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德园
二楼包厢
因为房中无外人,葛怜儿便摘去了斗篷,白嫩俏脸笑的发红,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笑容,她看向了一旁的包宝。
“包师兄,你这两个师弟怎么这么逗啊。”
“老二向来好诙谐,倒是颜谦师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可乐,”
刚才包宝也笑的不轻,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看郭同二人说相声。
之前在鼎香楼时,虽然郭、颜二人也一同上过台说过几次相声,不过因为包宝忙着后厨的活计,不曾仔细看过,今日在这晋德园瞧见,倒是颇觉惊喜。
…………
包宝他们的谈论,郭同两人完全不知,此时的他们,看到台下观众火热的气氛,也完全被感染了,活使的比之以往更胜三分。
“再说这个小黄瓜,这是谦哥自己家种的。”郭同接着往下走。
“自家种的?”颜谦疑问道。
“外面的黄瓜谦哥嫌不干净,特地在后花园整治了三亩地,种着瓜果蔬菜,供府里享用。”
“主要自己种的东西,吃的舒心。”
“这些黄瓜,从来没用过外面的什么畜牲农肥,谦哥嫌脏。”郭同着重介绍。
“那没农肥,黄瓜怎么长出来的?”颜谦发问。
“全谦哥自己到菜地拉的。”
“好嘛,我这肠胃够好的。”
郭同瞥了颜谦一眼,说道:“主要是吃别人的味不对。”
颜谦皱着脸道:“吃的是什么味啊……”
“噫~”
台下观众可都在吃着喝着呢,听到这俩在这提这么丧胃口的话题,欢乐之余也一起的起哄嘘郭、颜二人。
观众不嘘还好,一嘘郭同更来劲了,脸上带着贱笑。
“别人家的黄瓜那都是绿色的,谦哥家的黄瓜………那真是‘黄瓜’……”
“没听说过,其实……洗洗也是绿的。”
颜谦这句话捧得,连郭同都没忍住笑了场,伸手意味深长的指了指他,台下观众就更别说了,很快,更大的欢笑起哄声响起。
“噫~”
“哈哈哈哈。”
………
停了笑声,郭同又道:“还有一碗汤,这汤更了不得了,汤色清澈见底,没一点杂物。”
“哦,怎么是清汤没料啊?”颜谦例常询问。
“料都捞出去了,只剩这个高汤。”
“都什么料啊?”
郭同掰着手指头数:“有这个猪腰子、驴肾、牛肠子、鸡屁股………”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恶心的颜谦拦住了:“行了行了,别说了,这些东西煮出来不就是一碗尿吗。”
郭同还在这解释:“这不单单只是一碗汤,还有入药的功用。”
“哦,这汤还有药用,治什么病。”颜谦好奇了。
“治嘴里没味。”
颜谦:“………”
看着连颜谦都无语的样子,本就笑成花了的观众,更是乐成一团。
………
郭同还在继续往下走:“这玩意火性大,喝完了得出去溜溜弯。”
“还得转一转。”
“谦哥这边出去,府里的人也不能闲着,该准备准备,该忙活的忙活,因为不到两个时辰,谦哥一准回来。”
“有规律的。”
“等到了时辰,府里的两个管家就得在门口守着,列位,现在可是三伏天的酷暑时节呐,一行人在门口都热的不行了,站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浑身哗啦啦的流汗,衣服都湿透了。”
郭同扮着颜谦的管家,一脸的苦色,时不时拿袖子擦汗。
“这日子是正最热的时候。”颜谦捧着。
郭同还在那擦汗,然后猛然向前一指:“管家正在这晒着呢,哎,谦哥回来了。”
“回来了。”
“谦哥到了跟前,翻身下马,让旁人把马接过去,谦哥自己往那一站,嗬,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郭同拧着身段学了一下,而后满脸赞叹道。
“得有派头。”颜谦露出笑容。
“要说这富贵气,那不是花钱能买来的,是由内而外露出来的,这个气质没几代人传不下来。”郭同说道。
“那是。”颜谦赞同的点点头。
“不但是气度,谦哥身上的穿着也有讲究。”
“哦,我穿的什么啊?”
“谦哥这头上,带着海龙的帽子,列位,这海龙比熊皮羊绒可要暖和一百倍……”
郭同还在那兴奋的比划,一旁的颜谦愣了一会,方才在观众们的笑声中拉住了郭同。
“您先等会,您先等会,三伏酷暑,我带着一个海龙的帽子?”
郭同想了一下,斩钉截铁道:“对。”
颜谦都快气懵了:“还对,我这不是发癔症吗。”
郭同解释:“不是,你带这个帽子是为了向人家表明,这海龙的帽子,我家里有。”
“这不是有病吗。”颜谦吐槽。
郭同不理会颜谦,自顾自向观众科普什么是海龙:“海龙,也叫海獭,关外极北之地才有的特产,其皮毛状若银针,穿在身上暖和极了。
这东西因为地处极北之地,所以非常珍贵,我的恩师马晋先生曾在关外客商手里收了一件,整整一千八百两银子,满京城有这东西的,不足二十位,谦哥有一件,您说说他多有钱吧。”
“嗨,别提钱,提钱就俗了。”
颜谦摆摆手,脸上却满是嘚瑟,看着台下观众不住发笑,郭同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说。
“谦哥头上带着海龙的帽子,身上穿着狐嗉的大衣,什么是狐嗉,列位听好了,说狐狸脖子下面那块皮叫狐嗉,是狐狸身上最暖和、最柔软也是最昂贵的地方。
谦哥这身大衣全是狐嗉拼的,听听,这得多少钱。”
“是挺贵的。”颜谦捧着。
“在门口没待多久,两个管家就伺候着谦哥进了府,来到正厅,谦哥先摘帽子。”
郭同虚抱着脑袋上方,做使劲状,嘴里模仿道:“噗……帽子里流下五斤汗来,盖了谦哥一脸?”
“好嘛,这是泡发了啊。”颜谦无语道。
郭同用手抹了下脸:“谦哥自己也乐,还念了句古诗。”
“什么诗。”颜谦问。
“热得我跟孙子似的………”
“什么古诗啊。”
颜谦那个嫌弃啊,楼上楼下的观众更是笑翻了天,嘴里发出的欢笑声浪,险些把房顶掀翻。
…………
“然后解这大衣。”
郭同在身前解了解扣子,然后猛地往后一甩,动作夸张之极,又引起台下一片笑声。
颜易也在一旁吐槽:“我这够豪放的。”
郭同不理他,做轻松状:“脱完了这大衣,谦哥这算是凉快了,浑身一丝不挂……”
嘴里说着,郭同还在台上四处走着,故意做各种各样的怪模样,朝台下观众显摆逗笑,惹得颜谦赶忙拉住。
“您别乱说,这不像话,我以后还见人呢。”
郭同被颜谦拉回来,仍旧一脸坦然模样,还冲着颜谦大声嚷嚷:“怎么了,凉快啊。”
“您可别喊了,我这够糟心的了。”
颜谦那个难受啊,白白胖胖的脸上愣是挤出一脸褶子,别有一番滑稽。
…………
闹了两下,郭同和颜谦消停下来,小黑胖子重新开始往下说。
“凉快了之后,谦哥在椅子上坐下,这椅子,整个象牙拼的。
谦哥坐在这象牙椅子上,一旁的管家毕恭毕敬的站着等候吩咐,谦哥手里端着扬州师傅炒的清茶,嗬,那个气度,那个做派,我给你们学学。”
“您学学。”颜谦还在捧。
郭同板着张脸,装腔拿调的模仿颜谦同管家说话。
“夫人和花匠找回来了吗……”
………
噗~
噗~
“咳咳………”
这是台下正喝水的观众听了郭同这句话的反应,全都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了。
有几个更是被水呛着了,涨红着脸弯腰咳嗽的不行,身边却没有旁人过来关切照顾,因为如今这晋德园中,有一个算一个全因为郭同这句话笑翻了。
楼下楼下的观众笑声,如同雷鸣一般,在整个晋德园中回响,甚至传到了外面,引得过路的行人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