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扬州县城内,本该人声鼎沸的某处大街上此刻莫名的安静。
在某处人群包裹的中间,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少女正把手里的长剑架在陈家公子的脖子之上。
而这名陈家公子早已就跪在地上,虽然这位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女子很是美丽,但是他分明的瞧见,这美丽的脸蛋上有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杀意。
嫉恶如仇李捕快的名声他是多少听说过的。
但他却并没有多少害怕,他的眼神中满是阴翳,目光也若有若无的往两边瞥了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许久之后,他所等待的事却一直没有发生。
他才恶狠狠的捏了捏拳头,一口气才泄了下来。
所期望的事情没有发生,他已然是怕了。
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他慌忙的磕着头,声音颤颤巍巍的求饶着。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陈公子身后的护卫和原先他揽着的那名女子早已经跪成一片,参差不齐的跟着自己的主子喊着。
“姑奶奶饶命......”
他们比这个主人更为害怕。
因为他们知道,要是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爷少了一根汗毛,他们会面临怎样的惩罚。
“本捕快生平最讨厌倚强凌弱,以大欺小。”
“姑奶奶饶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陈公子磕头回道,鼻涕眼泪已经一起流了出来。
李涟漪虽然正义,但也不是那种嗜杀之辈,听其说完,她当即把剑一收,道:“今日暂且放你一马,如若再发现你欺凌弱小,就别怪我无情了。”
“谢姑奶奶不杀之恩。”陈公子说完,身后的手下将其扶起,随后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待陈家公子走得不见了身影,周围人才围了上来,对李涟漪说着感谢和恭维的话。
唯独楚门静静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死死的锁住远处阁楼。
在那里,分明有着一瞥寒光闪过。
那道寒光不知道是对着他还是对着李涟漪的,但要不是他发现得早,他们两人终会有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陈家的胆子已经大到光天化下下杀人的程度了么?
“你在想什么呢?”
“啊!”楚门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人已经散去,李涟漪正瞪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解决完了?”楚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
“嗯。”李涟漪的态度温和了不少,看来匡扶正义这种事可以增加她的愉悦值。
楚门微微一笑,看着陈家公子消失的街口淡淡的道:“这陈家也太目无王法了?”
“哼,你这个县令刚才去哪儿了。”李涟漪质问道。
“我又不会武功,哪有你跑得那么快,当我跑到的时候,你已经把他们打趴了,再说了,有武功高强的李捕快在,哪儿轮得到我出手。”楚门解释道。
听楚门说完,李涟漪又望着她,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干嘛?”楚门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不会武功,那你那天晚上怎么一下子就抓那么多的犯人?”
“抓犯人又不是一定需要武功,只要你能准确知道他们的爱好什么?他们牵挂什么?他们忌惮什么?然后你就会发现,这些犯人要么就是在女人的床上,一动不动,要么就是在酒店里面醉醺醺的,要么就是在赌场外面斗志全无,他们有的还会跪着拜托你把他抓走,不为难他的家人,有的还会送到你的手上来,让你关他几个月用来躲避仇人追杀....等等。”
楚门说完,看着李涟漪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一笑。
毕竟开外挂这种事是为世人所不容的,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李涟漪品着前者的话,突兀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来,恶狠狠的说道:“粗俗,禽兽。”
话说完便径直的走了。
“啊?”
楚门不明所以,眼瞧着李涟漪已经快不见身影了,只得跟了上去。
......
扬州县某条街,某坊楼内。
楚门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走了出来,在李涟漪面前转了一个圈。
“这件衣服可以了吧。”楚门略显疲惫的道。
“不行,这衣服两条肩太宽了,和你不适合,而且白色的易脏,不修身。”李涟漪摇摇头道。
她丝毫不顾楚门愤怒的表情,又径直的去选衣服去了。
“是我买衣服还是你买衣服啊,差不多就可以了。”楚门怒了。
他后悔了,后悔买衣服带上了一个女人。
二十一世纪的他虽然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多少女性朋友,但是通过各种社交软件多多少少还是看见过那些带女孩逛街的男人的惨状的。
怎么就忘记了呢。
前前后后试了不下十件了,李涟漪总是不满意。
“是你洗衣服还是我洗衣服啊,不好看的衣服我难得洗。”李涟漪转过身来,争锋相对的道。
“你....”
李涟漪哼了一声,“我怎样?”
随后她又拿起一件黑色的衣服递到楚门手里,道:“这件,拿去试试。”
楚门并没有接过衣服,而是恶狠狠的盯着前者。
楚门的这种眼神攻击对于常年和李凡生眼神对战的李涟漪来说毫无威慑力,她十分淡定的回望过去,不时还用眼神挑衅着。
“你狠?”
对视不过,楚门报复性的一把抢过衣服,走进了内屋。
看着县令大人吃瘪的模样,李涟漪不由笑了笑。
坊楼的老板姓吴,是个年近半百的妇人,和李涟漪颇为熟络。
此时她迎了上来,看着满脸笑意的少女,不由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涟漪啊,你相公不仅长得好看,而且那么听你的话,一定是一个居家好男人吧。”
李涟漪的脸上当即泛起潮红,慌忙的道:“吴妈,他不是我相公。”
吴妈流露出一幅什么都懂的表情,道:“都是过来人,我都懂的,我还想着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们家嫁人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还没办呢?”
李涟漪沉默在一边,不再说话,她了解这个妇人,一旦接下去,只怕会没完没了的。
“不知道你们计划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你也不小了,可得快些,免得那些人再说闲话,放心,我虽然这几年没有挣到什么钱,该少礼的还是不会少的,毕竟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李涟漪无语的道:“他也不是我未婚夫。”
“那就麻烦了,涟漪,虽然你父母不在了,但是长兄为父,我劝你还是把这事情给你哥哥说一声,免得他担心,毕竟同居这种事情不是小事。”吴妈苦口婆心的道。
“你才和他同居呢,你全家都和他同居,我都说了,我和他没有关系。”李涟漪气极,即使是熟人,她也怒怼道。
此时的她恨不得拿针把这个妇人的嘴给缝上,她后悔了,为什么刚才的她要去接话。
正在吴妈疑惑前者为何那么生气时,楚门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了。
两人皆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