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为了团队,实则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要知道这场任务可是以大名鼎鼎的无解电影《昆池岩》作为任务模板啊!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卖力,其他人是生是死暂且不谈,反正自己是基本死定了,毕竟他是一个很自知之明的人,自己几斤几两陈水宏比任何人都清楚,于其到时候因找不到生路而被螝杀死,还不如趁任务暂未发布的安全时间里竭尽所能,累点苦点没关系,只要最后能保住小命就行!
啪嗒,哗啦。
想到这里,本就在厨房东翻西找的陈水宏愈发卖力,除不断翻找各类餐具橱柜外外,就连很难引人注意的锅碗瓢盆都被其来回翻看,生怕漏掉一丝细节,一时间,翻找声响彻厨房。
陈水宏如此,目前在浴室里东瞅细看的李天恒同样如此,当然,作为一名职业惯偷,相比于陈水宏,毛刺青年更加仔细,仔细程度不单远在陈水宏之上,就连在隔壁搜索的程樱都不见得有他认真,且值得一提的是,相比于一般人搜寻东西往往是翻箱倒柜不留寸土,李天恒的搜索手段则古怪得多,刚一来到浴室,他既没检查近在咫尺洗浴橱柜也没打量容易查找的门后位置,而是直接走向对面浴池,其后就这么蹲在浴池旁扫视角落寻找缝隙,待确认浴池正常后,青年抬头看向房顶,视野扫过每片区域,最后更是把洗漱台前的镜子都拆了下来!
放着容易搜索的橱柜不理,专挑是人都想不到的位置刻意查找,或许这就是专业惯偷和普通人的最大区别吧。.
正当专业惯偷在浴室里贼眼乱瞟的同一时间,对面卧室,不知是运气够好还是挑选正确,赵平有了发现,在这间极有可能是朴爱英所住卧室的房间里发现了东西,之所以如此肯定,那是因为房间里除物品繁多外,墙壁还挂有相框,相框里照片颇多,既有朴爱英的个人照片又有同他人的合影留念,年代背景虽不相同,但合影地点却大多为医院背景,合影对象也比较统一,要么是身着白褂的医院护工,要么是身着病服的住院病人,在联想到朴爱英精神病院院长的身份,毋庸置疑,这些相片的拍摄地点十有八九在昆池岩精神病院,合影之人亦肯定是医院的护士医生和住院的精神病人,或许照片属于必须查看的关键之一,然而在这之前,赵平却找到了另一样东西。
他从紧挨床边的床头柜里翻出了身份证件,此刻,盯着手里这张早已过期的泛黄证件,赵平面无表情定睛浏览,就见证件确实为朴爱英的个人身份证,虽说身份证在翰国虽被称之为‘住民登录证’,但性质却和身份证大同小异,里面不仅有朴爱英的头像照片,同时还记载了朴爱英的出生日期与身份编号,等等个人信息一应俱全,靠着优秀头脑,仅仅看了数秒,赵平便记住所有信息,就连足有16位数字的身份编号都牢记于心!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来此可不单是调查世人皆知的身份证件的,果然,待快速记住了朴爱英的个人信息后,赵平丢掉证件继续翻找,很快,各种诸如户籍本、产权证乃至种各类荣誉证书被翻了出来,只可惜……
纵使东西颇多,实则毫无意义,没有一样有价值的发现,按理说翻空橱柜后,接下来他只能做两件事,要么回头检查墙壁相框要么翻找其他诸如衣柜等容易隐藏东西的地方,道理是这样没错,可,不知怎么的,待抛下被尽数翻空的床头橱柜后,男人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继续扫视,镜片下,一双瞳孔在眼眶里缓慢转动,最终,视野锁定,锁定了那张同床头柜互相紧挨的单人卧床。
……………
通过对朴爱英当年住宅的搜索,赵平发现了不少线索,一些朴爱英的个人信息。
朴爱英,女,33岁,利川市人,首尔医学院毕业,业余爱好为乒乓球,曾在昆池岩精神病院担任院长,在任期间工作认真,脾气和善,能够和包括病患在内的任何人相处融洽,整体风评不错,无论是医院护工还是住院病患,对其评价一向颇高,数年来成绩斐然,曾获政府颁发奖项,这是位前途无量的女院长,若不出意外的话,朴爱英极有可能在未来步步高升直至走上从政道路,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切的一切都在1969年10月26日那天发生改变。
且值得一提的是,朴爱英家庭情况比较简单,因早年父母双亡的关系,朴爱英是在大伯家长大,未婚,至今没有与异性亲密的记录,在很多人眼里,朴爱英就是位标准的事业女强人。
来到极有可能是朴爱英当年卧室的房间,赵平率先发现了相框,里面有大量朴爱英的过往照片,其中数量最多的为工作照,有和医院护工的合影,有和医院病患的合影,亦有朴爱英在医院打乒乓球的画面瞬间,按理说相框本应是重点查找对象,可赵平却没有立即查找探索,只是在粗略浏览了一通照片后回头翻找起靠近卧床的床头柜,一通翻找下,他发现了朴爱英当年的身份证件以及诸多荣誉证书,或许以上种种足够让他进一步了解朴爱英,但实则却无太大价值,于是……
在某股犹然顿生的念头促使下,赵平没有如预料中那样翻找其他橱柜,转而调转目光看向卧床,锁定了那张紧挨墙角的单人卧床。
首先可以肯定,因朴爱英涉及到几十名精神病患的死亡案件,警方曾将其列为重点嫌疑人,作为重点嫌疑人,其个人居所定然被警方搜察过,也就是说早在执行者之前,警方便查找过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曾被警查翻找搜寻,而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眼前卧床,可,奇怪的是,在明知整个房间都曾被警方细致搜索过的情况下,赵平却依旧在意起角落卧床,盯着卧床凝视许久,忽然间,男人有了动作。
拿出猫眼手电,然后俯身弯腰查看床底。
透过手电照射,就见床底除灰尘外,整体空无一物。
接下来,他,动作不停,做了件任谁都预料不到的事……
“呜,呜!”
呼啦。
在床底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赵平铆足力气翻动卧床,将整张床原地掀起!
结果是肯定的,由于单人卧床体积不大,在铆足力气的情况下,这张几十年未曾移动的卧床就这样被赵平掀至墙边,继而完整显露出下方地面。
然后……
咚,咚咚咚。
重新拿起手电,赵平开始敲打,以手电作为工具敲打起床下地转,一时间,沉闷的敲击声回荡房间,没有人知道此举意欲何为,但赵平却一直在认真敲击逐个实验,直到某块地板传来异响,一声不同于其他地板的清脆声响。
是的,由于地砖全是实心陶瓷构筑,敲击起来往往沉闷,然而奇怪的是,敲了片刻,就在手电无意中敲到临近墙角的某块地砖时,声音发生了变化,若竖耳倾听,会发现声音不在如最初般沉闷,反而明显多了丝清脆韵味。
察觉到声音有异,赵平眉头一凝,旋即二话不说掏出匕首,将匕首插进地砖缝隙,同时用力挑拨,很快,伴随着阵阵摩擦声响,这块声音清脆的地砖就这样被匕首掀离地面。
随着地钻脱离地面,下一刻,赵平发现了什么,低头看去,就见地砖下并非预料当中的水泥地面,而是空洞,俨然存在个空间不大的隐秘小坑!
这是暗格,没想到床底的一块地砖下竟隐藏着一个狭小暗格,至于暗格里有什么?答案近在眼前……
一本记事薄。
目睹此景,赵平收回匕首,而后将记事薄拿出暗格。
许是太久不见天日的关系,记事薄早已破旧不堪,固然几近密封的环境让其免于虫蛀得以保留,但岁月依旧留下了明显痕迹,拿在手里定睛打量,就见记事簿通体泛黄,过于陈旧的痕迹甚至都很难看清书本表面,当然书本表面不是关键,关键是书中内容。
哗啦。wap..
轻轻翻开书页,定睛扫视内部,也是直到此时,才发现这是本类似日记的东西,里面记录着不少手写文字。
之所以用类似日记来形容,那是因为日记并不规范,严格来讲日记格式是基本固定的,首先每一章的开头都要标明年月日期以及当天环境,且日记要巡回渐进,一天挨着一天,就算期间无事发生,至少也要留出空业写上日期,然后在有事发生的那天书写文字记录事情,格式固然无错,但眼前这本日记却有些奇怪,这里的日记内容是跳着写的,是以每隔一段时间才动笔书写的方式留下记录,中间存在着大量日期空白。
暂且不提日记方式严重违规,毕竟没人在乎这些,事实上真正能引起赵平注意的只有内容,那几篇为数不多的个人日记。
不错,通过一番快速翻阅,就在刚刚,赵平发现了文字,发现里面一共存在着5篇日记,数量虽少,但内容却极度难以理解,甚至连赵平这种理解优秀的人都一时茫然,整体错愕!
以下分别为5篇日记的各自内容……
第一篇日记:
1969年10月7日,天气,晴。
我感觉我最近有点冷,明明才刚步入初秋季节,可我的身体却一直冰冷,在旁人仍大多衣着单薄的情况下瑟瑟发抖,好像眼前的季节并非初秋,而是如寒冬腊月般冰冷刺骨,起初我曾自认为自己病了,所以当天我没有在医院下班后立即回家,而是暂时留下并偷偷检查了自己。
作为院长,我的治疗知识足够我对自己进行全方位体检,可奇怪的是,待采用了一系列检查手段后,得出的结果是一切正常,体温、脉搏、心脏、血压乃至血液统统正常,我,没有生病,我是健康的,我的身体没有问题,我和以前一样是真真正正的健康人,至于那莫名其妙的寒冷……
不知道,不清楚,或许是季节变换所带来的一时不适吧。
既然不适,那我需要休息吗?
不,我不能休息,我是一名受所有人喜爱尊敬的院长,我对工作认真负责,我对下属态度和蔼,我对病人更是如亲人般无微不至,大家都喜欢我,我不能在完全没病的情况下请假休息,这不符合我的个人性格,我必须坚守在我的岗位上,无论如何都要维持我在别人眼里的坚强形象。
………
通过对第一篇还算简短的日记浏览,赵平发现这就是篇标准的第一人称叙事日记,书写日记的主人亦十有八九是朴爱英本人,不说别的,单从里面曾提‘医院’和‘院长’这两个词汇就足以证明书写者的个人身份,日期则在1969年10月7日。
以上便是第一篇日记所透露的时间日期连同作者身份,这些很好理解,然唯独内容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哪怕采用了日记常见的第一人称写作手法,可期间所讲解的事情却莫名其妙,莫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若只看字面意思的话,大体可以理解为早在1969年10月7日前的一段时间里,朴爱英就已经不舒服了,不舒服是指寒冷,没有缘由的身体怕冷,冷到让其在明明不算很冷的初秋季节里瑟瑟发抖的地步,身体寒冷的原因不明,也正因找不到原因,所以朴爱英检查了自己,利用自己本就是医院院长的职务便利自己给自己做了番全身体检,通过此事,可以侧面证明朴爱英是个极其要强且非常注重个人形象的人,为了维护自己那从不软弱的个人形象,她没有把身体不适的事告诉任何人,更加没有去常规医院进行体检,而是利用精神病院现成的医疗设备私下检查起自己,检查倒是检查了,不料得出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得到检查结果后,怀揣着狐疑,不打算将此事告知旁人的朴爱英最终将事情写在了日记本上。
当然这所谓的检查正常仅仅只是设备得出的检查结果,同样这也是赵平为何仅能理解字面意思的原因所在,可想而知,连朴爱英本人都找不到寒冷原因,作为浏览日记的旁观者,赵平就更加不可能猜出原因了,从而让眼镜男莫名其妙难以理解。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不,如果说开头第一篇日记就足以让赵平莫名其妙顿觉诡异了,那么后面的4篇日记则直接将诡异发挥到极致,且一篇比一篇匪夷所思,一次比一次毛骨悚然!
第二篇日记:
1969年10月13日,天气,多云。
我在强撑,在医院的所有护工和病人面前强行维持着原本模样,我依旧是大家眼里的那位和蔼院长,我对下属宽厚和善,我对病人关怀备至,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体不适,我甚至还在当天下午和旁人打起了乒乓球,然后,我做到了,像所有人证明了我一切正常,完完全全就是个健康人,看似健康,实则以上这些全是假象,是我刻意展现给别人看的,实际上我很冷,我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被寒冷包裹,我好冷,好想躲在一间开了暖气的房间里保温取暖,但我却不能这么做,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我去过青瓦台,甚至连忠统都亲自为我颁发过奖项,所以我不能生病,因为我知道一旦自己生病的消息流传出去,我就会登上报纸,然后被世人皆知,届时必然有人会趁机取代我的位置。
这种事我不允许发生,我热爱我的工作,我喜欢这里,我喜欢那些护工乃至病人每次看向我时所透露的尊敬目光,昆池岩是我的,没有人能取代我,我不允许别人从我手里将医院夺走!
可是……
我好冷啊,越来越冷了,冷的我回家就蜷缩成团钻进被窝,然后,我看到了人脸。
一张似曾相识的人脸在我眼前漂浮游荡,不经意间浮现眼帘,其后就这么像一只幽灵般时而消失不见时而突兀冒出,很奇怪,明明看到了一张人脸,可那时的我却并不害怕,不,不对,非是我不害怕,而是我太冷,已经冷到顾不得在意其他了。
第三篇日记:
1969年10月17日,天气,阴。
情况发生了变化,一件让我再次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寒冷消失了,那股长期包裹的诡异寒冷在昨天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就好当初的莫名其妙突如其来那样再次莫名其妙无故消失,对此,我找不到答案,只知道我不在寒冷,寒冷虽是没有了,可我眼里的人脸却逐渐增多了!
继第一张人脸之后,又有七八张人脸浮现在我眼帘,和最早出现的那张人脸一样,它们似曾相似,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且个个如没有质量的幽灵般时刻悬空肆意漂浮,像一群无法赶走的苍蝇般时刻环绕着我,长期包围着我,不论我去哪里,它们永远印刻眼帘,当我单独一人时,它们在我眼帘,当我走在街上时,它们在我眼帘,哪怕我身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他们依旧在我眼里清晰展现,它们长期存在,长期悬浮在我的视野当中,哪怕闭上眼睛,我还是能看到那堆人脸。
只不过……
我的眼里明明漂浮一堆人脸,可路人却看不到,没有任何人能看到那近十张悬浮半空的人脸。
我曾以试探语气询过一个路人,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对方的回答是没有,相反还用看待疯子的怪异眼神上下打量起我。
于是,人脸成为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它们就这样长期陪伴着我,始终环绕着我,直到……
直到今天,当我和一众病人拍集体合照时,我发现了真相。
我突然发现那群似曾相似且近期一直纠缠我的人脸竟真实存在,竟赫然是院里几名病患,或者说和其中的几名病患容貌相近。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在发现人脸和其中几名病患容貌相近后,我的内心萌生怒火。
第四篇日记:
1969年10月23日,天气,小雨。
熟悉的人脸越来越多了。
由最初的近十张人脸逐渐增加到几十张人脸,我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冒出的,可我已经认出了它们,它们是医院病人,统统是那群住在昆池岩精神病院的患者,这些病人的脸庞就这样以忽远忽近的方式集体徘徊在我眼帘,时而靠近时而远离,又时而像一群灯笼般并排旋转轻盈移动,全天24小时陪伴着我,纠缠着我,导致我无时无刻都处在难以想象的压抑当中。
但……
为什么?
为何要这么对我?
身为院长,我不单做到了最好,同时还尽到了超越我本职工作的职责,我不辞辛劳的照顾你们,我像对待家人般看待你们,多年来我放弃了很多,我放弃了男女交往,我放弃了个人时间,我甚至到现在都未曾结婚成家,我对你们如此之好,为了你们,我舍弃了太多太多,可最终换来了什么呢?
除了几张毫无价值的荣誉证书外,剩下的只有寒冷、孤独、寂寞以及你们这群病患的恩将仇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没有打骂过你们,没有虐待过你们,没有做出哪怕一次嫌弃你们的表情动作,相反,我待你们不薄,如家人般无微不至,然而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种种付出,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你们在纠缠我,像一群索命冤螝般时刻徘徊在我的视野当中,你们有的朝我面露狰狞,有的朝我频频怪笑,更有数不尽的哀嚎回荡在我耳边。
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快要被你们折磨崩溃了。
我恨你们,愈发的憎恨你们!_&