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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午夜招魂

    下冲过程中,女人嘴巴猛然张开,张的老大老大,大到惊人,大到难以置信,大到足以吞噬一切!

    哗啦啦!!!

    下一秒,类似瀑布倾泻的一幕发生了,水柱在女人头颅引领下自上而下当头浇落,瞬间将男人淹没,激射起大片白色水花,水花漫天瓢洒,四散飞溅!

    水花仅仅出现一次,刚一倾泻完便在地面重新化为水汪寂静下来,连同在水花中莫名消失的刘成一起彻彻底底恢复平静。

    最后留下的只有门前满地水汪以及门外仍持续泼洒的狂风暴雨。.

    假如此刻有人能置身现场,仔细察门外大院,或许会发现一丝细节,某个因夜幕掩盖而不太明显的细节。

    水流。

    暴雨中,一条隐藏在黑夜雨水里的凸起水流正持续移动着,一边在院中地面蜿蜒扭动一边在雨滴泛水花中急速穿梭。

    水流速度非常快,眨眼间便冲出院落进入大街。

    然后……

    朝百米外另一栋窗前显露烛光的民宅移动而去。

    哗啦,哗啦啦。

    暴雨,越下越大,雷鸣,愈发骇人。

    轰隆隆!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死寂漆黑的村庄短暂照得如同白昼,直到闪电消失隐匿踪迹,刺耳惊人的滚滚闷雷才姗姗来迟。

    今晚不会平静,对所有残存未死的静桃村村民来说注定将是场不眠之夜,同时这似乎也是众人的最后一夜,由这场暴雨所带来的死亡之夜。

    …………

    静桃村原本是一座美丽祥和的村庄,虽地处偏僻家家贫穷,但贫穷不代表苦痛,相反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还很幸福,过着自给自足悠闲生活,白天时人们田地耕种其乐融融,而每当夜晚来临,村里便家家户户亮起烛光,这既是寻常的亦是普遍的。

    然而,如今却变了,完全改变了,被那个外乡女人彻底改变。

    赵环珍,一个只记得自身名字的疯癫女人,由于神经兮兮太不正常,村民们无法从女人嘴里得知来意,同样搞不清对方家住哪里,好在村民们整体善良,见女人无家可归,大伙儿收留了女人,可,谁曾想,也恰恰是众人的好心收留,不久后竟为整个村庄带来了灭顶之灾!

    女人意外身亡,尸体寻找无果,而女人的死后魂魄亦演变成极其罕见索命厉螝,厉螝则以蛮不讲理的方式将静桃村作为报复对象,在利用血人封锁村庄的同时开始对村民展开屠杀,一个半月后,村庄变了,变得安静森然,变得漆黑彷徨,暴雨倾泻下,除雨声外,整个静桃村宛如死村般悄无声息,家家户户变得安静,栋栋民宅漆寂静异常,几乎所有民宅都陷入黑暗死寂当中。

    之所以用几乎而不是所有来形容,那是因为,此刻,在这座被暴雨和夜色共同笼罩的村庄里,有一栋民宅没有像附近民宅那样安静漆黑,相反内中还烛光闪烁愈发通明。

    村西,某民宅内。

    堂屋隔壁,那处何飞曾来过得空荡房间中,现如今已变了幅模样。

    房间虽依旧门窗紧闭密不透风,但却不再像往日那样空荡一物,入目所及,会发现房间多出了很多物品,许多常人家中很少见或根本没有的物品。

    十几根烛光通明的蜡烛目前正环绕房间规律摆放,摆放于房间各个角落,而东南西北四面墙壁上则分别悬挂着天庭四大真君画像,下方地面亦近乎铺满糯米,房间中央倒依旧是那张刻满文字的卜卦木桌,唯一有些意外的是,这次木桌旁多了样东西,靠着根民间出殡时最为常见的招魂幡。

    除桌旁多了根幡旗外,桌面也不在空荡,分别为一台有些年头老式时钟,一块朱砂砚台,一根毛笔,毛笔旁边有块红布,红布内则抱着几根细长头发。

    此刻,正独自站立于房间正中的陈婆表情凝重,正低头环视现场诸物,表面上和往常无太大区别,可要是细细观察的话,却能隐隐看到女人额头存有汗珠,携带冷汗,凝重的脸孔上还外携带着一丝复杂隐忧。

    目前陈婆正处于恐惧之中!

    说句实话,作为一名既能计算卜卦又能通灵问米的神婆,这世上能陈婆害怕的东西可谓不多,而此刻陈婆之所以冷汗流淌坎坷不安,主要来自于一件她即将要的事,一件她打心里不愿意做可又不得不做之事。

    做,她有可能死,不做,则必死无疑,而这件事便是招魂!

    顶风冒雨又再度找了一个白天,可惜翻遍所有角落统统无果,于是,待确认实在无法找到赵环珍尸体后,为了村庄不变死村,为了避免村民全部死绝,同样更为了自身性命,陈婆抛弃犹豫,决定孤注一掷,决定使用招魂术召唤赵环珍魂魄,然后以人螝交流的方式获取答案,希望亡者魂魄能将其尸体位置告知自己。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

    这一次所招之魂和以往不同,因为这次所召唤的已非普通灵魂,而是厉螝,一只凶残嗜杀可怕螝物!

    虽说也有一定几率能和亡者成功交流,但陈婆依然心中惶恐,忧心忡忡,对即将到来的招魂持畏惧态度。

    可惜惶恐解决不了问题,骇人的现实正逼着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早在几小时前她曾村庄卜过一卦,结果发现……

    明明昨天还有近百人残存的村子竟然在暴雨来临的短短一天里人数锐减,如今竟只剩下区区十几人!!!

    看来女螝发狠了,明显是打算今晚就把全村人彻底屠光啊!

    到那时同样被困村庄的自己又如何能幸免于难?

    最终,在卜卦带来的死亡压迫下,加之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陈婆哪还敢继续犹豫?就这么硬着头皮做出了招魂决定,先是将物品道具准备齐全,其后便独自在房间里默默等待。

    等待着午夜零点到来。

    毫无疑问,招魂并非易事,不说别的,仅在时间上就有很大讲究,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故而不多叙述,简单来讲可以理解为招魂仪式必须在午夜零点方可进行。

    时间倒是确定,可这种等待对陈婆来说却不亚于折磨煎熬。

    扫了眼钟表那明确显示的23点57分,呼吸进一步粗重之余,陈婆转移目光看向桌面,先是锁定红布,最后看向布中头发。

    那是赵环珍的头发。

    诚然举行招魂仪式时需用到各种庞杂道具,但不管怎么说有一样东西却必须要有,那就是死者之物。

    所谓死者之物是指死者生前经常接触的物品或者干脆就是死者身体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凭借物品通灵,继而召唤亡灵前来。

    其实早在最初萌生招魂念头时,陈婆就曾动身去赵环珍生前所住过的民宅细致搜索过,最后也果然在卧室找到了几根女人头发,回来时则恰好看到自家门前站着一人,非是他人,正是那名叫何飞的外来青年,同时这也解释了昨日陈婆为何从青年背后出现。

    当然以上这些如今已非重点,重点是……

    当!当!当……

    房间的老式时钟突兀响起,接连响了12下,在这暴雨倾盆的午夜里是如此清晰,如此刺耳。

    说时迟那时快,钟声响起之际,陈婆动了。

    不管她愿意与否也不管她是否恐惧,只要午夜降临,她都必须要在这一时间段有所动作。

    招魂开始了!

    拿起毛笔,在装有朱砂汁液的砚台里轻盈微蘸,旋即提笔在招魂幡空白布面上快速写下‘赵环珍’三字。

    事情并未结束,放下毛笔,陈婆掏出刻刀,将刀尖扎向左手食指。.

    刀尖刺入,血液涌出,眉头紧皱的陈婆将血液滴向红布,滴向布中头发。

    做完这一切,并非首次招魂的陈婆在度动作娴熟继续动作,拿起招魂幡,整个人盘腿坐地,同时持有招魂幡的双手亦开始左右晃动,晃动期间两眼微闭,嘴里念念有词:

    “人为阳,螝为阴,人螝殊途道不同,今日祭血来相见,有事相商欲告知。”

    “赵环珍速来,赵环珍速来,赵环珍速来……”

    此时此刻,陈婆就这样一边轻摆幡旗一边重复呼唤着赵环珍姓名,几乎同时,陈婆念念有词之际,桌面,早先还徐徐燃烧平静无比的烛火火苗竟也随陈婆的不断呼唤而发生异常,火苗开始在无风吹拂的情况下忽明忽暗,时而燃烧加剧火光大盛时而突兀减弱几近熄灭,不,不对,不单是桌面蜡烛,分布于房间四周的其余十几根蜡烛亦集体忽明忽暗。

    随着陈婆语速逐渐加快,越来越多难以理解的现象持续发生着。

    呼啦。

    烛光闪烁的房间中,不知何时起,风声传来,虽微弱到近乎难以察觉,但却实实在在有风出现,一时间,阵阵没有源头的微风开始在这间门窗紧闭的房间里肆意吹拂。

    哗啦啦,哗啦啦。

    风,越来越强,越来越大,直至吹得几幅真君画像哗哗作响。

    在然后,房间开始骤然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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