夫之后,燕雨芙才轻声说道:“朗儿,我知道自己的寿命就要结束了——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谁都不曾告诉过——包括拓儿在内。现在我把它告诉你,希望你今后会为自己选择一条正确的路”。
燕朗强忍泪水,微笑着安慰道:“母亲大人,有上仙卫十一在此——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为您延寿的。”
燕雨芙微微一笑说:“朗儿——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和娘的笑容一模一样。为娘已经活了太久太久——再活下去恐怕天地都会不容我的。”
燕朗本以为弥留之际的燕雨芙神志有些不清醒,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料燕雨芙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感受到有生以来最强烈的震撼!
燕雨芙依旧轻声说道:“为娘并不是糊涂了——你听我说完就明白了。其实燕雨芙是我最后一个肉身——那只是我无数个肉身之一。我的真正身份是女娲造出的第一个女人——瑶曦。”
燕朗惊得睁圆双眼,万分惊诧的问道:“母亲大人,恕我直言——我曾经和伏羲先祖深谈过,所以我了解关于瑶曦的一些情况。瑶曦的寿命应该和伏羲一样长久,长到和九州同寿——根本不需要进入轮回之中。”
燕雨芙对燕朗的问话却毫不吃惊,似乎早就预感到燕朗会有这样的疑问。她笑着说道:“朗儿——娘进入的并不是无间域的大轮回,而是一种特别的‘小轮回’。女娲为了让我完成使命,传给我‘小轮回’神术——这让我的元神可以在保持完整的记忆之下,随时获得重生。否则以我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况且我原来的面容也会暴露我的身份。”
燕朗暗想:伏羲曾经说过,瑶曦的容貌和女娲的一模一样——难道她说的是真的?不过此事太过离奇,无论如何都令人一时难以置信。
燕雨芙继续平静的说:“朗儿——我明白你难以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我可以很容易证明真伪:我知道你成为九州人皇之后去过后土殿,而且看到了后土殿的全部秘密;并且进入了黄土台,最终得到娲皇大道——这些只有九州人皇才可以做到。”
燕朗暗想:唯有九州人皇才能开启娲皇大道的这个秘密,就连神仙阙都不知道——这个秘密还是魔月告诉自己的。而据伏羲所说:魔月曾经接触过瑶曦——由此可以推断:母亲所说的并不虚假。
燕朗此时再看燕雨芙——神情中隐约闪现出几分女娲的影子。
燕雨芙接着说道:“朗儿,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太过荒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娘所做的一切都是女娲大神在亿万年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顺利得到娲皇道法,成为改天换地的一代神君!我是人族第一个女人,而你又是我感应纯阳之气所生——你注定是完成娲皇未竟大业的继承者。”
说罢,燕雨芙忽然挥手发出一道七彩虹光;紧接着化成了一副清晰的图像——女娲大神正在向一位相貌和女娲相同的女子面授机宜,随后女娲又将一枚金色的六角星交给了那位女子。
待虹光所化的图像消失之后,燕雨芙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精致的金丝袋交给燕朗说道:“朗儿,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燕朗接过金丝袋,从里面取出一枚金星——这枚金星除了颜色之外,质地、大小和样式和昆仑子的那枚紫星完全一样。
燕雨芙说道:“这样的六角星一共三枚,分别是:金星、紫星和墨星。紫星和墨星分别在女娲大神的女儿昊云裳和昊少天的手上,女娲大神让我把金星交给你。她还告诉我,只有将这三颗六角星合在一起,才能造就真正的宇宙主宰——所以你们三个都是未来宇宙主宰的人选。至于谁是真正的宇宙主宰,连女娲大神都无法推算出来。”
到这个时候,燕朗已经完全确信自己的生母就是瑶曦无疑;然而更多的疑问又涌上心头。
燕朗知道自己的母亲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不忍心再去多问。
他恭敬的说道:“母亲大人——这么多年您受到过的苦一定比北冥大洋还要深。请您现在就将您下一个重生的身份告诉我——孩儿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您的来生。”
瑶曦轻拍了拍燕朗的脸,温柔的说道:“朗儿,娘的元神已经到了终结的时候——不会再有重生的机会了。不过娘会把所有的记忆都留给你——这样你就时时刻刻都能感到娘就在你身边了;而且你心中的疑问也可以从中找到答案。”
说罢,瑶曦再次发出一道七彩虹光飞入燕朗的脑海中。随后虹光消失,瑶曦也随之消失在空气中。
寂静的慈心宫中,突然响起了燕朗的阵阵恸哭声。
片刻之后,卫十一独自穿过神符封印走了进来。他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榻,不知如何安慰悲痛欲绝的燕朗。
过了许久,燕朗停止了悲泣,对卫十一说道:“卫大叔——我的母亲并不叫燕雨芙,她的真名叫做瑶曦。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执行着娲皇的计划,可恨我直到她元神终结的最后一刻才知晓。”
卫十一长叹一声说道:“我也是刚才为她灌注灵力时,才发现她的真正身份。‘小轮回’神术虽然可以让重生之体保留上一代的记忆,却对元神有着致命的伤害;这些伤害累积到最后,就会使元神灭化。这些牺牲都是娲皇和瑶曦早就知道的——所以你不必太过自责。”
燕朗擦干眼泪说道:“母亲把所有的记忆都传给了我。等平静之后,我会好好整理一下母亲的记忆。”
卫十一点点头,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