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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 崇政殿问政

    隔天。

    李杰将两府大臣及侍从官,全部召集到了崇政殿。

    大庆殿、文德殿、垂拱殿、紫辰殿、崇政殿、延和殿皆是朝会及听政之所。

    其中,崇政殿又名便殿、后殿,自真宗末年开始,真宗常用双日御殿听政。

    偶尔,此殿也会作为宴会之所。

    不过,自李杰继位之后,极少于崇政殿召见群臣,而崇政殿旁边的迩英阁,他倒是常去。

    因为,那里是听书讲学之所。

    殿内。

    李杰面无表情的坐在御台之上,目光从群臣的脸上一一扫过。

    “诸卿,京中盐价几何啊?”

    此话一出,台下的众臣终于明白了官家将他们召集过来的原因。

    一般而言,除非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否则,在召对之前,群臣是会提前得知廷议的事项的。

    而今天,李杰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

    如此一来,被召集而来的大臣还以为边关又出了什么事。

    结果,官家召集他们只是为了问一问盐价?

    这,必不可能!

    盐价?

    盐政才是!

    其实,如果李杰第一时间问的问题是盐政,那么在场的大臣,谁都能答上两句。

    毕竟,能够站在现场的,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辈?

    哪怕是武臣出身的曹利用,也不是那种不学无术之徒,见的多了,总能聊上几句。

    然而,李杰现在问的却是盐价。

    这可难倒了在场的众臣。

    官做到了这一步,单凭朝廷的俸禄,他们的收入就能吊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若是算上额外收入,那必然更多。

    用一个现代一点的描述,他们都是价格不敏感人群。

    别说是一斤盐44文,便是一百文一斤,对于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回陛下,据臣所知,京中盐价应在四十文左右。”

    少顷,吕夷简微微上前半步,其实,吕夷简之所以关注盐价,并不是因为他关心民间疾苦。

    只是和他的履历有关。

    咸平年间,吕夷简进士及第,他入仕的第一任差遣是绛州推官,不过,很快他就被调到了盐城任监判官。

    盐城,以盐为名,顾名思义,乃是食盐的重要产地。

    后来,吕夷简又以大理寺丞的本官领了西溪盐官。

    抛开短暂的绛州推官履历,吕夷简入仕之初,基本是在和盐事打交道。

    虽然他现在已官至参政,但对于盐事,他还是有关注的。

    (ps: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西溪三相’的说法,即西溪盐官中出了三位宰相,三人分别是晏殊、吕夷简、范仲淹。

    吕夷简和范仲淹确实有此履历,但晏殊,应该是没有的,不论是晏殊研究、晏殊诗文,还是晏殊年谱之类的研究,其中都没有晏殊为盐官的经历。

    并且,直到36岁之前,晏殊都是在京为官,即便晏殊被贬官,也不会去西溪担任似监盐官之类的杂官。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一个正厅级干部,不可能被一撸到底,打发到偏远地区当个科级干部吧?

    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史料中怎么可能不记载?)

    四十文?

    这个数字一出来,在场的朝臣顿时震动不已。

    虽然他们不怎么关注盐价,但这个价格代表着什么,他们还是清楚的。

    贵了!

    眼瞅着就快到警示线了!

    “准确来说是44文一斤。”

    李杰深深地看了一眼吕夷简,这家伙日后能成为权倾一时的权相,也不是没道理的。

    本来,他以为最先回答的应该是权三司使祖士衡。

    毕竟,三司是管天下钱财的,似盐、茶等禁榷物资的价格,祖士衡若是不了解,那么他这个三司使也是当到头了。

    谁曾想,祖士衡刚刚摆出的却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吕夷简这边反倒是答了上来。

    唰!

    此话一出,祖士衡的额角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44文!

    44文!

    他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个数字。

    完了!

    紧接着,他的心中涌出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

    盐价竟然已经高到了这个地步,然而,他这个掌管三司的‘准计相’,却丝毫不知。

    这是严重的失职!

    “祖权使,盐价已经高到了如此地步,你们三司内部可有什么应对方案?”

    果不其然,通报完了盐价之后,官家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办?

    刹那间,祖士衡被问的哑口无言。

    最近,他哪有功夫去观察盐价,即便是以盐为结算的入中事宜,他也只是看一下方案什么的。

    具体数字,他还真没关注。

    眼下,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筹钱上。

    边地的粮草,沿边的堡寨修建,哪一样不需要花钱?

    数息后,祖士衡顿时灵光一闪。

    对啊!

    可以参考茶法嘛!

    刚刚太过紧张,一时间他居然没能想起来。

    “禀官家,臣以为可以参照茶法,以茶法为例,对盐政进行部分试点。”

    “如何试点?”

    “具体章程有否?”

    ‘这……这……’

    ‘坏了!’

    这时,祖士衡忽然想起丁相之前说过的话。

    官家不喜欢那种敷衍的回答,必须言之有物,简而言之,官家不喜欢夸夸其谈之徒,务实,才是重点。

    他之前只想着尽快应付官家,结果却是顾此失彼。

    “诸卿以为盐政该如何改?”

    好在,李杰并没有持续施压,祖士衡固然德不配位,但在他的使命没有结束前,李杰是不会直接罢免他的。

    总得有人背锅,不是?

    “臣以为当舍其小,志其大,先急而后缓。”

    这一次,吕夷简又站了出来。

    虽然他也是刚刚得知官家要议盐政,早前并没有做准备,但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还要大。

    对于盐政,祖士衡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而吕夷简则不一样,得益于仕官早期的经历,对于盐政,他是有发言权的。

    闻言,李杰看了一眼吕夷简,接连问道。

    “何为大?”

    “何为小?”

    “何为急?”

    “何为缓?”

    吕夷简微微一礼,语气不急不缓,颇有一种智珠在握的风采。

    “盐政为大,盐价为小,价高为急,更易盐政为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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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阳了好难受,虽然没怎么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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