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卷,新的开始!这次穿越赵构。
……
郑芝龙曾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大限之日会怎么样,是数百年见一眼过,重新转回21世纪大魔都的小出租屋里,还是直接入“轮回”?
二者都好坏半掺。
比如说他很乐意回21世纪,因为那里有他牵挂的父母家人,这与郑森他们可全然不同,然而他又担心自己回到了小出租屋后,面临的就还是那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样。
如此想着,他又觉得坠入“轮回”也不失为好去处。那再坏又能比原本那烂模样更坏吗?
“当……”
仿佛是一记钟声在他脑子里响起,而后就见丰碑光芒大作,本来紫云青雾金光缭绕的碑体,一下子去伪存真,整个似乎就只剩了一抹凝实的金色祥云,还有一抹没有凝实的青色祥云,二者齐齐还崩开,然后丰碑跟吃了大补药一样绽放出无尽光芒,郑芝龙就觉得世界里全剩下光华了,接着人就被一股吸力给摄进了碑体!
隐约里,他似乎看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
郑森看着刚才还面色红润的郑芝龙,眨眼之间就满脸死灰之色,头已经垂了下来。伸手一摸鼻息,没气啦。瞬间整个人都要炸了。
心中本来还有的担忧——担忧自己老爹没死,然后自己的处境就很尴尬,甚至很危险——现在就全都化作了没爹的悲痛。
……
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浑身都像被撕扯一般的疼。那简直就跟把人塞进了搅拌机的感觉,偏偏神经却无比的清晰,这种疼痛,他都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才觉得整个人落到了实处。
郑芝龙的眼睛还没睁开,额……,现在权他当还叫郑芝龙吧。口鼻中闻见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淡雅清新,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
更不是出租屋里等死的陈华所能用得起的,所以,他没有回到21世纪,而是又投胎了。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真好,又活了一世,而且看样子依旧是投了个好胎。
且这一次他有十年的时间来改变世界。
这是他冥冥之中所感到的认知,可是比明末的郑芝龙要长好几个年头。许是因为崩坏的金色祥云和那一抹没有凝实的青色祥云,能量比之前的红色祥云要高吧。
他还做了一个选择呢,那粉身碎骨的疼痛之中,直有一个明悟涌上心头——是选择好的出身,还是好的身体,他想都不想就选择了后者。也不管这好身体是指穿越还是指21世纪。
现在可就是美美的了,自己的‘出身’,也不差么。
然后耳边就听着人小声说话声。
“李大夫,我家殿下的身体,如何了?”这是一个嗓音很好听的中年人的声音。
等等,他说殿下!
殿下这个称呼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几乎就是说明了他的身份了。
郑芝龙心里都要哈哈大笑了,富贵,真又是一场大富贵。不管这身份是谁,他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当了几年的闽海王,郑芝龙可不觉得自己还能再吃苦受累的白手打天下。
“天气日寒,大王冲冒风雪,衔命奔波,有些劳累了,这才染上了风寒。待服下汤药,歇息三两日,便可痊愈。”这是一个年纪不小的男性的声音。声音远没有第一个说话的好听,应该就是李大夫了。
接着一个新的嗓音开口道:“万幸万幸。殿下身负官家重托,打东京城一路奔波来,半点不敢懈怠,心中又生忧愁重重,可不就累到了……”这嗓子也好。
郑芝龙没有再听下去,他就听到了‘这天下的局势可不大好’,还有‘东京城’和‘官家’这俩字,那整个人都要躺不住了。
东京城,官家,天下局势不大好……
他就是对历史再一知半解的,那也能知道眼下是甚个时候了。
绝对是北宋末年,靖康时候。他的身份该不是去金兵营地里当人质的赵宋王爷吧?
脑子里就想到这,忽的就看无数影像在脑子里升起,就跟好大的数据洪流直冲电脑而来,大脑立刻就宕机了。
不过他人就是昏迷的,屋内的其他人等倒也没发觉。
李大夫退下去后,蓝珪、康履二人对视一眼,先向一直没开口言语的磁州太守宗泽道谢,这李大夫总是宗泽推荐的。然后就立刻招呼手下的小太监们去熬药煮粥。
宗泽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康王赵构,脸色很是沉重,他真不愿意叫这位大王去金营里自投罗网,女真鞑子已经起兵南下大名府了,这个时候去金营又有甚用?
倒是征兵备马,跟女真鞑子狠狠地拼杀几阵,更有用处。
“两位且精心伺候,本官尚有公务,待大王醒来,再来拜见。”
蓝珪、康履这时只是康王府的都管,还不是稍后的内侍巨头,半点不敢对宗泽有不敬,听闻宗泽如此说话,忙恭敬的让内知客韩公裔把人送出。
转回头就一门心思的伺候昏迷的赵构。
那大夫说的简单,话里话外就是一个富贵病,没吃过苦头的人一遭受累,就多少这样。但赵构真真昏过去了,可是实实在在的,二人可不敢有半点的疏忽懈怠。
而宗泽呢,掉头回到了知州衙门,就见那李大夫早在前庭候着呢。
把人招了过去询问,赵构昏迷是真是假,是不是有在作手脚?如果是这样,那等到来日他劝说赵构留下来,了就简单的多了。
“敢给相公做保,实无虚假。”那位是大宋的王爷,何等的身娇体贵?这连日大冷的天气,一路奔波中岂能不累,再心中烦闷,被风吹得受凉,一病倒下去,可是简单的很。
这就是一富贵病。
宗泽面上毫无表情,心中也不知道是该烦恼,还是该欢喜。
康王赵构,太上皇的第九子,别看这厮日后有‘赵九妹’的绰号,可在眼下,那声名却很是不错的。老赵家里少有的铁骨真汉子,很能唬人的。
今年入春,金兵第一次包围东京城时,金军叫大宋朝的亲王、宰臣前去军中议和。宋朝拟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地,派宰辅前去交割土地,亲王前去送金军过黄河。那被选中的亲王就是九王赵构。
宋钦宗由是再命少宰张邦昌为计议使,与赵构同去金营。
金军元帅斡离不扣留赵构在金营十余日,赵构凛然不惧。及至二月,适逢京畿宣抚司都统制姚平仲在夜里袭击金人的营垒,金人责备宋朝使臣,张邦昌十分恐惧,伏地痛哭,赵构依旧不为之所动,斡离不对此感到诧异,以为赵构不是真正的皇子,于是请宋朝廷更换五皇子肃王赵枢。肃王到了金军大营,许诺割让三镇的土地。张邦昌进为太宰,和肃王一起在金军大营为人质,赵构得以回朝。
可以说在主战派的眼中,前遭入金营为人质的那场勾当,真的给赵构赚足了眼球。
而金兵离去不过数月,随着太原城破,金兵无了太原的牵制,也是因为赵宋几次救援太原,叫西军损失惨重,女真连侧翼的威胁都也不存在了。于是再次南侵,赵构二度奉命出使金营求和。
先赵构一步入金营议和的刑部尚书王云为首的一群人,传回消息说:金人必欲得三镇,不然则进军京师。消息迅速传遍东京城,朝野上下皆大为震惊。
可宗泽却觉得这消息根本就是金兵的惑敌之计。
随着太原的丢失,河东之地已经几乎尽为金兵所有,而河北之地,真定、平定军等地也尽数在金兵的手中,要取河间、中山根本不在话下。
换做他是金人,这个时候也对割让三镇不怎么感兴趣了。而会把目光向着更南方看去,吞并赵宋更多的领土,掠夺更多的财富。
现在金兵一路南下大名府,一路已经杀到了绛州,只要从大名府再南下,那就是东京城。而从绛州再南下一步就是河洛。只要夺取了那里,随着大小种的死而实力损失惨重的关中西军,再想东来救援东京城也是不可能了。
金人明明已经决定两路大军会师于东京城下。可王云还在京城叫嚣着必须割三镇才能议和,叫官家与众多大臣们都掉入圈套,以为割让三镇就可议和,就可让金人退兵。
这完全是痴人说梦啊。
宗泽仰面看着头顶的天空,这黑云密布的样子,真就跟当前的局势一般,整个大宋都被黑云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