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鼠年。
四月初九。
晴。
宜娶嫁,搬家。
忌安葬,入殓,成服。
......
扬州城,楚府前。
午时。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数百位客人已经是将门前堵住,仅遗留下一条长约一丈多宽的大道来。
在众人满是期许的眼神中,在鲜红而又明艳的道路尽头,一匹高头大马率先缓缓的驶了出来。
大马之上,一位少年身穿红衣,面带笑意。
少年模样俊俏,外加褪去了平常所穿的千篇一律的黑衣,着一身红衣,那俊俏的面孔更是帅气了三分。
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众人,少年点头示意。
房顶之上,怀锐立端着一壶酒,看着前者缓缓的走出,畅快的喝了一大口酒只后,才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原本以为这小子穿上一身婚服,会有那么一丝的违和感,但现在看去,倒真像那么回事了,不过这小子,长得倒真的是帅气,但也就比老子差一点了。”
这般说罢,他又是饮酒,随后才是一声长叹,“唉,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啊。”
“陛下应该也想不到,先前那个穷小子,现在竟然都娶媳妇了。”
“唉!”
“只盼这小子娶了媳妇之后,还有机会找老子喝酒吧。”
笑着摇了摇头,怀锐立便又是大口饮了起来。
府邸前方。
随着楚门的走出,那锣鼓和唢呐的声响更是大声了起来。
那先前准备好的鞭炮也在这时齐齐鸣响。
两个不明事理的小孩子先一步带着兴奋的笑意从楚门的大马后跑出,接下来,便是有着更多的人自这条道路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在十几位抬着贺礼人走出之后,便是有着一架轿子慢慢的现出身形来。
轿子很是隆重富贵。
红色的纱帐之上,挂着诸多极其豪华的流苏。
流苏随风飘摇飞舞,让那抬轿子恍若是自风中驶来一般。
而那被八人抬着的木头,也是极为罕见的红檀木。
就这红檀木所花费的价格便是上百两白影,可见,在这架镶砌了诸多宝石金银,已经搭配的贵重布料之下,这抬轿子该是如何的昂贵。
看着这轿子,屋顶之上的怀锐立依旧还是摇了摇头。
“以扬州城和附近几个县城的资源,这轿子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层次了。”
他叹息的道:“唉,要是能搭配上南蛮那边生产的宝石,以及京都熬家的华裳布,还有邱家雕刻的技术,那这轿子便是可比陛下娶亲时的大轿了。”
“唉,可惜,可惜。”
怀锐立待在屋顶,他的话语自然是无人听见。
要是被下面的人听见,指不定该是怎样的惊讶......
当所有的人目光随着这抬轿子缓缓行进之际,在这抬轿子的后面,竟然又是有着一架轿子被八个抬了出来。
这一时间,客人皆是面露疑惑。
“这是?”
“这位县令大人,是要娶两个吗?”
“除却李家那个丫头以外,还有谁?”
“同时娶两位,啧啧,羡慕!”
说话之人身后有一人嗤笑一声,道:“羡慕?要是你小子有大人那般帅气的外表,以及大人的才华,那你小子娶十个也不无可能。”
这人反驳道:“呵,你说我,你呢?”
那人尴尬的一笑,“嘿嘿,我自然也是羡慕的。”
羡慕和惊讶自人群中响起,几乎是盖过了锣鼓和唢呐的声响。
但是这议论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多久,便是有着更为热烈的声音响了起来。
因为在这第二架轿子驶出之后,在那其后,竟然还是有着第三架轿子驶了出来。
“这是!”
“娶三位!”
“县令大人啊,可真的是......”
“不知道这三位,另外两位又是谁家的姑娘呢。”
“难道是尚山家的那个丫头,还有先前自己将自己八抬大轿抬来的罗夫人?”
这时,有着一人小声的道:“据我所知啊,没有尚山的那个丫头,除却罗夫人和李家的那个丫头外,另一个是咋们的公主。”
这人惊讶的道:“你是说,长公主殿下。”
“嘘!”
那人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之后才是道:“小声些,这只是我从别处听来的,要是并不附和事情,那传播这种话可是有杀头风险的。”
就在这两人谈话之际,却是有着一个声音悄然的从身后传来。
“你是说?这三架娇子中,有一架里面是长公主殿下?”
两人赶紧转过头去,便是看见一人正手摇着折扇,面带笑意的盯着两人。
这人年龄不过四十,面上带着一丝儒雅随和,但他那两道刀削般的眉目,却又是让他看起来多了几丝霸气。
而在这位的后面,还有着两人。
其一是一位翩翩俊公子,他面容秀气,同样手摇折扇。
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两人身上,只是带着一丝的好奇的目光朝着最前方高头大马上的楚门瞧去。
因为这一位俊俏公子,谈话的两人不由得在他的身上多瞧了两眼。
随后才是把目光朝着另一人望去。
这一人却是与两人大大不同了。
他很明显是一个男人,那喉咙下的喉结格外的凸出。
但是他却是穿着一件花到极致的衣裳,身姿也是摇曳着,比任何一个女人扭得还像女人。
而且这人的身上还涂着极为刺鼻的香味。
让两人情不自禁的捏住了鼻子。
忍受着那反胃的不适,两人快速的将头移向了最开始和他谈话的那人身上。
那先前说出有一架轿子上是长公主之人当即是冷哼一声,道:“长公主,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你们听错了。”
“听错了?但是方才你明明提及到了此人。”
那将目光注视在楚门身上的秀丽男子将目光收了回来,冷冷的道。
这人坚决的否定道:“没有,我没有说过,是你们听错了。”
“你!”
秀丽男子将折扇一收,旋即便是准备朝着前者打去。
但是在看见领头一人摇头之后,才是将折扇收了回来。
虽然秀丽男子并没有打上去,但是对方却是不愿意了。
“怎么了?还想打我?你们以为这扬州城还是以前的扬州城呢?你有本事打我一下试试。”
“这么厉害呢?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那架轿子里瞧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